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擔憂

我暗中佩服，別看我會點散打的招式，可是始終是一個小孩，還是王林這樣的出大力的有力氣啊。

王林喊道：「黃玉芬，你又要折騰啥！還帶著你的兒子胡鬧？」

那個男孩哇了哇的，一直說著含混不清的髒話。

女人卻像是一個受害者一樣哭了：「王家兄弟啊！你可回來了，幫幫我吧，這個臭娘們搶走我的錢，我管她們要，結果她們不但不還錢，還把我打成這樣！你可要幫幫我們！」她巴拉巴拉的黑白顛倒了一翻，把丟錢的事情全都說在我媽的身上了。一邊說一遍擦著臉上的煤面子，別提多誇張了。

王林只是皺眉不語。

劉瑤是一生氣就哭的個性，抽抽噎噎的說：「是你欺負人，誣陷我媽！我們啥時候搶你錢了？還要我媽脫衣服證明，你們不講理！」

「閉嘴，賠錢貨！我把你嘴縫上！」黃淑芬喊道。

我看到她說話那樣，馬上想到我的那個便宜奶奶，立時冷笑：「你少在那邊張口閉口的賠錢貨的叫喚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男的呢！現在是新社會，男女平等知道不？自己是女的都不給女人張臉，真是丟人，呸！」

「你這個小騷蹄子！」她巴拉巴說了很多難聽的。她兒子也在喊。還要過來揍人，可是王林喝斷了一聲，立時老實了。

王林回頭對我媽說：「這位大姐，你就原諒她吧，她是我們單位同事的媳婦，也沒啥文化，並不是故意針對你的。」

媽緊閉著嘴也不吱聲。

「王林，你到底幫誰呢！」她氣得喊了起來，然後被嘴裡面的煤面嗆得直咳嗽。

王林道：「你重新的看看你的手絹，這位大姐看著就不是那樣的人。」

女人拿出了手絹來了：「你看看，我這裡哪有五十一張的，明明是三百五……唉？！」

眾人一起喊了起來：「這不正好三百五嗎？」

原來手帕是墨綠色的，下面的一角正好壓著一張五十的，她估計是沒注意到，所以就著急過去找我媽的麻煩了。

周圍一陣唏噓：「明明人家沒有撿著你的錢，你還冤枉她？鬧成這樣。」

「就是的，都是街坊住著呢，你整的這麼過分，好意思啊！」

王林厭煩道：「瞅瞅你乾的都是啥事兒啊？我都不好說你，回頭你家老杜回來了，還的說你。趕緊道歉！還有，杜軍也不小了，一直跟著你胡鬧，一嘴的髒話，還有個好？」

黃淑芬急的指指自己的頭髮和臉：「我就算誤會了，那也不能這麼打我吧？你看看，我被這個死丫頭弄成什麼樣了？你就不替我想想了？」

「你還想咋地！明明就是你的錯，你平時啥脾氣周圍的人誰不知道？算了，趕緊回吧。老杜一會就回來了。你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吧？」

黃淑芬咬牙切齒，突然看向了我媽的方向：「臭娘們，這才剛搬到這邊住來，就勾引男人幫你說話，你真是不要臉！王林，我也知道你光棍了幾年了，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她的話音剛落，我媽就厲聲道：「你住口！我和這位老弟，根本不認識，剛才是咋回事，大家都看著呢，你要不是一直難為我，我們也不可能和你打起來，你不要以為我是新搬過來的好欺負，就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

她是村裡人，一向都是最注重名聲了，怎麼可能容許有人這麼侮辱她！

聽到黃淑芬的話，王林氣得臉上青筋暴起，指著她說：「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混不吝，你隨便吧，我不管你了！」他說完了一摔門回去了。

我也攥緊了拳頭：「這娘們就是找揍呢，讓她接著說，看我不打死她的！」

黃淑芬張口剛要說話，人群後面一個男人喊道；「我X你嗎的黃淑芬，你要是不趕緊回家，老子就和你離婚，鬧了這麼半天了，還不夠你丟臉的？」

原來是她丈夫，這人的身材矮小，可是長的相當壯實，眼珠子瞪得老大，恨不能把老婆給吃了一樣。

黃淑芬也有點擔心，往地上吐了一口塗抹瞪了我們一眼，扯著兒子匆匆追上去了，臨走前那個杜軍還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等著！」

我只是冷笑，這倆人也就這麼點本事了。

大傢伙都勸了我媽幾句，就紛紛散開了。

有人還說：「你們可防備這一點黃淑芬吧，她就是喜歡欺負人佔便宜，而且心眼可小了，今天吃了虧，以後一定要還回來的，你們可得小心點，不然被她暗中使壞，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我媽勉強笑了笑：「謝謝你了，我也沒想到會鬧成會這樣。」

