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彩票店踩點

上午的課結束，午飯是六人組一起去二食堂吃的。

看著那薄如紙片的大排，只見土豆不見肉的「土豆燉肉」，時不時能看到滿滿蛋白質的肉肉小蟲，就這樣的菜，食堂大媽的手還是抖得跟帕金森晚期一樣。

陳鶴鳴大倒胃口。無法懷念前世的美團餓了嗎。

吃完飯，潘葉要去自習室看書，陳鶴鳴拉著潘葉一起去外面逛逛。

有個漂亮的女朋友當然要帶在身邊，給那些單身狗看看，宣示一下主權，免得像方誌東這樣的人前赴後繼不斷騷擾。大學里的雄性動物對美女的底線是很低的，無論自己是不是單身。

沒有挖不斷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得防著別人一點。

陳鶴鳴今天中午出去的主要目的其實是去看看學校旁邊有幾個彩票銷售店，用犯罪學的術語叫「踩點」。

還有十來天，陳鶴鳴的發財大計馬上就要實施了，買世界盃足球彩票。

2002年世界盃，是一個冷門迭出的世界盃。

第一個冷門就是足球史上最不要臉的棒子隊靠黑哨一路淘汰葡萄牙、西班牙、義大利三支老牌歐洲強隊殺進四強。他們總統居然得意洋洋說這是他們國家5000年來快樂的一天。

第二個冷門是土耳其殺入八強。

小組賽同組的中國隊賽前是準備大勝哥斯大黎加，平土耳其，小負巴西，晉級16強。結果是一場未勝，一球未進。當年以為這是最差的一屆國足，結果此後20年證明，這還是國足歷史上最好的一屆。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第三個冷門是法國隊和阿根廷隊是賽前奪冠兩大熱門，居然在小組賽雙雙遭到淘汰。葡萄牙在以菲戈為首的黃金一代帶領下，本想一飛衝天，卻鎩羽而歸。

所以這一年的世界盃，是一個冷門世界盃，這也是足球彩迷們的噩夢，2002年八強那一期，全國無一人中獎。幾千萬獎金輪空，那時候全國球迷無不扼腕嘆息，包括當年20歲時的陳鶴鳴。

「現在既然回來了，這第一桶金沒有不取的道理，不偷不搶，我憑真本事重生得到的錢，憑什麼不要？」

陳鶴鳴得意地想著，一邊還幫潘葉把買的蘋果錢付掉了。

原本他有想過去外地購買彩票，以便讓自己身份能保密。但想想等自己中了唯一一個一等獎，幾千萬的獎金，有關部門一定會去調查。無緣無故跑到陌生的外地去買彩票，這個疑點不解釋清楚，會不會有麻煩？

而跑到國外去買彩票，對目前的陳鶴鳴來說根本不可能。辦護照來不及了，真中了大獎，會不會橫死異國他鄉都不一定，國外的「波菜」公司更是吃人不吐骨頭。

反正彩票這行水太深，自己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窮學生，出事了根本無法自保。

潘葉喜歡逛街，當然更多是光看不買。出校門口對面有一條垃圾街，裡面什麼都有買。盜版碟、衣服、小電器、小吃，反正都是些小商品貨，但符合學生的消費水平，所以人流量特別大。

兩人一起並肩走著，潘葉不肯在大庭廣眾之下跟陳鶴鳴手拉手，唉，2002年的小女生真保守，2020的時候，戀愛的小年輕跟連體嬰兒似的分也分不開。

越州大學附近有3個彩票店，南門垃圾街這家彩票店，老闆是個中年男子，見了誰都是笑呵呵的。

陳鶴鳴心裡搖搖頭，忠厚老實之人，不是自己要找的。

學校東門外的小區里有一家，彩票店老闆是一對正在吃午飯的中年夫妻，裡面也沒顧客。陳鶴鳴一時看不出店老闆人品如何，便跟潘葉進了彩票店，假裝自己什麼也不懂要買10注彩票。

老闆看到有顧客上門，馬上起身準備打彩票。

結果老闆娘端著飯碗看了看這兩個學生模樣的小年輕，便勸道：「小夥子還是學生吧？以後想買就買一注玩玩，別買太多，父母賺錢不容易，不要浪費在這上面。賭博容易著迷，還是學習重要。」

