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的狂躁症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圍在男人身邊,不斷跟他重複著同一句話,病人病情太重,一時半會出不了手術室。
「一時半會,一時半會,已經一天一夜了,你們還在跟我說一時半會?」何燁然戾聲大吼,焦躁狂暴得像只發瘋的獅王,「我再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若不將凌雪好好地送出來,立馬滅了你們醫院。」
整個醫院人心惶惶。
何燁然的話,不是隨口說說。他真的有這個能力。
所有人沒辦法,院長只得求助一身無菌服,從重症監護室里走出來的夏祺意。
「夏醫生,這……死人讓我們怎麼救活?您幫我們勸勸何先生。他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昏倒。」
人在受了巨大刺激,又一天一夜沒睡,精神一直處於暴怒和焦慮狀態,一旦昏倒,想醒過來,也不是短時間。
夏祺意掃了一眼坐在走廊長椅上不斷朝重症手術室張望的男人,唇角勾著嗜血的冷意。
看著他再一次抓住一個護士。暴跳如雷地提著護士的衣領就要朝無菌病房走去。
「砰!」夏祺意隨手奪過護士手裡的輸液瓶,朝癲狂狀態中的男人腦袋狠狠砸去,「你瘋夠沒有?她已經死了,死者為大的道理,你不懂?」
一句話,一瓶液體,瞬間將暴躁中的男人身體凝凍。
「你要做的是為她報仇,而不是在這裡發瘋。」他一拳頭落在男人的臉上,又一腳踹向男人的小腿,恨不得將金凌雪受過的所有傷痛一次性還給他。
何燁然繼續保持凝凍狀態,不知道躲避,更不知道還擊。
忽然……砰……強大如斯的男人身體重重倒地。
「院長,不好,何先生昏倒了。」
院長既擔心男人的身本,又因為男人不再繼續發瘋而長吁了口氣,「馬上將何先生送到急救室。」
夏祺意與院長交換了半個眼神,後者點了點頭,隨著夏祺意一起去了手術室。
「褀意啊,這一招太危險。一不小心,可能真的……」後面的話,院長不明說,他也知道夏祺意聽得懂。
夏祺意那雙上挑的桃花眸,此時也凝著無奈,「只有這樣。他才會徹底放棄,還凌雪一個平靜的人生,這二十多年來,她過得實在太苦。」
「哎,都是有情人,卻受命運百般折騰。」
「這次,多謝院長,還望您守口如瓶。」
「放心吧!」
……
三天後,何燁然騰地睜開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濃重的消毒水味道,以及憂心忡忡陪在他身側的母親。
「燁然,你終於醒了。嚇死媽媽了。」陳香蓉眼淚唰地一下衝出眼眶。「你昏迷了三天,媽媽這三天連眼睛都不敢閉,就怕你出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媽媽可怎麼辦?」
「凌雪呢?」一開口的嗓音,沙啞得不成調。
「這……」陳香蓉面露悲痛,卻不敢再拿金凌雪已死的消息刺激他,便沒有接著說下去。
何燁然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來,一把扣住陳香蓉的手臂,「告訴我,凌雪呢?是不是你又對她施了刑罰?讓她受傷,去。你立馬去向她道歉,趕緊去,將她給我哄回來。」一聲爆吼,嚇得陳香蓉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第一次被自己的兒子嚇得不輕,語露哽咽,「燁然,我是你母親。你怎可讓你的母親去向一個外人道歉?」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何燁然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是我與之揩手白頭的女人。」何燁然瘋狂地嘶吼,「你再不去,別說我連你都不認。」
看著兒子那紅得不正常的眼睛,想著再刺激他,可能讓他再次昏倒,便趕緊站起來,「是是,母親現在就去,你別發怒,好好休息!」
陳香蓉腳步剛跨出病房,兩眼一昏。差點栽倒在地。
她引以為傲的兒子沒了,沒了,變成了一個瘋子。
……
醫生病房
陳香蓉諮詢老中醫,「咱們相識這麼多年。你別告訴我實話,我兒子這狂躁症是否能通過針灸治好?」
知道何燁然得了狂躁症后,陳香蓉就幾次三番諮詢老中醫。
老中醫無奈搖頭,「針灸治不好。只怕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治好他。」
陳香蓉一聽,頓時欣喜不已,「什麼辦法?」
「催眠,讓他忘掉金小姐。」
「不會傷害到他,不會讓他忘記其它事情?」
「不會,我認識個催眠術非常不錯的年輕人,夏家大少,夏祺英,他治好過不少狂躁症病人,只要將引起狂躁症的關鍵人或者事消除在記憶里,一切恢復正常。」
「那就麻煩老中醫引薦一下。」
「都是老朋友,別說這些客氣話。」
……
金凌雨平靜異常地躺在病床上。
她聽說何燁然今天醒了。
她一直在等著他……
當何燁然渾身自帶冷氣,滿臉焦躁之色地朝她走來時,她依然眉目溫情地笑著同他打招呼,「燁然。」
這副樣子,就好像依舊是以前那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
「你倒是平靜。」何燁然黑眸猩紅如血。額角青筋直爆。
伸手揪住金凌雨的病服領子,利刃般的眼神射在女人的臉上,「你說,我該如何為凌雪報仇才好?」
金凌雨笑著撫了撫自己精緻卻蒼白的臉頰,「燁然,你不相信我嗎?這麼多年,都是我無怨無悔地站在你身邊,是你最得力的賢內助。金凌雪已經死了。她除了給你帶來恥辱,不能為你帶來任何益處。
針對蕭氏的策劃案都由我來負責,蕭氏所有代理商名單都在我手上,並且,他們只相信我,你若將我法辦,只怕,蕭氏瞬間便能翻盤,知道夏褀英嗎?你以為他真的是蕭天藍的男人?他不過是我派出去的卧底。
他對我死心塌地,除了我,沒有女人可以讓他聽話,燁然,他能治好你的煩惱,等過了今天,一切都會好的。」
何燁然的手一點點放鬆,一張俊美異常的臉恢復面無表情的冷淡,任由金凌雨繼續說下去。
金凌雨見男人如此,以為他終究是將公司看是比金凌雪的命重。
便欣喜地繼續道:「燁然,只要你娶我,我保證讓何氏集團更上一層樓,蕭氏算什麼?別說蕭天藍,就是蕭懂親自出手,也不是何氏的對手。蕭天藍有多愛夏祺英,她就有多傻。
果然啊,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子,輕而易舉就讓一個男人掌握了蕭氏命脈。至於金凌雪之流,更是為了婚姻,連自我都放棄,婚姻將她打磨得越發獃傻,她哪有資格給你生孩子?影響了下一代的智商,哭的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