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秘寶

得秘寶

舊日魔族之王墨言所持仙器輝璃盞,全稱輝夜琉璃盞,能攝魂奪魄殺人於無形,是個連煉虛期修士都十分忌憚的重寶,然而自從墨言身隕,輝璃盞便銷聲匿跡,三千年來再無人見過這仙器的蹤影。

而今突然從靈竹府這處低階秘境中獲悉輝璃盞的消息,再看那昔日堂堂仙器如今的落魄模樣,韓情不禁心有所感,心中一時五味陳雜,再一想,若這物件當真是輝璃盞,那器靈必定不會這般懵懂,眼前這小姑娘恐怕是新化出的物靈,並非器靈,她口中喚的娘親,應該才是真正的輝璃盞器靈。

「你懷中抱的便是……你娘親?」

「嗯。」

小女娃乖巧點頭,眼中水汪汪的溢出淚來。「哥哥……我不想跟娘親分開……」

「好啊,只要你聽話,我便不叫你與她分開。」

韓情嘴角一挑,把靈劍倒換到左手,騰出右手來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來凌空畫了一道符契。直直打向小女娃懷中的竹枝。

物靈終究不是器靈,要收服琉璃盞,關鍵還要看仙器本身,好在它沉眠了將近三千年,內中靈力潰散將盡,不然以韓情現在的實力,還真不敢輕易下手收服。

只見血色符契接觸竹枝的剎那,無數道金光宛如細絲纏藤般自符契中浮現,繞到竹枝上,那竹枝似有所感應,周身浮現出銀藍色光輝與金光相抗衡,兩道光芒相碰觸的剎那間。韓情頓感一陣逼人靈壓自藍光內傳來,明明人還在洞穴之中,卻彷彿驟然置身風狂浪疾的怒海之中,四下里全是涌動著的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襲來,不給他留分毫喘息之機!

韓情縱是有著千般手段萬般心機,現如今這具身體低微的實力終究是最大的硬傷,一下子直面仙器的反撲,體內經脈立時出現多處裂傷,一抹朱紅自嘴角緩緩沁出,他毫不猶豫自儲物袋中取出幾粒彌天丹藥吞下,丹藥溫潤的靈力瞬間浸透四肢百骸,將之前因受傷而差點散去的那口氣又堵了回來,原本被藍光衝擊的飄搖不定的金光一下子穩定下來,雖在氣勢上還比不過藍色光芒,但穩紮穩打一步不退,慢慢地透出一絲與藍光分庭抗禮的架勢來。

就算沉睡上千年,仙器終究是仙器,韓情不敢等閑視之,掐緊咒訣與那藍光對峙,一旦感覺到體內靈力消耗過半便立刻服丹藥補充,一邊是手中有葯心頭不慌,另一邊則是彈盡糧絕拚死抵抗,這場角逐很快就進入了尾聲,靈力不足讓輝璃盞的抵抗只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銀藍色光輝快速衰落消退,金光成功纏繞上去,將符契融合到竹枝當中。

契成!

韓情心頭一松,之前強行壓制住的傷勢即刻爆發,一口血噗地噴了滿地,他踉蹌著往嘴裡又塞上一顆彌天丹,盤膝坐下調息療傷。

符契與竹枝徹底融合之後,韓情便算是初步契約了輝璃盞,此時那竹枝中隱隱透出一股蒼涼磅礴的靈力波動,與韓情丹田相接,那股靈力與丹藥帶來的靈力一道滲入經脈臟腑之中。一同溫養著韓情的傷勢。

韓情有所感應,在運行完一個大周天後抬眼看去,那竹枝竟是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重現了生機,通體泛出青翠色澤,與之前死氣沉沉的樣子全然不同,韓情不由得倍感欣喜,他與輝璃盞簽的是本命同生契,從現在起,這輝璃盞便相當於他的本命法寶了,本還想著至少要將她溫養上一段時日才能喚醒,想不到她這麼快就有了起色。

「娘親!娘親像是要醒了!」

小物靈也一臉驚喜地朝韓情舉起竹枝喊道。

「是啊,這真是個好消息。」

韓情笑言道,順手從小物靈那裡接過輝璃盞納入丹田,「既然跟了我,那我就給你起個名字,從今往後,你就叫熒枝。」

「熒,枝。」

熒枝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新名字。而後眼睛眯了眯,「多謝哥哥,我喜歡這個名字。」

