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劉鎮長的女婿
星期六的傍晚,藥王鎮鎮長劉尚基正在他的四合院小別墅里和妻子王菊、獨生女兒劉麗吃晚飯。「嘟嘟嘟......嘟嘟嘟......」突然,院門的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劉尚基剛吃完飯,就親自去開門。
門開處,走進一個西裝革履、鴨舌帽太陽鏡的時髦青年來。劉尚基還未開口問這青年的來歷,青年晃動著手裡一個用刀割開一道新口子的人造革公文包,怒氣沖沖地向劉尚基說:「你就是劉尚基劉鎮長?你這鎮的社會治安是咋抓的?你這鎮長想當不想當?......」
這小子是哪路神仙,哪來的這麼大的派頭,敢到我一鎮之長頭上來動土?劉尚基小心地問:「你是?......」
「新聞晚報記者。」青年從上衣袋中取出記者證,在劉尚基眼前一晃,說,「我下車只在飯店吃了一碗牛肉麵,這不,我的包被劃開一道口子,裡面裝的兩萬多塊零花錢就不翼而飛了。我去找派出所,他們叫我等待調查處理。我問你:我現在吃喝住的錢如何解決?今晚上你叫我住哪裡?」
一個小記者也敢找上我門來興師問罪,也欺人太甚了!劉尚基生氣了,馬上扳起臉孔,不耐煩地說:「去去去,丟了東西去找派出所,沒錢吃住去找你們單位......你找我幹啥?去去去!......劉尚基把青年推出了院門,準備要關門......」
青年馬上換了一副服軟的神態,尷尬地紅著臉,求告劉尚基說:「劉叔,這天快黑了,我身上如今一分錢都沒有了,我在你這裡人生地不熟,連一個熟人都沒有,你叫我到哪裡去?」
「你把我家當作收容所啦?去去去!你想到哪裡去,就到哪裡去!」劉尚基關上了門。
「好個見死不就的劉尚基!」只聽青年踢了幾腳門扇,在門外大聲叫罵,「劉尚基,你這個見死不救的貪腐狗官給我聽清了,我這就討飯討到省城去。我如果不弄掉你這八品芝麻官的烏紗帽,我就不是賈省長的兒子賈奮飛!......」
賈省長的兒子賈奮飛......我的娘,這下我闖下彌天大禍了!劉尚基一聽這小子是賈省長的公子賈記者,驚嚇得渾身打著擺子,慌忙把門又打開,朝正在門外淚流滿面的青年尷尬地陪個笑臉,說:「你果真丟了錢?小賈你諒解吧,現在說謊行騙的人太多,我們不得不防啊!來來來,今晚就住在我家吧!......」
劉尚基又把青年拉進了門,然後關鎖了門,手拉著神情沮喪的青年,進入了上房大客廳。
聽說這個青年是賈省長的公子記者賈奮飛,這下可忙壞了王菊和劉麗母女倆。母女倆雙雙下廚烹炒煎炸......不大一會兒,八菜一湯五糧液就上桌了......賈奮飛嘗著八菜一湯,品著正宗的五糧液,侃侃而談。從省城的最新建設,到省政府的新遷;從當今的新聞,到國內外國家大事;從省市縣的領導班子調整,到他省長老爹的氣關炎;從他路過藥王鎮想給老娘買些蟲草麝香,到被小偷割了錢包;......一直聊到夜晚十一點正。直聊得劉麗夢魂飛盪到省政府家屬院,直聊得劉麗直勾勾望著他和他眉目傳起了情,直聊得劉尚基連連打瞌睡,躺在沙發里打起了酣,直聊得王菊拉起劉尚基到東頭廂房去做夢......這天晚上,劉麗陪著賈奮飛睡在了劉鎮長的大上房。
第二天,劉尚基、王菊夫妻倆天剛亮就起了床。王菊興高彩烈地叫醒獨生女兒劉麗,母女倆又只爭朝夕地烹炒煎炸好早點,又在大上房客庭里請女婿賈大公子吃早點......早點畢,劉尚基拿出兩萬塊現金和四瓶五糧液、四條雲煙、兩斤冬蟲草、兩個麝香……放在賈奮飛面前的茶几上,說:「小賈啊,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這兩萬塊錢你和劉麗當出門在外的零花錢,其餘的,是我送給省長親家的一點心意。劉麗去認公公婆婆理所應當,我們非常贊成。至於你和劉麗的結婚儀式,再過十天就是國慶節,你們就在國慶節辦最妥帖......」
「爹娘安排的很好,我到家后將爹娘的話告訴老頭子和老媽子,我的話他倆是言聽計從,保證就在國慶節辦喜事!」賈奮飛邊把茶几上的錢物往懷內和劉麗尋來的一個新提包里裝,邊說,「一家人......我再不客氣了。我們到家后,我就讓專車來接爹和娘......」
太陽還沒出山,賈奮飛就領著劉麗匆匆出門,從街上攔了輛去省城的大轎車,消失在藥王鎮......中午,劉尚基、王菊夫妻倆正在家裡吃午飯,憧憬著做省長親家的雞犬升天夢。突然,派出所所長匆匆來到劉尚基家。所長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張男子照片,說:「鎮長,聽好幾個人說,今天早上你家劉麗和這個人從你家出來,又到十字街坐著長途客車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看一下這照片,核實一下......」
劉尚基接過照片看了看,說:「是啊!這不就是我的女婿,賈省長的公子,省報記者賈奮飛嗎?」
「鎮長,你上當了!」所長失聲頓足說,「這傢伙是省公安廳通緝的大騙子,外號叫做鎮山狼白從文......街上的通緝告示已貼了一個多月了......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心......」
「劉麗!我的寶貝女兒......」劉尚基、王菊夫婦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