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自述：歸雁

我叫歸雁，父王給我的名字。

他將自己一生的願望寄託，給了我。

父王是魔界的主宰，魔界的王。他一生鍾愛一個人，我的母親。

我沒有見過我的母親，長老們說，我的母親不配擁有王者之愛，她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那時不過三歲，不知道長老們口中，為何我父王摯愛的女人是這個樣子。

隨著我慢慢長大，父王看我的眼神從滿滿的寵愛到一絲絲的懷念，似乎是透過我的容貌再看另一個人。

我知道，他在想我的母親。

每次我照鏡子，摸著自己艷麗的臉頰，都會幻想我的母親。

父王越來越憔悴了，魔界的一切事物都不再管理，整日整日的關在自己的房間里，不讓任何人打擾。

父王這樣，不免讓一些傢伙起了心思，他們綁了我，將我丟到了人界。

我第一次到人界，五彩斑斕的建築和魔界甚至仙界完全不同。

飛馳而過的法器還有穿著暴露的男女，讓我清晰的意識到，這是三千世界中的一個。

我很害怕，我的法力微弱的讓我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我躲在大橋底下，和那些流浪漢搶奪食物，日復一日，我還是人界六歲的樣子。

後來我被孤兒院收留了，不久之後，一對中年夫妻領養了我，只因為我和那個女人長得是在是太像了！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我內心澎湃，我知道，這個女人，是我的母親。

可是我不敢造次，也不說話，因為她只是憐愛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觸碰我，身上一點魔族的氣息都沒有！

我難以置信，我的母親，居然為了他身邊這個俊美的男子，放棄了自己的血脈！父王因此整日鬱鬱寡歡，不知此時在魔界是什麼光景，而她卻還能過的如此幸福，憑什麼？！

我壓下心中的情緒，來到了她的家。

這個家很大，富麗堂皇，家裡還有其他人，男的女的，最大的不過二十歲，最小的八歲。他們和男人長得很像，但和我的母親一點不像。

我知道，他們都是這個男人的孩子，我的母親是他們的繼母，如今和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

但我不會開口和他們說話，也不會叫他們父母，因為他們不配。

我至今沒有開口說話，我的母親也對我很好，家裡的其他人沒有因為我不說話而欺負我。

可是好景不長，兩個月後，男人不再像以前那樣每日歸家，偶爾回來要麼一身酒氣，要麼有其他女人留下的唇印。

母親忍受著，一個星期後，家裡的所有人都出國旅遊了，她踢開了我的房間，將還在睡夢中的我丟進那個後院的游泳池。

寒冬臘月，我雖為魔族，但還是冷的瑟瑟發抖。

母親不再是仁慈的模樣，她指著我大罵，罵我不爭氣，不能贏得男人的目光，丟了她的臉，她甚至用長竹竿打我。

我為我的父王不值，他在魔界等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的母親，居然是這樣的。

母親深深愛上了那個男人，捨棄了自己身為魔界王后的身份，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破壞他的家庭。她如願以償得到了男人太太的身份，男人對她並不好，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出了家裡最大的孩子，沒過幾年便又從外面帶回新的小孩。

她日復一日的忍受著，知道我的出現。她以為領養了我后，那個男人就會對她多上上心，可是沒有，因為我不曾開口說話。

「母親，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我在冰冷的水中凍的渾身發紫，可是我還想要問問她，她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小賤人，你明明可以開口說話，這些日子一直裝啞巴是嗎？！」

我冷笑不止：「哈哈哈哈哈，你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你都不願記得自己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瘋魔，她一下子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愣愣的看著我道：「你……」

我從水裡起來，將衣服烘乾，俯視著跌坐在地的女人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嗎，歸雁，父王給我的名字，他在魔界一直在等你，希望你能回去。」

「他一直在等我？」母親抬起臉來，一下子激動的抱住了我的腿，「他還愛我對不對？歸雁，我的兒，帶我回去吧，我還是魔界的女主人！」

比起這樣如螻蟻的生活，她更喜歡高高在上的日子。魔界的王還一直愛著她，那她又有什麼理由留在這裡？她要回去，她要讓自己的丈夫後悔，要讓他在不惑之年看到她還依舊貌美如花的眼神，就一如當年他們剛剛相遇的時候一樣的痴迷、愛戀、狂野的眼神。

我厭惡的踢開這個女人，我的母親：「我不會帶你回去的，帶你回去不如讓你留在這裡，享受你的一切。這個男人對你這麼好，好到你不惜捨棄一切，你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我的母親，我父王的妻子，我魔界的女主人！」

「你活該就在這裡苦苦掙扎，享受這裡的一切，這是你罪有應得！」

我說完這些話，轉頭就跑，我怕忍不住撲倒在她懷裡放聲大哭。

我跑回到那座大橋，看著冬天裡依偎在一起的一家三口，那是我嚮往的生活……

「誒，你一個小魔族，為什麼會在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