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門阻攔
讓人精疲力盡的五天過去了，趙恆終於看見視野遠方的那座古城池，成都。
趙恆瞬間振奮起精神，已經開始迫不及待想要進城了。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對他來說簡直是糟糕透頂的體驗。
「那些南蠻子又來了。」
「嘖，這群蠻人真討厭，說實話，我不太想放他們進城。」
「先別急，他們想進城賣貨，試試從他們身上扣點好處下來。」
「對對對，你這個提議好。」
成都城門兩側，兩名從頭到蛋全副武裝的衛兵看見祝炎馬隊過來，對視一眼，皆是露出壞笑。
見那兩名衛兵主動迎了上來，趙恆愕然道：「咦？檢查貨物而已，不用這麼主動吧？」
「檢查貨物？哼，漢人貪婪又奸詐，一會你就知道了。」
祝融對趙恆的無知報以冷笑，看著那兩名走來的衛兵，紅眸里閃動著非常明顯的厭惡。
「你也不要以偏概全嘛……」
趙恆微微皺眉，看樣子恐怕不是檢查貨物那麼簡單。
不過，南人入城的確要仔細清查，站在漢人的角度來說，這是無可厚非的，畢竟「非我族類」嘛。
可站在南人的角度來說，這兩名衛兵的舉動，儼然就是想要刁難他們。
祝炎學著漢人的語氣和樣子，拱手道：「兩位軍爺執勤幸苦了，我這趟帶族人們來賣些貨物。」
高個子的衛兵裝模作樣的檢查著貨物，皮笑肉不笑的道：「每次看到你們這些南蠻子來，都害得我們提醒吊膽，會引發百姓們的恐慌知道不？這次不可能再讓你們進城了。」
祝炎一怔，拳頭忍不住緊了緊，訕訕的道：「兩位軍爺，這麼多年來，我們安分守己，也沒鬧出過什麼事啊……」
「沒鬧事？」
高個子衛兵擺手，冷笑道：「就在上個月，你們南蠻有個叫孟獲的傢伙在城裡傷了人，若他傷的只是平民也就算了，賠點錢財了事，但那傢伙傷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劉璝將軍家的親戚。」
「什麼！孟獲傷了人？還是劉璝將軍的親戚？」
祝炎看似一臉震驚，實則心中哀嘆。
孟獲傷人，事情恐怕要牽連到他們祝融一族的頭上了。
矮個子衛兵道：「算那小子跑得快，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現看樣子是躲回南蠻不敢再出來了，不過劉璝將軍已經下令，要緝拿孟獲。」
「我看你們祝融一族這些年還算老實，撇開孟獲的事不談，要我們通融下也不是不行。」
不等祝炎說話，矮個子衛兵湊近過來，繼續之前的話題，低聲道：「當然，前提是你肯花點錢財，我哥倆幫你打點打點，跟上官說說好話放你們進城販賣。」
趙恆無語，這兩傢伙居然無恥到這種程度，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過路費」，至於拿孟獲來說事嗎。
孟獲家是南中豪族，與真正的南方土著並沒有多少關係，兩邊充其量只能算是鄰居，互相認識罷了。
據趙恆所知，孟獲是在迎娶了祝融之後，才被南人認可，並在祝融一族的支持下被推舉成為南王，也就是漢人口中的南蠻王。
所以嚴格來說，孟獲傷了人，怎麼也牽扯不到祝融一族身上。
「兩位，孟獲傷人，真若犯了事，應該去南中抓捕他才是，為難我們怎麼也說不過去吧？況且我們祝融一族只是偶爾過來做點小生意糊口而已，從不惹是生非。」
不等祝炎說話，趙恆先一步上前，開口道。
話語中清楚表明，孟獲是南中的，與祝融族無關，雙方不是一路的。
「小子，這裡有你插嘴的份嗎？」
高個子面色一變，一臉兇悍的走近過來。
他湊近打量一番，發現趙恆濃眉虎目，眼中隱隱有精芒閃動，眉宇間有股霸氣縈繞，叫人輕易不敢逼視。
再加上此人身軀強健挺拔，渾身虎皮，看樣子在南蠻人那裡地位不低。
趙恆面無表情，語氣平淡的道：「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孟獲是南中人，我們是祝融族，你們要分辨清楚，千萬不要混淆了啊。」
高個子衛兵本來見他氣勢不凡，心裡有些忌憚，此時聽見這句，一下子又惱了。
他蠻橫的道：「對什麼對？什麼祝融族什麼南中，在老子看來全是一樣，都是蠻子！依老子看，你們肯定也和那孟獲是一夥的！」
祝炎、祝融等人皆是皺起眉頭，心中有股火氣噌的一下竄了出來。
祝炎心中暗暗發苦，若能破財免災也就算了，可現在的問題是，連貨物都還未賣出去，這會身上哪有多餘的錢財來免災。
奔波這麼多天，若是進不了城，換不到糧食……
矮個子更凶，直接上來用長矛頂著趙恆胸膛，猙獰的道：「小子，聽清楚了，老子讓你進就進，不讓你進，你就沒法進。敢跟老子較勁，恭喜你，現在老子不爽了，也不管你們是哪的，孟獲傷了人，老子就是要推到你們身上。」
說話時，長矛的尖頭幾乎已經頂到趙恆的胸口處的皮膚了。
「該死！」
祝融鳳目一寒，銀牙咬緊，正要發作時，肩膀卻被祝炎摁住，後者對她搖搖頭，暗示還不是時候。
對方現在已經是欺人太甚了，倘若再敢明目張胆的傷人，不用祝融出手，祝炎也會第一時間拔刀殺人，大不了他們以後都不來成都了。
感受到胸前微微的刺痛，趙恆眸底寒芒暴動，「這麼說的話，你們是鐵了心要胡攪蠻纏咯？」
不等他們反應，趙恆又高聲大喊道：「我就想問，劉益州劉大人可有頒布過任何關於南人的法令，不準南人入城？」
聽到這聲，四周百姓都不由停下腳步，好奇的圍攏過來。
當然沒有狗屁的法令！
矮個子卻不會承認，見四周靠攏過來的百姓越來越多，臉色數變，硬著頭皮道：「劉益州……」
「還不住口！」
旁邊不知何時停靠著一輛馬車，車內傳出厲喝聲。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馬車上，下來一位身材短小的男子。
「張……張別駕！」
兩名衛兵一愣，齊齊躬身。
張別駕？
趙恆暗自打量一番，此人短小精幹、其貌不揚、目綻精光，又有氣場……
如果沒猜錯，此人應該就是之後獻了益州的張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