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戰天靈傀

九羅雙手牽引血珠於虛空遊動，拉伸成線，繪出一扇古樸門扉。

卻說這天靈，乃是一門名為《戰天靈傀》奇術所成，是九羅之師，那大淵之主給他的入門見面禮。

這門奇術的根源乃是某位宇內大能修鍊身外化身之法，在一次賭鬥中輸給大淵之主，經其改良後傳於九羅。

「這哪裡是什麼化身之法，分明是由異度空間召靈之契，我覺此法與你有緣，便做你之入門之禮，倘若你能成功修成，為師後院那顆玄朱樹就是你的了。」

債主師傅的話尚在耳邊，九羅或許真的與之有緣，稍加習練便已功成。

《戰天靈傀》的煉製僅有三步，召靈、制傀、注靈，雖說簡單，卻在大淵中唯有九羅一人成功修成，連大淵之主也沒能成功。

而失敗之人皆是倒在召靈這一步之上，倒不是說不可跨越召靈之法，直接制傀、注靈，這也能形成靈傀，可缺了召靈此步，所制靈傀差強人意，完全對不起大淵之主所言奇術的檔次。

這召靈成功后，又細分為聚、養、調三法，方可將那召來召靈注靈入傀；然此靈傀也奇在此，苛刻的條件下可換來豐厚回報；首次注靈成功后，戰靈便會恆定，即使傀體損壞重新進行更換也無需再經歷聚、養、調三法，即可直接注靈入傀，形成戰力。

蓋因這召靈之法乃是溝通奇異空間——戰靈界，戰靈界中有名為戰靈的奇特生命，與其締結契約后，戰靈便可應傀主呼喚跨越維度而來，與傀主心意相通；甚至於，傀體受損時其靈不損，只需回歸戰靈界修養恢復，又可再度歸來，據他師傅所言，戰靈界不滅，戰靈不亡！

最為可怕的是，戰靈目前還未發現成長極限，僅受傀主能力制約，基本不會出現超越傀主的情況，真正是主強傀強，主弱仆弱！想來那位大佬便是無法召靈，才退而求其次以自身元靈代替召靈，進行聚養，調而注之成為身外化身的。

而九羅成功召靈后《戰天靈傀》修鍊之法便從他記憶中消散，只余訊息留存，問及師傅，師傅也只是露出神秘笑容。

給戰靈取名為戰天靈后，天靈便陪著九羅征戰多年，最近一次損壞則是上一個任務中對手自爆時，靈傀護主所致，因而九羅的生日許願中又多了一條，給天靈也弄一個堅固耐用的身體。

虛空門扉成型，逐漸變大，待有半人高時，九羅虛划雙手停住，大聲喝道：「諸天請戰，傀靈門開！」

語一畢，虛空門扉生變，一道靈光自九羅眉間飛出飛落門上，靈光入門后飛速旋動，越旋越急，越旋越大，血門在靈光旋動中化作點點血光溶入其中，靈光溶血后同樣凝出一門，緩緩打開。

這光門內似有無盡星空，剛想細望又見星空幻變，出現一處寬廣大地，大地之上煙塵瀰漫，又傳來陣陣喊殺聲。

聽到這震耳殺聲，九羅微微一笑，對著光門低聲一喝：「傀主九羅，喚吾戰靈，天靈歸來。」

戰靈界門扉以傀主之血開啟，以其靈定位，其內風格依照傀主心性皆不相同，不過這都不影響傀靈的召喚和能力；聽得九羅呼喚，門內幻象頓時消散，隨後一點星光亮起，靈門隨之粉碎投入星光之中。

「九羅吾主，多年未見，你更加奔放了呢。」星光在靈門粉碎后發出聲音，其形體逐漸轉化人形，就如同九羅轉化光之軀那般，還真是傀如其主。

這天靈不過巴掌大小，周身星光尚未凝實，但是已成人形，不僅鬚髮皆全，還化出一副鎧甲著身，聽著這發音，這星光小人倒還是個女娃子。

「久別重逢，莫要在意那些細節啦。」

說來不怪，九羅自黑繭中踏出后便是赤身狀態，此前也只顧著探視新身體和急著喚來天靈，也就忽略了其他瑣事，直到天靈開口這才發現自己囧態。

「嘖嘖嘖，強橫的肉體，濃郁的源力，很不錯的身體，這回能用一段時間了，恭喜吾主了。」天靈雖然是女孩子發音，但她畢竟是個傀靈，對著九羅出了最開始的調侃，很快注意力就轉到了其他地方。

