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自述：你我之間的距離
我抬起頭，一個七八歲很漂亮的小男孩在我面前，手上拎著一袋酥化餅乾，一雙紫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我，沒有絲毫的閃躲和厭惡。
我沒有說話，只是楞楞的看著他。
清晨的陽光撒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襯托的暖洋洋的。
「唔，你不會說話的嗎？」小男孩將手上拎著的餅乾遞給了我，「我叫凌源，你呢？」
我很餓，接過他的餅乾微微道：「歸雁。」
「你就是歸雁？」凌源目瞪口呆，然後突然就興奮起來，他白凈的小胖手前妻我的手，就往河對面跑，「整個魔界都在找你，魔王都快瘋了，將那些綁架你的魔族都殺了。」
「我第一次跟著師傅來人界，就遇到你，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我被他一路牽著跑，他的手很溫暖，和他的笑容一樣，我想珍藏在心底。
我回到了魔界，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是地藏王菩薩坐下的小童子。
我尚未開始的初戀就這樣熄滅了。
父王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知道他大限將至，我作為皇族正統，必須扛起魔界的一切。
百年之後，我繼承了王位，成為了魔界的主宰。我手段狠厲，這是我在人界那幾個月學到的東西。魔界被我管理的井井有條，我很滿足。
我本以為我今生不會再見到凌源，卻在仙界的一處小集市見到了他。
他長大了，變得更加俊逸不凡，就連仙界有名的美男子都不及他半分。他寬肩窄腰，雙腿筆直修長，但是這樣看著，就讓我心底麻酥酥的。
可是，他懷裡抱著一個長相普通但是讓人很舒服的女修，不對，女性精怪。
他緊緊抱著那女鬼宛如珍寶。
我深深的妒忌了，我羨慕那個被她抱在懷裡的女鬼，我……我想要得到他。
因為通過這方消息，知道了這個女鬼的名字：靜凇，人如其名。是從鬼界來的無名氏。
我看著手裡的情報，心底全是不甘，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鬼，怎麼配得上凌源！
凌源曾經和我說過，我們很有緣分，百年之後我能再一次見到你，你就應驗了我們之間的緣分？
你和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那是我們的緣分！
我開始接觸那女鬼，沒有想到她很爛漫，甚至我覺得有些傻。
我設計救了她幾次，她便待我真誠，那我當摯友。
我們一起歷練，重新結實了凌源。
可是凌源顯然已經不記得我了，看著我沒有任何的驚喜，只是點頭示意，便將靜凇摟進懷裡低頭跟她說著些什麼。
這一刻我深深體會到，愛而不得是多麼的不容易。
即便如此，我還是貪戀。
無數次的幻想，能夠和凌源親近的人換做是我，第一次，我開始肖想男女情愛，一發不可收拾。
後來鬼界出了事，靜凇急急忙忙回去了，我知道這一刻，我的機會來了。
凌源的家鄉在龍族，我陪著他走過血海深仇，踏過同族屍首，經歷過生死，可是他看著我依舊波瀾不驚，我們的距離也永遠保持在兩臂之外。
甚至每次閉目養神的時候，都會將靜凇的畫卷拿出來，深情的看著。
鬼界的事情很快就解決了，凌源在龍族的事情也解決了。
我們回到了仙界，我又看著凌源霸道的將靜凇鎖在懷裡，無視了我的存在。
我終於意識到，我要得到凌源，那麼靜凇就必須得死。
我回到了龍族牢獄，和凌源關押起來的一位血親做了交易。
可是他們已經閉關，四百年後，飛升神界。
我跟在他們身後，聽到了凌源的求婚，也見證了滄瀾劍的誕生。
望著那把可以斬破時空天道的神器，我貪婪的想著：拿到神器，擊破時空，我和凌源就可以永遠的在一起。
兩人在仙界大婚，地府和西天的人都來了。
洞房花燭夜，我慾火焚身，轉身離開了他們的新房，趕往龍族，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和凌雲翻雲覆雨后，我前往了鬼界，給了那些領主一些好處，他們自然也是心領神會，製造了很小但是動靜很大的麻煩。
凌雲也暗中聯繫了被囚禁的部下，起兵造反。
靜凇離開了仙界，凌源也離開了。
沒過幾日，靜凇就回來了。
凌雲易容成凌源的樣子在我身上馳騁，我也終於感受到了致命的歡愉。
在凌雲剖開靜凇的肚子，拿出那枚尚未成熟的仙胎，靜凇也已經失去的時候，凌源回來了。
他殺了自己的血親，抱著已經死去的靜凇和他孩兒慟哭。
額間出現了墮魔的印記，我笑了，既然墮魔，那就永遠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墮魔的凌源感受著靜凇消失在自己指縫，沒有絲毫猶豫的拿起了滄瀾劍，不顧劍氣反噬，一劍就殺了我。
「為什麼？我是歸雁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
「殺妻殺子之仇不共戴天。要是可以，歸雁，我希望我從未在人界見過你，也從未把你帶回魔界。」
「你記得……」我笑了，他記得我。
「自然是記得的，我只是不想我的鬼吃醋而已。」
原來，他裝作不認識我，還是因為那個精怪！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精怪！
「啊啊啊！」
我不甘心！
憑什麼？
「果然是留著柯坎家族血液的人，你和你的母親一樣的齷齪！」
我的母親？
為了得到自己的愛人，我這樣做錯在了哪裡？！
「你居然……我是那麼的愛你，我愛了你幾百年了，我愛你……」
為什麼？
為什麼？！
我愛一個人有錯嗎？
我想要得到我的愛人，有錯嗎？
是你們，是你們不對，你們不對！
靜凇搶走了我的愛人，凌源收起了對我的感情。
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是這樣的。
凌源，他也愛我！
「嘭……」
滄瀾劍斷了……
我放聲大笑，任憑慾念將我包圍，我要死了……
可是我不甘心！
我就算是死了，也依舊不甘心！！
「哈哈哈，凌源，你給我記好，就算是靜凇死了，你也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我死了……
我飄在忘川河上，我成為了一個低級的小鬼。
我又遇到了靜凇，她失去了記憶。
真好……
我成為了一個任務者，在三千世界輪迴。
我被慾念吞噬，被貪嗔痴支配，我花了很長時間又找回了我的意識……
因為我又在一個古代位面見到了凌源，我笑了，他也在這三千世界輪迴……
可是他不記得我了，真正的不記得我了嗎？
可那又如何。
凌源，你說過我們有緣……
我信了。
這一次，凌源，你要和我一起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