陳鶴鳴深深看了老闆娘一眼，這是一個古道心腸的熱心大姐，也與自己的要求不符，無法實施自己的計劃。

「聽大姐的，那我就買一注玩玩。」

老闆娘明顯很高興，熱心的人本心善良，看來平時也沒少勸來買彩票的學生。

走出彩票店，潘葉有點看不懂男朋友的騷操作，便奇怪地問：「陳鶴鳴，我覺得老闆娘說得對，買彩票都是碰運氣，跟賭博一樣，你可別學壞啊。」

「嗯，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放心，我保證就只買一次，不超過100元錢。」

陳鶴鳴一邊說，一邊悄悄拉住了潘葉的手。

「呸，誰是你的妻，快放手，被同學們看到不好。」

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也沒見她掙脫手。兩人又手牽手朝學校北門走去。

北門銀行旁邊也有一家彩票店。當兩人剛走近彩票店時，彩票店門口圍著一群人在吵架，擠進去一看，就見一對母女正一邊撕扯著一個中年男人，一邊問候對方全家。

問了下圍觀群眾才知道，這中年男人來買彩票，自己口述彩票號碼。

結果老闆娘輸入的時候錯了兩注數字，男的要退錢，老闆娘不肯。火爆的丈夫和女兒一聽就衝上來要打人，於是四人混戰。

中年男子正激動地喊道：「是你們輸錯的，為什麼不給退錢？有沒有王法？」

老闆娘不停用手指戳到中年男子的腦門上，一邊噴著口水：「什麼狗屁王法不王法，就是你自己說錯的，愛要不要，說破天老娘就是不退。」

「你們講不講理？」

「彩票你今天要就拿走，不要就滾蛋，不要看我們老實人好欺負，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陳鶴鳴一聽，眼前一亮，心中大定，「哈哈，好，果然是個『老實人』，終於找到你們。」

潘葉不滿地斜了眼陳鶴鳴：「就這一家三口你還叫老實人？難道你的胼胝體真的出問題啦？」

陳鶴鳴開心地捏了捏女朋友的小臉蛋：「小朋友，大人的心思你是猜不透的，走，回去了。」

潘葉不滿地看著男友打啞迷，若有所思。聰明的女孩，總是會想更多，她知道男友挑選這家看起來很不友好的彩票店一定有他的道理。

下午第二節課，老師點名后，陳鶴鳴給潘葉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先回家了。女學霸一般都坐在教室最前面幾排VIP座位，自覺想當學渣的陳鶴鳴和周姑娘就坐在最後的「睡神區」。

跟周利打了個招呼，萬一老師有事，就說自己拉粑粑去了。然後悄悄從後門溜走了。他心中還是惦記著今天家裡的生意，萬里長征第一步，他還是希望能一炮打響。

這不僅僅是賺多少錢的問題，而是更像一個陳鶴鳴的實驗品，一是看看自己的古泉水對菜品和飲料的提鮮作用，對普通顧客的吸引力有多少？

第二個是想看看自己的經營思路有沒有問題，畢竟自己前世不是從事餐飲行業。雖然前世也認識很多老闆，還有領先這個世界18年的見識，但理論和實際往往有很大不同。

公交車晃晃悠悠開到柯城時，己經是下午5點，陳鶴鳴走到陳家飯店門口時，看到好多人在門口等座，心裡不禁狂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小龍蝦政策成功了。

剛進飯店大廳里，本來這個時間還不是飯點，食客都不會太多。但今天的陳家飯店大廳里人聲鼎沸，每一個椅子上都坐滿了正手忙腳亂剝小龍蝦殼的人，甚至看到好多人在吃完小龍蝦后，還不忘吸吮手指上的湯汁，那表情就是一臉滿足。

收銀台上的老媽看到兒子回來了，招招手讓他趕緊過去。

「別傻站著了，趕緊去幫忙端菜，服務員不夠了。」

陳鶴鳴趕緊在收銀台後面拿了一條圍身，跑到廚房門口，傳菜口，服務員領班蔣倩倩正在動作迅速送菜，一邊看著訂單紙，一邊喊著：

「6號桌，10斤小龍蝦，拿走。」

「2樓3號包廂，10斤小龍蝦，小王端走。紹三線、麻油鴨也是2樓3號包廂的，陳文員你來端走。」

陳鶴鳴趕緊上前，「蔣姐，我也來幫忙。」

「那別傻站著了，你負責酒水飲料，別忘了每一桌都給一桶冰塊。」

陳鶴鳴從傳菜口往廚房裡看了一眼，裡面4個廚師正一人一鍋低頭在炒菜，幾個學徒工忙著在換盤子，有人在搬食材，每個人都手腳不停。

就這一晚上，陳鶴鳴不知道分出去多少飲料，其中扎啤和可樂最受歡迎，一個冰櫃的冰塊根本不夠用，只有每桶減少冰塊數量，一邊不斷加水製作冰塊。

陳鶴鳴看著店裡每一個員工都很繁忙，看著每一個食客吃小龍蝦時的滿足看，看著門外還有長長的隊伍，心裡久久不能平靜。自己成功了，古泉水的作用比自己想像的歷害。

只要古泉水在手，不但能當個小老闆，看來當大老闆的願望也問題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