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
靜默了片刻,子衿啞口無言無話可說,只是單單看著秋雪琴,毫無情緒不錯視線。喜脈一事,子衿只是猜測是假,但此時此刻。向來篤定自己直覺的她,突然有些不確定。
至於起居冊。她曾偶然看過一次,上面零零散散寫過幾個宮闈的名字,一月不足十次,其中弗華宮確實有過不少。
秋雪琴被盯著發冷。下意識退了一步,立馬穩住。一手捏著手帕,秋雪琴捂著鼻尖,似是不耐空中塵埃。
「你如今還有幾分篤定皇上待你的感情?你覺得,若你身子髒了,皇上還會不會要你?」秋雪琴睨了她一眼,「這種事,你若非要告訴皇上,我自然不會攔你。不過那些追殺你的人已經被處理掉,你覺得皇上該如何信你,又該如何讓眾臣信服?」
扶著樓梯緩步走了上去,子衿盯著她。直至天花板再無光亮。兩名提燈的人跟著秋雪琴一同離開,天花板猛地被人一腳踢上,屋內陡然黑暗。
黃昏之時,昏黃的光亮暖暖灑在地面,暈起層層朦朧,顧凌雲看得並不真切。焦點飄散在不知名的別處,腦海里回蕩著顧樂之的話。
「子衿被人抓走了,跟在子衿身邊的兩個影衛和兩個長樂的人都身受重傷。那些人都是死侍,完成了任務后就自行服藥而死,影衛無處可查。」
目光空洞,顧凌雲轉身進了屋。重新提筆打算運字,可紙上的內容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父皇曾教導過他,做了皇上,身上擔的是全天下百姓的性命。再不能為一人所困。
如今飢荒剛過,萬事還不安穩,很多事還得靠他決策,他猶疑片刻遲怠半日,便是數不清的人為之流離失所甚至喪命。
人已經派了很多去查,再多的他也都努力去做了。眼下他除了等著,別無他法。就算他親自去尋,也未必能有影衛的速度。已經沒什麼更多可做了。除了等。
心裡如此安慰著自己,但還是冷靜不下來,心裡像是藏了只發狂的兔子,不安分地左蹦右跳。顧凌雲靜默地等著,筆尖遲遲未能落下,取了些較為平松的事來,稍稍畫筆了做安穩。
夜幕方淺淺落下之時,屋外又傳來了動靜。
「稟報皇上。皇後娘娘在中宮暈倒,還請皇上趕緊去看一看。」李公公弓著背站在門外喚聲。
顧凌雲微微蹙眉,方才就聽人來道秋雪琴來了他的寢宮,他只讓人推言在忙。只去看了一眼便又回了來,怎麼這會兒又暈倒了?
「著御醫來瞧,朕稍後......」顧凌雲想起子衿的事,心中慌亂更甚,坦而扔了筆目光看向屋外,眸中慌亂不掩,「朕這就去看看。」
既然是皇后出了事,他總能光明正大地著急了吧?顧凌雲心裡想著,在院內來回踱步不停,兩隻手背在身後交錯揉捏。
身旁的人都在勸他稍安勿躁,皇后並無大礙,可他卻連反駁的話語都沒有,連心裡所擔憂的事都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