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被冤枉的母親

女人笑道：「要是來個爺們幫我，付不起工資，我家武子也不放心，你歲數小，可是挺厲害的，就給我幹活吧，我一天給你三塊錢。就幫我把煤塊分類，一家一家的送到買煤的人家去，一天也就幾個小時。咋樣？」

我心裡一動，這可比我媽掃大街的工作還多呢。但是我也不認識她，她丈夫還那麼缺德，萬一是人販子啥的呢？我沒有答應。

女人笑了笑：「你也不用著急回答我，啥時候願意了，啥時候來找我就成。我每天這個點來這邊賺錢。我叫孫娟，你可以叫我孫姐。」她說完了，推著車子就走了。

我看著她走遠了，這才扛起了那袋子煤飛快的往回走，耽誤了不少時間了。

走過公路的時候，我就見到了我妹子劉瑤正在東看看西看看，要過道來找我呢。路上的車子從她的身邊飛快的過去，嚇得她直脖子。

我喊了一聲，讓她留在原地，扛著煤過去了。

「姐！你怎麼不等我就自己出來了？」她笑著身後去接著我手上拎著小筐，裡面有些煤面和鏟子。

我笑了笑：「我看你睡著呢，咱們回去吧。」

「嗯，我做飯了呢，燉的土豆和豆腐。」

劉瑤才七歲，已經會做飯了，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她要幫我一起拎著，被我拒絕了：「你低著頭看看，有沒有什麼鐵釘，鐵絲什麼的，這東西湊在一起都能賣錢呢！你看那邊的紙殼子，也能賣錢的。」

「知道了。」劉瑤跑過去撿起來了。

這一道也沒看到多少值錢東西，倒是見到了一張破舊的炕革，上面是紅色牡丹花的，雖然上面全都是黃褐色的痕迹，可是我看著也沒怎麼壞，就捲起來和劉瑤拿回去了。

我心裏面打算著，這樣洗一洗，就可以放在炕上，比炕席好多了。

到了家附近，遠遠我見到好幾個人在爭執著，我媽就站在這邊站著哭擦眼淚。

而剩餘的人我不認識，都穿著隨意，應該是鄰居。

我媽正在哭著：「我根本沒有見到你的錢，你少在這邊含血噴人，你簡直太缺德了！」

一個女人喊道：「你少廢話，要是心裡沒鬼，你為啥不讓我搜？我剛才走的時候，就見到你一個人在我身後走了，我從家裡面出來的時候，還特意查了一下呢，就是三百五十塊，現在就剩下了三百，那五十呢？」

「我只是走在你身後，我沒看到你的錢，沒證據你怎麼可以這麼侮辱人？」媽急道。

「廢話少說，今天我一定要搜搜看？你這個小偷，把錢還給我！」我看到一個肥碩婦女瘋了一樣的衝過去抓住我媽的衣服。

我咬著牙往前面走，這是個潑婦吧！

「姐姐，這是咋了？」

「我去看看。」我到了人群前面，見到那個女人已經扯我媽的衣服，媽還在掙扎著。

女人三十多歲，身材肥碩的跟個磨盤一樣。看到我媽不讓她搜身，還抬手要打她。我的心中怒火熊熊，我草，這真是欺負人到家了！

我把前面的人撞開，自己猛衝過去，一腳踢在那個女人的後腳跟上面。

女人沒有防備，哎呦一聲跪在地上了。

她開始氣的破口大罵起來：「誰家的小X崽子！竟然敢打我？老娘打死你！」

「你敢欺負我媽媽，我就打你！」

「那個小偷是你媽媽？好啊，你們一幫子土匪啊！」她說著抓起了身邊的雪塊來要打我，我走過去踹了她的肚子一腳，她開始滿地打滾。

「你這個小犢子，送我去醫院，我要死了！」

媽緊張的看著我：「翠喜……」

我冷笑道：「去醫院幹什麼？去派出所，這女的就是在訛詐呢。這麼厚的衣服，她能摔成咋樣，看看她訛詐不成，她就去坐監獄去！」

這女人一聽馬上不裝疼了，開始坐在那邊罵人。

圍觀的人群全都議論紛紛的，一個老太太趁人不備，拉了一下我媽的胳膊：「老妹啊，你們還是不要吵吵了，這女人是這附近有名的潑婦，都敢拿著刀子對著自己的公婆砍，你們得罪不起的，趕緊服軟說句好聽的吧。」