「那是因為我選了困難開局，我被逆龍給坑了，不過現在多了你，等我給你造好傀體，對於叛徒的追殺也就可以開始了！」九羅笑著，眼中滿是豪情，天靈不語，輕輕落在主人肩上。

天靈擁有傀體進行注靈和沒有傀體這二者間戰力差異很大，因此九羅為了早日發揮戰靈力量，就打起了黑繭皮的主意。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黑繭皮唯有天雷地火方可煉化。

那日探知山間有妖獸能化形引劫雷后，九羅便動了心思，畢竟戰天靈傀的成長速度很快，特別是擁有傀體后，若是無法動用煌力的九羅對上擁有傀體的天靈，只有落敗一途。

若非如此，大淵之主又何必想方設法從宇內大佬那裡坑來此術送與九羅，能得一方霸主看中，贈與其徒，護其轉戰諸天之物，又豈是奇異二字能盡言的。

在傳說中的那地方，有聖獸藏於湖中守護仙鄉，這個訊息，九羅是無從得知的，他只是想要這個可以引來劫雷的妖獸去度化形劫助他煉化黑繭皮。

這一日，九羅大步行在山林間，手中提著一桿木矛，循著空氣中的訊息前行。

煌力被人使了手段半封印住，新身體又沒有此界功法驅動本源力，九羅索性棄了能量優勢，打算以肉體之力莽一波，以神體的強度，欺壓一下山林百獸還是穩得。

而且這幾日里，九羅在狩獵的過程中能感受到身體的契合度在變化，封印好像也有鬆動。

事實上，即使沒有修行法，將本源力用最原始的方法御使，就像是「吐口水」那樣一口口的吐出去，也是威力不俗，只是有些太難看了，九羅自然不願意，反正他現在也不是太需求。

看著專註的在林間行走，尋找獵物的九羅，天靈在主人的肩上默默修鍊，她安靜的看著主人兼戰鬥夥伴釋放壓力，她知曉九羅的跟腳來歷，在最近數十年間，主人的「人性」越來越濃，與最開始判若兩人。

雖然犯下莫名罪孽，但九羅實際上是個心靈純凈的人，天靈與之締結契約那天開始，她伴著他穿越時空，征戰四方，戰鬥、受傷、修鍊、再戰鬥、再受傷、再修鍊，千篇一律的生活，無盡的循環。

一次次的任務完成後，九羅沒有喜悅，沒有厭煩，他就像個機器一般，幸好，他的那個流氓、神棍一般的師傅，是一個純粹的，不打折扣的人，只不過強大無比。

他點化九羅，收為第九位弟子雖出於好奇，可並非是給自己找一個打手，於是這些歲月里，教給九羅更多的是如何做一個人。

正思索和回憶著的天靈感到主人的肩頭停止晃動，知道發現了目標。

「嘿，不跑了，這傢伙！」手中長矛一提，九羅發力足下，奮力一躍，頓時風聲入耳，起落間百米距離已過，攔路的林木枝葉也被那支木矛盡數撥開，起不到一絲阻礙。

鎖定目標位置，九羅又是一躍，人在半空中時，一頭巨大獸類從林中撲出，如淵巨口大張，匕首般的尖牙利齒現出鋒銳之光，這一口要是咬在人身恐怕直接就沒了半個身子。

人狩獵，獸獵人！

眼見巨口咬來，將成腹中食的九羅卻是不慌不忙，他向天靈示意，天靈一跳而起化成一條星光閃爍的長繩，將那大張之口連繞三圈，再狠狠一勒，讓其乖乖閉嘴的同時痛呼出聲。

「哈哈哈哈！不記打的傢伙，看招！」狂笑中，九羅凌空一腳將巨獸碩大腦袋踢的一歪，隨後一道黑影帶著千鈞之力呼嘯落下，正是他手中木矛，抽向巨獸肩頭。

「嗷！」

慘叫聲響徹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