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傳說中的父親

好像……

好像她又沒有家了。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付青辰打來的電話。

蘇易煙猶豫了下，還是接聽。

男人聲音略帶磁性，低沉柔和：「在哪？」

蘇易煙望著街頭的人來人往，一時間鼻子發酸，說不出話。

「嗯？」

男人聲音疑惑：「怎麼了？」

蘇易煙好努力才讓聲音聽起來正常，只是依舊有些發顫：「沒事，我在逛街，不知道死哪。」

「我讓司機去接你，一起吃飯。」

命令式的語氣一下子點燃蘇易煙壓制的怒意。

她深呼吸……

再深呼吸：「好，我發地址給你。」

去！

一定要去。

蘇易煙想去恭喜他付大少要結婚了呢，紅包總得給一個吧？

掛斷電話之後，蘇易煙鬼使神差的走進路邊小店，問店主：「你們這有紅包賣嗎？」

店主說：「有。」

給蘇易煙拿出一沓，有步步高升的，有學習進步的，還有健康快樂的。

蘇易煙挑得特別仔細，選了個百年好合。

海航大酒店。

蘇易煙看著廣場上的照片，唇角勾出嘲諷笑意。

付少還真是省事，連地方都不挪，招待完正室，再來應付她這個見不得光的小三。

司機殷勤的來開門，蘇易煙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最高層的旋轉餐廳。

「蘇小姐。」

管家推開門，讓蘇易煙進去，然後把門合上。

付青辰坐在沙發上，看到她進門，起身迎過來：「易煙，過來。」

他像沒事人般拉著蘇易煙到窗前，從身後摟著她，指著窗外的世界，問道：「你看，這裡是不是很美？」

包廂的位置很好，大大的落地窗玻璃，能把海城美景一覽無遺。

蘇易煙視線幽幽，聲音幽幽：「付少，恭喜你。」

男人身子一僵。

蘇易煙緩緩轉過身，往後退一步，跟他拉開距離，笑眯眯的說：「祝你跟新娘子百年好合。」

「易煙……」

男人的唇動了動，看到蘇易煙從包里拿出的百年好合紅包，雙眸晦澀。

蘇易煙根本不是來聽解釋的，只是把紅包遞給他：「付少，紅包收了之後，我們的關係就此結束。」

結束？

不可能！

他不收！

付青辰俊顏冷冽：「我不是要娶她。」

哦，都答應人家要訂婚了，還不是要娶人家？

蘇易煙笑容嘲諷：「付少，我們都是成年人，就別玩這種糊弄小孩子的把戲了。」

她拉過付青辰的手，把紅包放到他手上：「我們結束吧。」

「結束什麼？」

付青辰手一甩，紅包揚起，輕輕的落在地上。

裡面其實空的，什麼都沒有。

蘇易煙直視著他，眼神有那麼一刻的空洞，隨即變得堅定：「你知道我母親怎麼離開這個世界的嗎？」

付青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一把握住蘇易煙的手，再一次說：「我不會娶她。

我發誓！

以天道發誓，我付青辰若是娶程雅茹，就讓我天打雷劈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蘇易煙抽回手，笑容清冷淡漠：「發誓有用的話，我爸早就應該被天打雷劈了。」

