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最初教堂

一個月後，虛弱的凌瑞乘坐著小型輪船一路嗚嗚嗚的從驚海城開回了新京城。

和高羽寒攙扶著走下跳板的瞬間，凌瑞差點跪下來擁抱大地。

「媽耶！」高羽寒扶著額頭道，「這小破船顛得跟坦克一樣，連腳臭窒息都差不多。」

凌瑞故作堅強的笑：「好歹便宜，不是嗎？」

這回來的路上兩人確實狼狽的夠嗆，凌瑞還能上終端看看課本解悶，高羽寒就只能對著窗外數海鷗了。

「按照每小時一塊六毛錢的時價計算確實便宜，但是旅程是這麼算的嗎？」高羽寒對接駕的「前同事」揮揮手，兩人順勢坐上了一輛樸素的小轎車。

「高老大你可躲開了最忙的一個月。」接駕的手下嘆息道，「我們在新京城挨個做心靈鑒定和防護工作，上面一道命令，我們腿都快跑斷了。」

高羽寒笑道：「我就算留在新京城，也是下命令的那個人。」

「……」手下頓時氣炸。

因為雪櫻號的事件，高羽寒被撤去了特警隊老大的職位，但是職位沒了戰鬥力還在，高羽寒以後的職位也不可能低於特警隊長，所以手下該恭敬就恭敬。

回到家裡，雖然他連外出帶修養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但是所有陳設還是煥然如新，顯然綠子一直都在打掃衛生，只不過凌瑞這些日子一直在聯盟領土之外，除了用神國通訊給她報個平安，兩人也沒有更多的通訊。

凌瑞卧倒在床上結結實實的躺了一會兒，才坐上書桌好好看了看自己落下了多少課程。

修鍊課程無所謂，畢竟出門在外他也不是沒有靜坐練功，倒是各種歷史生物課之類的課程都給丟了，像教歷史的亞拉罕教授就是很厲害的老師，他講的課本之外的東西才是一堂課的精髓……

「嘎吱」一聲，房門被人推開，綠子和心怡站在門外。

「你回來了啊。」「凌瑞同學回來了！」心怡看起來相當興奮。

凌瑞笑笑：「嗯，回來得太晚，就沒去晚自習了，大家都還好吧？」

綠子點點頭，在客廳蒲團上坐下，「有人已經突破三級了，不過大部分同學還在二級的程度……呃，你是說上個月的事情有沒有死傷？沒有。」

凌瑞道：「我也不知該說我比你們落後了一個月還是該表揚你隨時想著修鍊了。」

綠子道：「你走以後，她幫你把每堂課都錄製了視頻。」

「真的！？」凌瑞喜出望外。

李心怡靦腆道：「嗯啊……」

凌瑞大喜過望，走上想拍拍心怡肩膀，卻又不覺得有些不對，只好掏出個人終端把數據傳輸打開。

「凌瑞同學……不……不用謝。」

「？」凌瑞一愣，然後道：「謝謝。」

三個人坐定了，綠子說道，「對了，最近學校在組織格鬥課程報名了，我們都覺得瑞哥肯定要報名，所以一直沒把名單報上去。」

凌瑞說道，「嗯，我給道恩老師發個信息去。」

擂台形式的格鬥比賽一般是大三開始，除非未來打定主意只做不涉及戰鬥的文職，否則大部分學生都會用一年的時間來磨礪戰鬥技巧。這也是修鍊者們為數不多的可以用來提高實戰能力的機會。

對於學校來說，這也是彰顯實力的最佳機會，就如同當年奧達曼大學的挑戰……打贏一次不算什麼，但是多贏幾次還是很長臉的。

凌瑞問：「現在就開始報名，是不是太早了？」

綠子搖搖頭，「明年是武會年，道恩老師說既然我們遇到了就可以好好爭取，不過我看他更想推廣他們的撼地流派……」

凌瑞亮了亮自己的肱二頭肌，笑道：「那還是挺靠譜的。」

武會年是指三年一次的比武會，一般和大學生沒有太大關係，但是畢業之後倒是很多人去參加，有點類似於凌瑞前世的考公務員。

成績好的包分配，差一點也能亮亮相，說不定被哪個勢力組織看上，沒成績的下次再來就是，反正三年一次機會很多。

按道理大三學生去了可能連露臉的機會都沒有，但是聯盟外也有很多十幾歲的年輕人參加，所以大家也就百無禁忌了。

早在通天塔怪物入侵的時候，同學們就已經建立了堅固的友誼，這時候自然不會有人來追究凌瑞連續曠課一個月的事情：就連道恩老師也只是提醒了凌瑞兩句，就開始表揚凌瑞就連曠課的時候都沒有忘記鍛煉肌肉。

凌瑞迅速的融入了班上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學習氣氛之中，畢竟他的離開對於班上同學來說，還不如如煙同學和安澤臣分手的事情惹人關注。

這件事情當然是克萊恩同學繪聲繪色的告訴凌瑞的，高羽寒被撤走以後，克萊恩終於恢復了一個大學生應有的生活軌跡，至少他不用過得跟個警方智囊一樣了。

本來就是青春飛揚的年紀，凌瑞對於誰和誰好都報以「慈祥」的目光，這是一個男生能用「一表人才、性格可人、多才多藝」等屬性打動一個女孩子的最後機會，再以後大家掂量的就是實力、月薪和資產了。

