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鈔票
法正吃飽喝足，三壺酒水下肚，再加上心情抑鬱，這會已經趴下了。
只有張松還一直拉著趙恆勸酒，已經喝的滿臉通紅，看樣子是醉了。
他拉著趙恆胳膊，嘴裡斷斷續續的道：「我主劉璋，乃當世雄主，霸踞川蜀，鼎力一方。麾下兵精將猛，糧草充足，他日定能……定能與曹操一較高下。」
吹……你使勁吹！
趙恆懶得聽他胡扯，直言道：「劉璋視民如子，川蜀百姓安居樂業，生活還算富足，這裡也算得上是一方樂土了。以他的能力而言……倘若是盛世還好說，但現在可是適逢亂世。」
張松一副酩酊爛醉的模樣，抓著趙恆肩膀道：「亂世……又該如何？」
靠，別離我這麼近！
趙恆一臉嫌棄，忍不住用手肘將他那張越湊越近的菊花臉頂開，喝道：「喂，你倆別裝了，再這樣我就走了。」
張松聞言，表情瞬間凝固，法正也是明顯顫了下，隨後慢慢支起身，一臉尬色。
看著趙恆沒好氣的模樣，兩人訕訕一笑，沒想到被看穿了，太尷尬了。
喝過酒吃過肉，趙恆也算跟他們二人混熟了，說話也開始變得無所顧忌，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到底想從我這裡打探什麼？」
法正乾咳一聲，問道：「趙恆，你為何不尋一明主投奔，以你之才……」
趙恆擺擺手，說道：「我就跟你們實話實說吧，我這人胸無大志，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竟是如此……」
法正聞言，不禁搖頭嘆息起來，也看清了趙恆與他的不同，人家是不在乎，而他是得不到。
「就是如此！」
趙恆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話峰一轉，道：「孝直，我知你懷才不遇，心中苦悶，不要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你臉上寫的很清楚。」
「……」
法正一怔，下意識摸了摸臉，又朝張松看去，張松聳聳肩，給了個就是如此的眼神。
趙恆又道：「你們對劉備有何印象？」
「劉備？」
法正微微皺眉，「劉備連戰連敗，顛沛半生，卻百折不撓，頗有高祖之風，只是……」
只是劉備的實力太差了，一個荊州客將，只能屈居新野小城，能有何作為？
張松也是微微點頭，對此人並沒有太多關注。
趙恆說道：「明年過後，天下格局會有大變。你們若是信我所言，此期間可以試試觀察他，如果覺得他還不錯，就儘早下定決心吧。」
「曹操那裡基本上不用考慮了，先不說有沒有川人的位置，貿然投靠過去，不僅受到猜忌，還會遭到其他派系的打壓，難以出頭。」
兩人齊齊驚呼出聲，難以置信的看著趙恆。
特別是張松，他怎麼也想不到，掩藏心中之事，就這樣被人簡單的戳穿出來。
「多謝款待，就此告辭。」
趙恆不理會二人驚疑的目光，拍了拍祝融的肩膀，起身就要離開。
「趙恆！站住！」
張松表情忽然變得猙獰，手一抖，一旁的長劍鏘然出鞘。
此事一旦泄露，劉璋必然不會留他，生死攸關，容不得馬虎。
此乃滅族之禍！
「嗯？想動武？」
祝融妙目一寒，眨眼之間挪擋在趙恆身前，一臉不善的盯著張松。
「沒事。」
趙恆拍了拍她的香肩，示意放鬆，扭頭向張松道：「子喬兄，這是幹嘛？」
「抱歉了趙恆，事關重大，以免……總之對不住了，現在我不能留你。」
說實話，張松很欣賞他，但為了自己和家族著想，現在不得不除掉他了。
人太聰明，不是好事。
「唉。」
趙恆嘆口氣，一臉無奈，「子喬兄不妨細想一下，我趙恆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就算我腦袋抽風泄露了出去，誰會相信？」
「……呃？」
張松一怔，細細一想，事情好像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
趙恆是逃難到南蠻的流民，而他，官拜益州別駕……
劉璋就算再如何昏庸，也沒道理相信一介流民的話，對他這個益州別駕出手。
法正也起身摁住張松握劍的手，搖頭道：「子喬，不要衝動。趙恆直言不諱，心懷坦誠，我相信他。」
張松也想通了，放下長劍，一臉尷尬的道：「這……趙恆，是我張松對不起你。」
「你嚇到我了。」
趙恆彷彿真的受到驚嚇一般，身子忽然間狂顫起來，虎皮兜里飄出大量鈔票。
一元的、五元的、十元的、二十、五十，足足十多張飄了出來。
包括祝融在內，三人幾乎是瞪直了眼，直勾勾的盯著飄落在地的「圖畫」。
毛爺爺、西湖三壇映月、泰山日觀峰、長江三峽、桂林灕江山水、西藏拉薩布達拉宮……
「……這究竟是？」
張松感到新奇，隨手撿起一張二十元面額的鈔票，細細打量起來，下一瞬，眼睛不由再次瞪大，嘴裡還喃喃著道：「畫工精細，堪稱鬼斧神工！」
他雖然沒見過圖畫上的這些地方，卻為這些美輪美奐的山水風景深深著迷。
張松官拜益州別駕，本身也是益州的世家大族。
一般家產雄厚之人，八成都有收集癖，張松也不例外，他瞬間被這些鈔票給吸引。
「哎呀，怎麼全掉出來了。」
趙恆眼疾手快，一把搶過張鬆手上的鈔票，又將飄落在地的鈔票一一撿起，小心翼翼的摺疊整齊，放進虎皮兜里。
「啊！如此名貴之物，你怎的就這樣隨隨便便……」
張松深感痛心，下意識伸手去搶。
趙恆將他手掌拍開，直眉瞪眼道：「這些都是祖傳之寶，我的！」
張松咽口唾沫，忍不住問道：「既然是祖傳之寶，想必十分珍貴吧？那你為何不好好愛惜收藏？」
趙恆拍了拍虎皮兜，傲然道：「我的東西，我愛怎麼收藏就怎麼收藏。」
這個臭小子……簡直暴殄天物！
張松恨得直咬牙，「我出重金，都讓給我如何？」
趙恆瞥了他一眼，搖頭：「你買不起。」
張松頓時勃然大怒，財大氣粗地高聲道：「益州有我張松買不起的東西？你說個數吧，多少才肯賣給我？」
趙恆心中估算起來，可算來算去算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只覺得無比苦惱，因為他對這個時期錢財的購買力，完全沒有概念。
張松一副看穿他的表情，冷笑一聲：「你身上的圖畫全部讓給我，我給你三百萬錢。」
趙恆眼珠子咕溜一轉，果斷搖頭，「少了一億錢不賣，而且最多只能賣你一套。」
法正、祝融在旁目瞪口呆，剛剛還要打要殺，現在兩人竟又做起買賣來了？
現場畫風轉變之快，簡直叫人目不暇接。
祝融嬌軀輕輕顫動，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
一億錢，他真敢說！
趙恆沒概念，她可清楚，一億錢足夠改善族人的生活，數年之內，都不用再為糧食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