「付少，我媽當初就是被這種謊言蒙蔽。

明明知道我爸出軌，有外遇，還相信他有苦衷，呵，最後的結局就是從高樓一躍而下。

明明該天打雷劈的男人，活得好好的，可滋潤了。」

蘇易煙每句話，每個字都透著不信任跟嘲諷。

付青辰直視著她，眼神晦澀。

他在呢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為什麼你就不信我？」

「呵！」

「從來不信，我在你心底里，就是這麼沒用的男人嗎？」

這話，好似對蘇易煙說，又又好似不是。

蘇易煙狠著心：「沒錯，我就是不信你，總之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不可能！」

「不可能！」

付青辰猛地抬眸，如付的瞳像是滴入血水，一點點的潤染開，透著駭人的猩紅。

「砰！」

蘇易煙被他猛地一抱，壁咚在落地窗上。

他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彷彿在恐懼什麼，也彷彿要證明什麼。

總之封住蘇易煙所有氣息，瘋狂的掠奪她的甜美，手也在撕扯著她的衣服。

蘇易煙掙扎著，拳頭揮舞著不停落在可怕的男人身上。

他瘋了。

根本不顧蘇易煙的掙扎抗拒。

就在這！

就在酒店的包廂。

從落地窗，再到沙發上，直到蘇易煙筋疲力竭，再沒有掙扎的舉動之後，男人動作才開始緩和。

他如高高在上的王，宣布：「不準離開。」

「想都不能想。」

蘇易煙說：「你憑什麼啊？」

男人不答，彷彿要把她砸入身體里。

到最後，蘇易煙不說話了。

任由他抱著她，一遍遍的強調：「不準離開。」

她也沒再反駁。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惡魔，居然用這種方式逼她就範。

明明是來吃午飯，結束的時候已經三點過。

付青辰給蘇易煙穿好衣服，把她抱到餐桌前，才按鈴叫餐。

蘇易煙安靜的像個易碎的瓷娃娃，木然的看著他操持一切，看著服務員進來，又出去。

付青辰給她倒水：「過兩天，我會把你跟聰聰送去錦城。」

蘇易煙沉默。

付青辰捏了捏她的小臉：「別不開心，我會天天去陪你們。」

錦城距離海城三個小時路程，天天？

為了一夫二妻，他真是拼。

蘇易煙絕美的小臉露出嘲諷的笑，突然端起水杯，朝付青辰整個潑過去。

「砰！」

端菜進來的服務員手裡的盤子，連帶著剛出鍋的菜全部砸到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

蘇易煙回眸展顏一笑：「沒事，出去吧。」

「啊？」

「哦！」

服務員落荒而逃。

付青辰拿起紙巾抹去臉上的水漬，反倒笑了。

這笑容刺目。

蘇易煙重重的放下水杯：「你就算把能把我人鎖著，也鎖不住我的心。」

付青辰唇角勾起邪魅一笑：「先鎖住人。」

蘇易煙……

這個混蛋，根本就不屑要她的心，只是想要身子。

就像冷老爺子說的，看她年輕貌美。

有錢了不起？

有錢就可以這麼欺負人？

蘇易煙越想越惱火，騰地站起身：「你別忘記，我現在的靠山是冷家。

若是我給他們打電話，說你囚禁我，你猜你會怎樣？」

付青辰定定的看著她，唇角的笑容中勾起邪氣：「易煙變聰明了，還會威脅？」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拱火。

蘇易煙惱怒的拿出手機，當著付青辰的面就要打電話。

男人眉頭忽的一皺，手緊緊的捂在胸口，神情痛苦猙獰，就連身子都在發顫。

「你幹嘛？」

蘇易煙第一個反應就是他在裝病，博取同情。

就跟之前裝機器人，還要自捅一刀一樣。

「砰！」

付青辰身子一倒，落在地上，整個人抽搐著，雙眸像是染血變得越來越紅。

「喂，你幹嘛？」

蘇易煙衝過去拉他，卻被男人一把抱住，緊緊的摟在懷中。

他很用力。

特別的的用力。

好似要把蘇易煙揉進胸腔里，要把兩個人合二為一。

這種可不好受。

蘇易煙被付青辰勒得要散架了，大喊著：「痛，你輕一點，好痛的……」

男人忽地一把推開她，身體弓著不停的顫抖：「你、你走！」

一會要抱人家。

一會要人家走。

蘇易煙被付青辰搞得很亂，看他這顏值，也好像羊癲瘋在發作。

來不及多想，蘇易煙爬起身去開門。

管家就守在門外，蘇易煙沖他喊：「付少羊癲瘋發作了。」

「羊癲瘋？」

管家立即跑進來，看到付青辰這樣子臉色驟變。

「蘇小姐，你、你迴避一下。」

蘇易煙就這麼被推出門外，關上的大門隔絕她的視線。

幾分鐘時間。

門開了。

付青辰安然無恙的坐在餐桌前，管家開的門，對蘇易煙說：「蘇小姐，付少沒事了。」

就短短几分鐘而已，羊癲瘋好這麼快？

蘇易煙莫名其妙，隨即更加肯定他就是裝病，博取同情讓她別給冷家打電話。

蘇易煙走進包廂，第一句話：「你放了我，我就不會叫冷家對付你。」

付青辰低垂著頭，蘇易煙沒看到他眼底嚇人的猩紅，也沒注意到他掌心中都是血。

付青辰正握著拳頭，試圖遮擋，血還是順著手指縫隙一點點沁出，滴落到地上。

付青辰語氣還很硬：「就算我死，也不會讓你離開。」

蘇易煙惱火得很，一把抓起餐桌上的手機。

付青辰來了句：「你想讓聰聰沒爸爸？還是說讓聰聰恨你？」

以前蘇易煙就一根軟肋，那就是蘇家祖墳。

不知不覺間，又多了一條。

那就是聰聰！

蘇易煙根本不敢想象付聰聰失去父親的場景。

更不敢去想付聰聰會恨她，不敢想那雙清澈見底，看到她總是喜悅得能透出光的眸子釋放的只是仇恨。

蘇易煙拿起的手機又放回桌面上，無力坐下。

付青辰緩緩抬眸，猩紅的眼瞳已經恢復深不見底的黑。

他說：「別在想著離開。」

蘇易煙：「呵！你以為你是誰啊？天王老子？」

天王老子都沒他這麼過分的，二十一世紀了，還想著一夫兩妻，憑什麼？

蘇易煙越想越惱火，男人卻是邪魅一笑：「我是聰聰的父親。」

這人簡直了！

死人都能被他氣得從棺材里蹦躂出來。

「付青辰，我不是付聰聰的親媽，你不要總以為我會為了聰聰，什麼無底線的事都能做。」

付青辰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聲音很輕：「只是讓你別離開。」

蘇易煙……

跟他真的沒有共同語言，也沒法同桌吃飯，蘇易煙拎起包氣呼呼的離開。

管家推開門：「少爺。」

付青辰擺了擺手：「讓她冷靜一下。」

蘇易煙一口氣跑出海航大酒店，壓抑的心情讓她簡直喘不過氣。

「混蛋！」

「超級大混蛋！」

怒吼聲引來路人側目，蘇易煙都顧不及，只是想要把胸腔的怒火宣洩出去。

「喝口水吧。」

冷逸來了，遞過冰冰涼的茉莉花茶。

他笑著說：「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喝茉莉花茶，說茉莉花的香氣很好聞。」

蘇易煙沒接。

自顧自的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