我們回到屋裡面去了，耽誤了這麼長時間，爐子都滅了，屋子裡面很冷。

我媽找了幾個板子引火，我和劉瑤一起散落在地上的煤灰收拾進來。

劉瑤紅紅著眼睛，聲音很激動：「姐，你教我干仗啊，我會了之後就可以幫忙了。看誰還敢欺負人！」

我笑著揉揉她的頭髮：「我可不想讓你打架，好好的學習吧。」

「你教我吧！」她的小臉上有一種倔強的神情。

「行，有時間的。」

我們昨天出去買了米，就蒸的大米飯，另外又弄了凍白菜，準備用熱水焯一下切成了幾塊，蘸著大醬就可以吃了。

媽一邊洗著菜，一邊說：「你們倆都在身體呢，我趕明買幾個雞蛋，你們一起吃。」

我笑道：「我沒事兒，你上班累得慌，還是你吃吧。」

媽急忙說：「我沒事兒，今天領導說了，我乾的挺好的，要是我能一直保持下去，就讓我下午繼續在道上保潔，撿撿垃圾什麼的，一個月可以多掙一半的錢。」

我有點不忍心:「算了媽，你這一早上那麼早起，也挺累的，下午就在家歇著吧。」

媽卻笑了笑，也沒答應，她挺有幹活的精神頭的。以前在家裡面受苦勞累的，也沒有報酬，現在有錢拿，挺高興的。

劉瑤在那屋擦桌子，時不時的從小屋跑過來看鍋，她很久沒有吃米飯了，看樣子很饞。

媽笑道：「米飯要熟了，你把醬拿到那屋去。」

劉瑤趕忙答應了，跑了過去。

雪白的米飯放在碗裡面，劉瑤忍不住的咽著口水。

我在二十一世紀，吃慣了米飯，卻從來沒有發現這麼好吃。

我們正吃得高興呢，就聽到了前一趟房傳來了殺豬一樣的叫聲：「你敢打我？杜順利，我給你生兒子了，在在家裡面伺候你服服帖帖的，你敢打我，我就和你離婚！」

是黃淑芬的聲音，想不到兩家住的這麼近。

「錢明明沒有丟，你還賴到旁人身上，又污衊我的同事，我的臉都丟光了！離婚就離婚！你天天的和人干仗，上次連我爹媽你都要砍，你這樣的女人我真的是和你過夠了，我的臉也被你丟的差不多了！」男人似乎還算是個明事理的。

「那事兒能怪我嗎？你爹媽死摳的，來一趟啥也不帶，還要我們拿錢，在農村能花多少錢，不還是便宜你的大哥家了？你們都把我當成傻子一樣看呢！」

「閉嘴，你再說一句廢話，我打死你！」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杜軍的哭聲，我撇撇嘴，心道，那麼大人了還哭，真有出息。

原來我們兩家離得這麼近，一開始她還不斷的喊，後來就是求饒聲還有孩子的哭聲，我們都沒吱聲。心裡覺得很快意，讓你隨便欺負人！

媽坐在那邊吃飯，嘆了口氣：「這以後還有好啊，黃淑芬一定嫉恨我們呢。」

「人善被人欺，越是想你這樣想要大事化小，別人就越是覺得你好拿捏，還不如發一次狠，別擔心。」我是完全不在意的。

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劉瑤小心翼翼的問媽：「為啥他們總是欺負我們？因為我沒爸爸嗎？」

媽揉了揉她的頭髮：「不是。你不用管這些，只要好好學習就行了。明天開始要學習了。」

劉瑤突然為難道：「媽，我們的書和本子都在老家呢。」

媽也是面有難色，讓她回去她是很為難的，不知道村子那邊會想出什麼辦法來，可是要是不去的話，我們的書本都沒有了。

「我估計老妖婆已經把書本給燒了吧。我從初一開始讀就行，以前的書本不用了。但是妹妹得弄到下學期的書吧。」我說。

媽半晌才嘆道：「我也不想這樣，畢竟是你們的父親，結果最後卻鬧成這樣。」

「有的人就是沒有人性，看看書店有沒有，把書買回來。」

「你行嗎？都沒有上過上學期的課啊。」

「我沒事兒。」我笑道：「要是不行，我就多問問同學和老師。」

我怎麼也上了大學了，雖然差了幾十年，初一上學期的東西也不會差吧。要是可以的話，我很想趕緊跳級，畢業了就可以賺錢了。

我們早上起得都早，這個時候又都困了，所以收拾收拾，天黑下來了，我們就準備睡覺了，媽這邊剛把棉襖脫了，大門猛然被拍響了。

我媽嚇了一跳，起身道；「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