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容置疑

第4章 不容置疑

「佩佩,你好些了嗎?」傅祁冥推開病房的門,語氣溫柔體貼。

她站在門外深呼吸之後才跟了進去,說實話她心中奇怪的感覺越演越烈。

「程醫生?你復職了嗎?太好了,祁冥。」

一個女人輕柔好聽的聲音響起,如山谷中吹來的清風讓人感覺一陣舒適。

她搖搖頭說:「不是,我還沒有復職。」

病房很大,這是他們醫院最好的VIP室,比起一些非富則貴的私立醫院這裡還是簡陋了一些。

不知道傅祁冥究竟為了什麼把女人一直放在這裡療養。

程落伊的話讓女人愣了一下,眼裡一閃而過的猜忌無人察覺,她很快就擺出笑臉說:「那今天你是特地來看我的嗎?」

這話一下子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只可惜程落伊情感遲鈍,除了一絲怪異之外沒有高興的情緒。

她點點頭走過去翻起了女人的病例。

阮佩。

傅祁冥一直親呢的喚女人佩佩,原來姓阮。

她看了幾眼後放下對著傅祁冥說:「傅先生,阮小姐的病沒有大礙,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你不用太擔心,這裡的醫生很好,章醫生也是這方面的人才,你有什麼事情以後都可以諮詢他。」

傅祁冥得到她的回答眉頭又皺了起來,她從上車情緒就一直不對勁,一直到現在更是奇怪。

他上前一步想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他的動作讓程落伊嚇得大退一步,手裡的病例本嘩啦一聲掉在地上。

病床上的女人臉色瞬變,眼底狂風暴雨襲來,濃得化不來的猜忌懷疑遊離在二人身上。

「對,對不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程落伊慌忙逃離,轉過身連病曆本都沒撿起來推開門就走了。

傅祁冥眉頭緊蹙,臉色有些難看,一度抬腳想要追出去,最終卻停在病房裡。

房間里的暗流涌動興起,阮佩心下大駭,臉上卻沒有表露一分。

她甚至比傅祁冥更想追出去捉住那個逃跑的女人質問一句。

「你跑什麼!」

程落伊跑出來后才懊悔自己剛剛都做了些什麼蠢事情,只是跑都跑出來了,再回去也不可能幹脆叫了的士直接回去。

想來這一出之後傅祁冥應該再也不會找她了。

到了家門口才發現鑰匙忘在了傅祁冥那裡,一股淡淡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好像她越想逃離就越有一個隱形的手拚命把她推向他身邊。

……

「找到程小姐了,好的老爺。」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匆忙向她走來。

是張叔派在她身邊的司機。

她這才想起剛剛跟著傅祁冥直接下了負一樓停車場把這司機給忘在了門口。

「程小姐,老爺讓您和他說兩句話。」

男人遞來一個手機。

「喂,張叔叔,剛剛遇上了一個朋友,和他去了一趟仁愛醫院,嗯,現在回來了,讓您費心了。」

張叔那邊終於放下一顆懸起的心。

「那丫頭啊,晚上,來叔叔這裡住嗎?」

張叔的語氣帶著些請求。

沉默了兩秒后她點點頭嗯了一聲說了一句好。

掛了電話后她有些出神,要她打給傅祁冥要鑰匙也是為難她,想來想去趁著有車方便,她決定回一趟鄂城。

……

鄂城。

這座小院就是母親在鄂城的住處,塵封的小院把她的記憶也一併塵封起來。

其實母親並沒有參與她的成長,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了。

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偶爾放假的時候父親會把她送到這座小城裡見見母親。

有時候是三五天,長的時候小半個月,而她和母親的感情真正深厚起來是父親去世的那一年。

她隱藏起心中黑暗又苦澀的想法輕輕地推開了院子的門。

長時間沒有人居住的院子里了無生機,花圃里的花草都已經枯死了大半。

入目一棵大樹繁榮茂密,粗壯的樹榦幾乎幾個成年人堪堪圍住。

就沖著這棵古樹,這院子價格不菲。

她走過去撫摸了一下木頭,獨有的觸感讓她想起小時候在這樹屋裡聽母親念詩的夜晚。

現在書屋對她來說已經太小了,母親也不在了。

這樣悲涼的情緒讓她難受,她快步走進屋子裡遠離了那棵大樹,離那樹屋也遠了。

屋子裡有些亂,書籍詩本凌亂的散放著,桌子上椅子上床上到處都是。

母親從來都是不拘小節的,只是在父親面前壓抑了性子。

這裡才是她靈魂真正安愉的地方。

她嘆了口氣,來這小院的決定或許是錯的。

她飛快的走出來,幾乎有些呼吸不穩,走出去后猛地帶上小院的門徑直走向了黑色的轎車。

「回去吧。」

「好的,小姐。」

司機的稱呼已經從程小姐變成了小姐,只是程落伊並沒有什麼感覺。

等到再次回到W市到了張叔的別墅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屋子裡飯菜味道香濃,可口的菜肴擺放的滿滿當當,都是她父親愛吃的私房菜。