媽的眉頭皺了起來，咬著嘴唇，想了想道：「打你是我姑娘的錯，我回頭教訓她，但是你也沒少打我，而且我真的沒有見到你的錢。你誤會了我。」

「少來這一套，你把衣兜打開我看看！一定就藏在你身上了！」

媽用眼神制止我發火，然後把自己的外套的兜都翻出來了，先是環衛工人的馬甲，然後又把下面的褲兜也給翻出來了，的確是沒有錢。

媽溫和的說：「你現在看到了吧？我真的沒見到你的五十塊錢，你在好好想想，是不是忘在哪裡了。」

那個女人跳著腳喊道：「你一定是藏到你的褲頭裡去了，你要是真是沒偷就把褲子脫了給我看看！不然就是藏在胸衣裡面了！」

周圍人全都開始議論紛紛：「這事兒太過分了。當這麼多人的面讓人家脫內衣，這不是侮辱人嗎？」

「就是的，這位大嫂的態度已經很好了，還這麼沒完沒了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人脫褲子，這叫啥事兒啊？」

女人看到媽咬著嘴唇，得意的說：「咋樣，我猜對了吧？就是你把我的錢給偷走的！」

媽眼睛發紅，非常生氣的樣子，可是始終沒有答應。

我也不著急，要是她敢來硬的，我就揍！

這時候一個黑瘦的男生沖了進來，十四五歲，個頭比我高了一點，他指著我媽罵道：「臭娘們，你把錢還給我媽！」

我再也忍不住了，走過去指著他的鼻子：「你說的都是什麼？你是沒有爹媽管教嗎，明目張胆的在這邊欺負人？我們已經很讓著你們了，是當我們好欺負呢？」

「罵了個X的！我兒子也是你能罵的？」她又對著我媽喊道：「你一個破掃道的裝什麼逼？還讓你家的賠錢貨對付我？我現在就收拾你們！」她跳起來就沖著我媽過來了。

我把我媽往身後一拉，照著她的肚子踹過去，當然沒有忘了提醒自己要注意力道。

女人又一次的摔倒在了地上，哼唧著喊疼：「殺人了啊！大家看看，搶了錢還殺人呢！」

那個男生照著跑過來，我腳下一絆，他哼了一聲，摔了一個狗吃屎。

劉瑤忍不住的格格一笑，男生瞪著她：「死丫頭片子，你在笑一個！」

嚇得她躲在我身後，不敢吱聲了。

我冷冷的說：「少在這裡裝流氓，誰要是你敢欺負我媽和妹子，我就和你們拚命！」

那個女人坐在地上就嚎叫著說自己的腿摔壞了，人也要死了。

我卻笑了笑：「放心，真是摔死了，我就償命！這樣的人就是欠收拾，你們大家別管了！」我看著那個女人：「我媽是掃道的怎麼了，害著你什麼事情了？你在欺負她一個試試！只知道誣賴人的死三八！」

周圍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可是害怕被牽扯上去，全都離得遠遠的。

這女人嗷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衝過來和我打，她的手去抓我的臉，我躲在一邊，根本不屑於和這樣的人動手。

我只是冷笑：「你現在好的倒是挺快的。」

媽去拉我們：「別打了，翠喜，不要和她打！」

女人嘴裡面髒話連篇，吐沫星子飛濺，看到我打不過我，就去打我媽。我媽的頭髮被她扯住了，往後面一甩。

「我今天一定要把錢給找到了！不給我五十塊錢，我就整死你們！」

我媽身子撞到了鄰居的杖子上面，眼淚都下來了。

男孩哈哈大笑：「活該！讓你偷我媽的錢！」

「我不搭理你們，還蹬鼻上臉了！」我反手給了他一巴掌：「閉嘴，不準笑！」

男孩啊了一聲，摔在了母親身上，這兩個人像瘋狗一樣就衝過來了，男生要抓我的頭髮，女人的巴掌打過來。

我踹開了男生，踉蹌了好幾步，正好退到了劉瑤身邊。

媽急忙扶住我，劉瑤往前面跑：「姐，我幫你打他們！」

我看到她身邊是那半袋子的煤面，按住她不讓她動，把袋子打開，抓過了一大把的煤面子，照著兩個人的臉上劈頭蓋臉的撒過去了。

女人和她兒子正張大了嘴巴喊叫著，正好全都進了他們的嘴裡面，糊的一頭一臉全都是黑色的粉塵，我看著不過癮，在眾人的喊叫聲中，又抓了一大把，往男孩的的頭上撒。

「臭娘們，你們欺負人慣了是不是？來啊，我看看你們的厲害。」我沒有生活在這個貧乏的年代，但是我知道，底層的百姓就是這樣，弱肉強食，不想被踐踏，只能比對方狠！

女人和那孩子一起嗆得咳嗽，眼淚鼻涕一大把，臉上全都是黑乎乎的，都發不出聲音來了，一邊開口一邊嘴裡面飛濺著煤灰沫子，眾人全都低聲笑起來。

「嗎的，今天我和你拼了！」她的頭又朝著我媽的肚子撞了過來。

我剛要出手，這時候一個人擋在了我們中間，是我們家的鄰居王林，他一手一個抓住他們的衣領子輕輕一抖，兩個人就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