004，比肩竇娥
看胡小蓮怒了，最後那行人便散開了，只是趙琴跟著一起搗鼓，估計還是那喪事錢的事。
胡小蓮有些不悅「這都什麼人，也沒看幾個高興的，怎麼都盼著我死，這才真的是天大雷劈的東西！」
胡小蓮腦海里，想起前世是徐玉時，趙曉慧叨的啥不孝怎麼就天打雷劈，胡小蓮感覺這才真的天打雷劈的了。
不想管那檔子破事，她是有很多重要事要做的。
胡小蓮坐在一邊的床鋪邊上，有些鬱悶。
親戚自有圍過來的，瞟見那趙曉慧，還在懊悔失了排骨的不甘心，那巴巴的眼神。
胡小蓮氣了，不忍道「你可不可以爭氣點，活活要氣死人不？」
最後還是旁人提醒，知道說的是自己的趙曉慧有些委屈的樣子「真不知真傻還是假傻！」
其實，這問題之前徐玉探討過，說不清，有些小聰明的，但是本性是真心太單純了，而在這個世道，有些太過單純，而且不懂人情世故便是傻，帶著孩子，很多事也沒太開竅。
不過主要是徐玉，二弟徐磊好像例外，三妹徐夢卻是……
唉……
雖說有些後事不詳了，沒有印象，但是那些對人物的感情怎麼的還是很清楚，特別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她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但是說不上是什麼。
胡小蓮找不到後面幾年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會死在那一房子里，沒道理，想不通。
而且她本能看著趙曉慧，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好像有種是恨，又好像是怨的東西存在，她知道肯定是後面他們做了啥事才這樣。
莫名看著趙曉慧有種生疏感，是太久，說不清多久沒見面的那種感覺，但是又有種熟悉感，就像血緣的親近吧，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感覺。
莫名想抱著趙曉慧哭一場。
驀地事了眼眶，還是忽然覺察自己眼角有淚，胡小蓮也有點詫異「我……這是流淚了嗎？為了誰，這不上檯面，又愚昧至極的她嗎？她其實不配做嗎吧，不配吧？」
是的，她本能還是有些抗拒這個人，好像和她牽扯拉低智商，以及降低檔次的那種。
沒人懂這種，雖是母愛偉大怎麼的，但是真實有個這樣太……的母親，或許，都頗有微詞。
這就是一事歸一事。
記憶里，這個人，撿過垃圾，淘過地上掉的吃的連忙吞下的滿足，以及那總是沒心沒肺，好像世界無關的笑容，還有喋喋不休，前言不搭后語的話，胡小蓮對於自己前世的記憶那徐玉，對她是嫌棄的。
而現在，她知道，「這次不能白來，得讓這個媽脫胎換骨才行！」
周圍人叨了什麼，胡小蓮沒注意，只是下意識問著「徐……徐玉呢？」
「呃……她……她上班！」趙曉慧結巴著答著，沒想到忽然問這問題的。
她總是這樣要麼一驚一乍，要麼那麼的讓人莫名的恨不起來的感覺。
胡小蓮別過頭，努力吸了吸眼淚「對她好點，可以的話對她好點！」
是啊，她明白，也心疼自己，受了太多辛苦了，她記得的是，現在記得的是，她被嫁人後的矛盾。
遠嫁的她，很累，很苦吧……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她心疼了以前的自己，好想抱抱她，說她投錯了胎，也嫁錯了人。
應該是錯的吧，她不開心，但是好像沒錯，因為那男的對她不錯……
可能錯更多的是，原生家庭有些痛，和記憶，像烙餅的記憶滲入了骨髓，她怎麼能好好幸福，幸福是需要能力，徐玉沒有，沒有這個能力。
胡小蓮想抱抱那個女孩，記憶力的自己，以及心疼自己。
還沒收回記憶，被趙曉慧的一兩句話噎到，記憶碎片一地。
「嗯……我怎麼對她不好了，又沒短吃的喝的，這話弄得想我餓死她不成的！？」
趙曉慧的話讓胡小蓮無語。
趙曉慧再怎麼的，對於這樣的話，雖有的不分好賴，但是感覺明顯是批評的話音，她是立馬反駁的，那種習慣性的推諉，哪怕沒弄清楚情況的推辭。
胡小蓮也不惱道「這話？……你是燒了幾頓吃的還是喝的？指望你，都餓死，年都過錯了！」
「說得跟死東西（話差不多）」趙曉慧忽然收口道「我再怎麼的，又沒打她罵她的，她賺錢也沒給我幾分」可能覺得說的理由不夠充分，趙曉慧癟癟嘴道「又沒讓她跪板凳罰跪，也沒大聲罵她咋滴，更沒不給飯吃……我還替她矮了兩三腿呢，她爸打她，那次她小上席丟了紅包，她爸輸錢氣得不行，踢啊，我還幫忙挨腳，沒我命都沒了！」
說著，摸著那腿。
記憶里是哪條腿都不清了。
但是趙曉慧卻執著記著這些小恩小惠一般的行徑，好像功德簿里得有這幾頁記上才行。
胡小蓮無語，不說別的，餓不餓，她也沒主動弄菜做飯啊。
就小時候照顧了，大些，沒多大就自己洗衣做飯的，趙曉慧卻得了很會照顧孩子，孩子勤快懂事的頭銜。
每當別人誇，她就在那笑，其實徐玉心裡很想說，「想不弄，那行嗎？不弄自己不餓死！」
淘個米都覺得功勞天大，弄菜越發不想了，哪怕洗，也是徐添明（徐玉爸）壓著，罵著就動一動，唉，一想到腦仁疼。
胡小蓮只擺手不想聽。
趙曉慧看旁人的眼神以及微詞，在那念著啥，「以前背一個抱一個牽一個的，早知道都丟河裡，翹著屁*股生河裡，倒也乾脆，省得還被人閑話，累死了的，又不孝順我，錢也沒給我幾分，別個（趙琴）都賺錢，開廠，天天給錢她媽打牌，輸錢都可以，還買衣服啥的，我呢啥也沒有，真是，比竇娥還冤，老天都得對我飄點雪……」
敢情，這雪是說下就下，鬧著玩嗎？
這……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