至於分手，愛情本來就是耐心磨合和溫馨體驗的過程，其中的種種缺陷都要用情商和智商去彌補，雙商不夠是普遍現象。

除了白天上課和晚自習，凌瑞回到家裡還會繼續修鍊三個小時。

現在他想的特別明白：地球上真正涉及到「神」這個領域的，恐怕在個位數之內，而最了解的人八成就是凌瑞自己。

聯盟有自己的高端戰鬥力，倒也不怕神戰，但是從隱秘、機會等角度來說，人類也錯過了很多與神域接觸的可能性，如果能夠抓住這些機會，人類是真的有可能衝破曾經的天花板，踏入新的領域。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作為「最高端人才」的凌瑞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了，別說他無法承擔神戰，就連四級五級之間的戰鬥，凌瑞都難以發揮作用。只有當他的實力足以在人類世界立足的時候，他才會走上檯面，為聯盟做出自己的貢獻。

……

聖光教廷。

陰鬱的天空中籠罩著厚重的烏雲，就如同碾壓在人類頭頂的深淵陰影一樣。

但是這座叫做「最初教堂」的地方，到處都是一盞盞鵝黃色的燈火，布滿了整個巍峨的大教堂。

就如同黑夜中的天堂一樣。

「這裡的氣候和空氣都充斥著詭異。」羅伯特從一葉扁舟上跳下來，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引路人笑了笑，「機樞主教，看好你的下巴，你還會有更多的疑惑和驚奇。」

「我拭目以待。」羅伯特和善的笑了，卻不再多說，只是專心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他在教廷矜矜業業的侍奉了四十多年的聖光之神，才第一次知道了這處「最初教堂」。這裡並非聖光教廷的核心，卻是最隱秘的地方。

隱秘到大部分機樞主教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繞過那片巍峨的城牆，羅伯特在引路人的指引下從一扇小門進入了教堂的內部。

與其說這裡是一座教堂，倒不如說它是一座堡壘吧。羅伯特這次沒有再說出聲音來。

兩個人都沒有使用自己的超能力，僅僅以步行的速度在堡壘中穿梭，引路人偶爾會介紹兩句某些軍事建築的用途，就好像這裡真的會發生一場戰爭一樣。

走了許久，兩個人終於接近了這裡的最核心位置：一座由黑色岩石構築而成的教堂。

「這就是最初教堂，剛剛我們走過的所有路程都只是它的防護措施而已，去吧，教皇陛下在裡面等你。」

羅伯特忽然停下腳步，問道：「所有的防禦設施都是由外朝內的，這裡封印了什麼東西？」

引路人笑道：「你頂替了奧洛芬主教的位置，教皇冕下會告訴你一切的，去吧。」

羅伯特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開了最初教堂那厚重的金屬門。

一個滿頭銀髮的健碩老人孤零零的站在教堂的最中央，他的身邊是一位穿著潔白長袍的美貌女子，那震懾人心的美貌沒有打動羅伯特，只是她那明顯的面部特徵卻讓羅伯特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這是一個澤拉菲斯人！一個出現在地球上的，活生生的外星人！

愣了一會兒羅伯特才對面熟的教皇行禮道：「讓您久等了，尊敬的教皇冕下。」

「您好，羅伯特主教。」教皇的笑容如同一個陽光燦爛的普通人一樣和煦，「您數十年如一日的苦修打動了我們的父神，祂為您在祂的神國中留下了一個位置……恭喜您，成為了世界上為數不多的，可以真正接近神祇的人。」

雖然教皇的每一句話都帶著敬語，但是羅伯特還是忍不住道：「難道不是因為奧洛芬主教重傷，我才需要填補他的位置嗎？」

「？」教皇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掛不住了，過好幾秒鐘，他才反應過來，對著教堂燭火闌珊處的陰影吼道：「去！派人打斷奧姆的狗腿！」

羅伯特頓時愣住；奧姆正是先前的引路人，他也是教皇冕下的首席傳令官。

黑暗中頓時升騰起幾道影子，他們肩膀上掛著審判庭的徽記，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執行教皇的類似命令了。

教皇格里高利再次把目光望向羅伯特，可惜這次他再也綳不出那慈愛而燦爛的笑容了，「那麼我們長話短說，奧洛芬主教原本在聖城薩麥爾隆中擔任首席城防官的職責。他受傷以後這個重要的崗位出現了空缺，我們調動了教會檔案以後發現你在上一次深淵戰爭中表現得非常出色……所以今天，我希望你站出來接替奧洛芬主教，擔任薩麥爾隆的城防官。」

羅伯特又愣了許久，這才說道：「冕下……薩麥爾隆，它在哪裡？我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因為滅世時候的劇烈爆炸，現在的歐洲地圖是破碎的大陸和無數島嶼淺海，相對於連成一片的大陸來說更加易守難攻，所以相對於深淵前線的人類聯盟來說，在教廷統治下的歐洲更加和平，也不存在某個城市處於長期戰爭之中。

教皇和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對視一眼，那女子點了點頭，然後教皇說道：「薩麥爾隆，是我主的神國，是所有信徒的歸宿，也是世間萬物的終點……在那裡，你會看到世界的真相，以及我們存在的意義。現在，你準備好了嗎，羅伯特大主教。」

羅伯特這才收回了自己的懷疑和思索，對教皇鄭重道：「是的，冕下，我早已為這一刻做好了準備。」

這一次教皇沒有在做回答，反而是拿傾國傾城的女子凝聚魔法，憑空召喚出了一道傳送門。

一道穩定、清晰而且目的明確的傳送門。

如果放在聯盟科學院之類的地方，這道傳送門恐怕已經被端起來研究了。

但是在這裡，美貌女子並不得意，教皇習以為常，連羅伯特，也毫無波動。

「聖光與你同在，我的大主教。」教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