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演技
賀雯雯站在一旁，聞言蹙眉。
她知道，這是洛楚歡看葉靈不順眼，想找葉靈的麻煩。但洛楚歡未免也太著急了。她是這個劇組的新人，葉靈卻已經在劇組待了一段時間。尤其是前段時間，葉靈還剛跟她賀雯雯發生過一次爭執。那次爭執，以葉靈大獲全勝而告終……
現在看來，要想在爭執之中勝過葉靈，確實不太容易。
「洛楚歡……」
賀雯雯想了想。剛要開口告誡洛楚歡不要亂說，旁邊啪的一聲響，方宏志已經把台本扔了。陰著臉色站了起來。
洛楚歡看得雀躍，還以為方宏志要痛罵葉靈一頓。沒想到，方宏志痛罵的對象卻是她自己。
「你到底怎麼回事。」方宏志沖洛楚歡發了火，「拍戲哪有不推推擠擠的，肢體接觸是多正常的事情！再說，你拍的是什麼戲。自己心裡沒數嗎？就你這個德性，還想演戲？」
「我……」
洛楚歡沒想到方宏志會是這個反應，一時語塞。
方宏志狠狠瞪了她一眼，把台本甩到一邊：「素人，哼！」
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請這麼個女人來演戲。太不專業了！
洛楚歡被罵懵了，站在人工湖畔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賀雯雯嘆了口氣，過去當和事老，對洛楚歡說，「你呢，是演藝界的新人，有什麼事不懂，也是正常的。但我們現在要趕速度，不是能耽誤時間的時候。所以，你要趕快把戲演出來才行，知道嗎？」
洛楚歡不明其意地看了她一眼，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賀雯雯微笑。姿態優雅地沖方宏志點頭，「開拍吧。」
「開拍！」
方宏志一肚子火地抬手。
場記「啪」地敲了一下場記板，示意開拍。
這一次，洛楚歡吸取了教訓，沒敢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乖乖把戲演完了。
她先前一直沒演過戲，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表演，一切全靠本能來。凡是她的戲份，要麼壓抑得過頭。要麼外放得厲害。
方宏志看得眉頭猛皺，幾次想訓斥洛楚歡。看在她努力工作的份上，到底還是沒忍心。好在，在斃掉了一半的條數之後，這一上午總算是收工了。
「收工！」
方宏志站起來，喊了一聲。
劇組人員發出如釋重負的聲音，紛紛去領盒飯。
領飯的時候，洛楚歡排在隊伍末尾。一路上，她的表情陰冷無比。一看就是時時忍著氣的樣子。
其他人都以為，她是被方宏志的大罵弄得心裡不舒服了。只有賀雯雯知道，洛楚歡的惱怒另有原因。
賀雯雯想了想，悄悄走到洛楚歡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誰——」
洛楚歡不悅地回頭，臉色難看。
「是我。」賀雯雯給她使了個臉色。「一會兒，湖邊見面。」
洛楚歡愣了下，賀雯雯已經走遠了。
整治葉靈，是她們兩個共同的主意。賀雯雯就算是想見面，也是正常的。
洛楚歡思慮片刻，拿了盒飯，按賀雯雯的指使來到人工湖邊。
湖邊景色很美，讓人心曠神怡。
一路走到湖邊，洛楚歡心情好了不少。剛要找個地方坐下等賀雯雯。就聽見路邊有人悄聲叫她：「別在那兒杵著，到我身邊來。」
是賀雯雯的聲音。
洛楚歡連忙收拾好東西，往賀雯雯那邊走。
賀雯雯沒好氣地問她：「怎麼走得這麼慢。下午的拍攝再過二十分鐘就要開始了，你知不知道？」
洛楚歡下意識回答：「不要緊，第一場不是我的戲。」
「你！」賀雯雯氣歪了鼻子。「你的戲有什麼了不起的，我是跟組編劇你知不知道。我要跟著他們一起拍戲的，你知不知道！」
說來說去，原來賀雯雯是害怕自己被連累。
洛楚歡稍稍往後退了半步，眼神慢慢轉冷。
賀雯雯看出洛楚歡不高興，倒也不怎麼在意，冷聲教訓她：「你今天對付葉靈的手段，太明顯太幼稚了。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你非得被葉靈先趕齣劇組不可。你過來，我教你怎麼做。」
她招招手，示意洛楚歡過來。
洛楚歡半信半疑地附耳過去，賀雯雯壓低聲音。悄悄對洛楚歡說了幾句。
洛楚歡聽得蹙眉。良久，她遲疑著問：「這樣做，真能行嗎？」
賀雯雯的說法，不是比她先前的做法還要誇張嗎？
「你怕什麼。」賀雯雯冷哼一聲，「有什麼不行的。洛楚歡，你搞清楚。《五月茉莉》這個劇組租借場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現在整個劇組都在加班加點，誰敢浪費時間，她就會成為整個劇組的敵人。只要你想辦法讓葉靈浪費時間，那就算接下來你跟葉靈在拍戲期間鬧出了什麼不痛快，方導也只會找葉靈的麻煩。」
洛楚歡半信半疑地點頭：「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做吧。」賀雯雯淡淡說，「記住，岸邊的東西是我布置好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話去做，就一定會成功。」
洛楚歡嗯了一聲：「行。」
二十分鐘后，下午場開拍。
洛楚歡跟飾演男二號嚴煥的男演員對了兩場戲，接下來，就到了她跟女主追逐的場面後續。
這場戲，說的是開學之前，女主貝茉莉跟女二打鬧，結果一不小心扭到腳的事情。情節很簡單，是為了引出男主去看貝茉莉而設置的。
場記一敲場記板：「三，二，一，開拍！」
洛楚歡深吸一口氣，儘力開始模仿高中生明媚的表情：「茉莉，等等我呀！」
「那你來追我呀！」葉靈敏捷地一個轉身，柔美的小臉上寫滿開心，「只要你能追到我，我就隨你處置！」
「好哇，你這個促狹的丫頭——」
湖邊再次響起歡笑聲。
只是，洛楚歡的笑聲，聽起來沒有那麼入戲。
方宏志看著洛楚歡，時不時地皺眉。
助理小王看他表情不對，湊過去問：「方導，這個新人的表演有問題嗎？」
「不，也不能說是有問題。」方宏志猶豫片刻，緩緩搖頭，「只是，她的演技明顯沒能打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