「丫頭,回來了?餓了吧,快坐下吃飯。」

她走進屋子裡就有人替她換好衣服為她遞上熱騰乾淨的毛巾擦手擦臉。

這樣奢侈糜敗的生活惹人沉醉,怪不得張行躍要那麼多的錢,也不怕燙了手。

「張叔叔,母親留下來的遺囑上只說了給我的股份,並沒有提到那些股票啊。」

程落伊坐下來喝了口水說。

「這件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咱們先吃飯,吃完了我幫你聯絡一個人,他應該能幫到你。」

張叔替她添滿了飯尖兒,她難得吃了一餐可口的飯菜。

飯後沒等她催促張叔就撥出了一個電話。

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他打開電腦轉向她說:「我已經定好時了,晚上封盤前我會將我手裡所有股票拋售,明天開盤晨光股市會下跌至少百分之十二的點。」

「但是。」

張叔話鋒一轉。

「還不至於跌停,如果明早八點前你再拋售一半股票,晨光股市就會停盤。」

說完后電話便接通了,他沉默了一會說:「你考慮清楚。」

轉而對著電話里的人說:「喂,傅律師嗎?我想向你打聽一點事情。」

張叔的話讓程落伊思考起來。

她知道讓晨光股票跌停對晨光來說無異於一次重創。

這是母親留給她的遺產,難道就要毀在她手裡了?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又怎麼能把張行躍逼出來和她談判。

康康還在他手裡,她只有手裡有籌碼才能化被動為主動。

這是一次豪賭。

等她想清楚后張叔的電話也打完了。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張叔讚賞地看了她兩眼,說:「你這一點真像你爸爸,有膽量。」

「對了,我已經打給傅律師了,他正在路上,具體的事情他應該比我清楚。」

傅律師?她心裡咯噔一聲忍不住問道:「這個傅律師是傅氏的律師嗎?」

傅氏是傅祁冥的金融帝國。

張叔點點頭說:「嗯,傅狄生,是個厲害的傢伙,你母親生前極信任他,那些東西在他那裡也不奇怪。」

傅狄生這個名字她從沒聽母親說過。

大約半個小時后,一個高瘦的男人穿著黑色筆挺西裝走進來。

看起來年逾四十,五官深邃目光有神,斯文得體的氣質讓程落伊都自行慚愧。

他手拎一方純黑公事包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看見程落伊后神色裡帶了些尊敬和懷念。

「傅律師,請坐。」

原來他就是傅狄生。

「張先生,這位就是程小姐吧,你好我是傅狄生,你的監護律師。」

程落伊伸出手和傅狄生握在一起,溫熱的觸感讓她心生好感。

雖然他說的話她有大半都聽不懂。

什麼監護律師?

她早就過了十八歲,孩子都五歲了還需要監護人嗎?

「準確的說,我是你的財產監護律師。」

傅狄生推了推眼鏡說出來的話讓程落伊心裡一驚。

張叔聽到傅狄生的話嘖嘖了兩聲無奈的笑了笑說:「果然是她的行事作風,竟然讓你做了財產監護律師。」

程落伊知道這裡的她,指的是她的母親。

「夫人生前已經擬下合同,這二十年內關於晨光的財產監護都由我來負責。」

她這才明白他不是她的監護律師,而是她名下財產的監護律師。

傅狄生從公事包里拿出厚厚一摞紙質材料放在桌子上,又拿出大小各異的紅色規章一個一個碼好。

一絲不苟的樣子讓她莫名的想起了那個男人。

姓傅的都是這樣厲害嗎?

「程小姐,你的情況我初步了解了,我建議你無需拋售股票,直接發送律師函剝奪您的丈夫張行躍在晨光的一切法律許可權,甚至政治權利。」

傅狄生最後拿出電腦噼里啪啦的打下些什麼東西后遞給程落伊看。

一封擬好的正規律師函。

程落伊越看眉頭皺得越緊,這封律師函嚴重的幾乎可以將張行躍直接以商業詐欺罪逮捕起來。

她太了解張行躍,恐怕這封律師函一發,她就再也別想見到康康了。

「這律師函不能發。」

她啪的一下將電腦蓋上說,語氣不容置疑。

傅狄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說:「為什麼?這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你拋售股票只會讓晨光受損,我不建議你這樣做。」

他的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堅持。

「傅律師不用多說了,你只用告訴我,我怎麼能拋售我手裡的股票,才保證明天股市開盤后晨光股票直接跌停。」

「我無法告訴你這些,我的職責是保證你名下的財產不受損失,你這樣做只會讓晨光發生動蕩甚至面臨破產,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傅狄生似乎有些生氣。

他面色發沉,無法理解程落伊為什麼非要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行事。

甚至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在損害晨光的利益。

晨光是她的沒錯,可它更是夫人留下的唯一遺產。

他一定要保護好晨光。

二人之間的氣氛變的劍拔弩張。

「傅律師,你只是個律師,這是我的財產,我有權利自己選擇怎麼處置。」

程落伊冷冷的看著傅狄生說,她已經十分不悅。

可惜她並沒能影響傅狄生。

「程小姐,你這樣做會讓你的財產損失一半以上,恕我直言,二十年之內你的確沒有這樣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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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小心被傅總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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