「嗯,你喜歡就好。」

韓情滿意點頭,「反正你不喜歡我也不會改。」

熒枝聽不懂韓情的吐槽,只一心捧著竹枝歡天喜地轉圈,直把韓情繞得眼暈。

「好了好了,停下。」

韓情將輝璃盞收歸丹田后出聲喊道,「以後有的是時間讓你高興,先帶我離開此處。」

得到輝璃盞是意外之喜,不過他可沒忘了自己還在歷練之中。

「主人要離開嗎?」

熒枝咬著自己肥短的小手指,「熒枝跟娘親要搬家?」

「自然是要走。」

韓情擦乾嘴角殘留血跡,「你若當真對此處不舍,以後我也想法子給你弄個類似的洞穴住便是。」

「倒不是不舍,就是還有幾樣東西在這兒,既然娘親要走,東西也該拿走才是。」

熒枝小腦袋搖來搖去。

韓情聽得眸光一亮,「這洞里還有東西?」

能跟輝璃盞出現在一處的東西。恐怕跟魔王墨言脫不了干係,想來也不是什麼尋常貨色,就算他用不上,拿出去換成靈石也是不錯的。

「嗯,有的呢,主人你隨我來,我帶你去看。」

熒枝看不到韓情心中打得噼啪響的小算盤,只乖巧摟著竹枝往洞穴一頭飄去,韓情緊隨其後,七繞八彎走了許久,才來到一處大門緊閉的石室前。

「主人你去把門推開吧。」

熒枝又啃啃手指,「我力氣太小。自從娘親睡著后我就打不開這間屋子了。」

韓情已經契約了輝璃盞,此時也不怕熒枝給他鬧什麼幺蛾子,聞言直接上前推了一把石門,這石門確實沉重無比,但在已經築基的韓情來說還算可以承受,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過後,石門被成功推開,韓情也終於看清楚石室內的情形。

石室長寬都在一丈之數,內中空空落落沒什麼擺設,只有一個三尺見方的石台居中而立,石台上放著三樣物件:一枚戒指、一枚香囊、一把劍。

三樣物品與石台上都積滿了厚厚的灰塵,韓情走到石台前,熒枝更是快他一步飄過去,繞著那三樣物品轉圈,「這便是你娘親留下的東西了嗎?」

韓情開口問道,並不著急上手。

「嗯,自我記事起,娘親就一直守著這些東西。」

熒枝點頭。「我有時還能聽見娘親同他們講話,不過他們都不理娘親的。」

韓情頓時心下瞭然,看來這些東西同樣是墨言遺物,只不過沒有生出器靈來,這才天長日久地放在這裡積灰。

感受了下四周,確認這處石室內沒有任何陣法機關。韓情伸手將那三樣物件一一拿起查看,戒指是乾坤戒,墨言身隕,上面的禁制神識便也消弭一空,韓情的神識輕而易舉探了進去,隨即倒抽一口氣。

真是……好生富有的魔尊啊。

堆積如山的極品靈石。靈光閃爍的天材地寶,數之不盡的靈寶丹藥,不論哪樣拿出去必定會引起一番轟動,畢竟這可是堂堂魔尊的收藏,沒有一樣凡物。

韓情毫不猶豫地在戒指上重新打下神識烙印,將之戴在手上,那乾坤戒一接觸到契約者的皮膚,不出三息就隱去了身形,韓情用神識掃了好幾遍,若不是手指上還能感知到戒指微涼的觸感,竟連他自己的神識都感知不到分毫,可見這魔尊貼身之物,自有其妙處。

戴好戒指,韓情又去看那香囊,那枚香囊乃是雙鯉銜珠狀,造型精巧別緻,不知用的什麼材質所造,在這滿室灰塵中惟有它片塵未沾,靠近些還能聞到幽幽淡香自其中散出,怎麼都不像是男子會隨身佩戴的物件。

韓情眉心微蹙,試探著對那香囊一指點出,卻在距離香囊三寸處被一道柔和力量彈開。

「原來此物是用作防禦的。」

韓情眉心一展,將香囊握在掌中來回翻看,打算將這香囊拴到陸子涵身上去。「就是這個樣子,恐怕那臭小子不會喜歡。」

回過神來,韓情又去打量那柄劍,這劍想來便是墨言當年的佩劍悅鸞,據傳霧朦山上有異鐵,沐風則鳴,聲動九霄,每每引動九霄鳳至,圍異鐵而舞,后墨言以自身魔元煅燒異鐵七七四十九年,方取其精華,鍛造為劍。劍出時鳳鳴鸞歌,漫天異象,故名為悅鸞。

這柄與輝璃盞齊名的蓋世神兵,此刻卻用比輝璃盞更為不堪的樣貌,靜靜躺在韓情掌中。

韓情雖不是劍修,但當年為給陸子涵鑄劍,他也是對劍下過狠功夫研究的,所以他很清楚,掌心握著的這柄昔日神兵與蟄伏沉眠的輝璃盞不同,它是真的死去了。

蛛網灰塵與裂痕布滿劍身,只是輕輕觸碰,就有碎渣從劍身上簌簌剝落。

韓情小心翼翼地對著悅鸞掐了個除塵咒,一陣輕風拂過,劍身上灰塵蛛網一掃而空,露出原本黑中泛紅的材質。

一片靜謐之中,忽然有輕微的撲簌聲響自身旁傳來,韓情挑眉看去,發現竟是熒枝在那裡盯著悅鸞,大滴大滴的眼淚自她眸中溢出,跌在地面厚厚塵土上發出的動靜。

「主人……我也不想哭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難過……」

熒枝抽咽著解釋,短短的小手慌亂地在小臉上來回擦拭,奈何眼淚越擦越多。

韓情心中不由喟嘆,一翻手把悅鸞收進儲物戒中方才溫聲開口,「莫要再哭了,我今日既有此等機緣,算是承了魔尊一番因果,如今將此劍帶出去,必會尋個好地方給它立座劍冢,你以後也可以去劍冢看他,這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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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師不滅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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