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喝個湯都這麼勾魂
冷落雪將二嬸硬拽著出了院門,那保鏢又是攔在門口。
「冷小姐······」
「你要是敢再阻攔我,信不信我讓人將你喂嗜血魚!滾開!」
面對冷落雪的強勢,保鏢心生畏懼,不知所措。
南南跳起腳指著保鏢道:「敢把我媽咪惹毛,我粑粑一定會讓你好看!」
保鏢更是心中無措,只得讓路,然後趕緊給阿奴打去了電話。
掌燈時分,正是主宅用晚餐之際。
赫連一雄頻頻派人去尋找冷落雪母子,已是等的不耐。
這丫頭,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哪裡有長輩等晚輩的道理!
這時,管家走進來,對著老爺子耳語了幾句。
赫連一雄神情微變,隨即又泰然。
不多時,冷落雪拉著二夫人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餐廳,後面還跟著一高一矮兩個小的。
看到有二房的人出現,除了赫連一雄外,眾人皆是一副驚悚的表情。
要知道,二房已經成了這個家族的禁忌。
誰都知道,赫連飛虎被囚禁在宗祠,他的妻與子雖然安然無恙,卻和軟禁沒什麼兩樣。
赫連清御本是讀書年紀,因為不讓出院門,管家便給他找了幾個家庭教師,算是仁至義盡。
而二房的財產被家族抄沒一空,按照祖規,全都納入了赫連暮森的名下,平時吃飯,只能是廚房一日三餐地送。
人都是勢力的,久而久之,廚房的人便開始怠慢她們母子,送的吃食要不就是量少,要不就是下人們吃剩下的。
清御正在長身體,以前的衣裳都小了,二夫人也只能拿丈夫的衣裳給他改改穿。
因為丈夫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這些苦楚,二夫人只能往肚子里咽······
二夫人戰戰兢兢地站在那,拉著清御,給赫連一雄一道問安。
赫連一雄視線在她們母子身上掃了一眼,沒有吭聲。
冷落雪也笑著向赫連一雄道了聲安,便拉著二夫人一起入席坐定。
「小哥哥,你跟我一起坐。」
南南拉著清御也要坐下來,可是椅子太高,他上不去。
清御怯怯地看了一下赫連一雄,又看了一下冷落雪,後者對他笑著點點頭,清御便將南南抱起,讓南南坐在了自己腿上。
「森兒怎麼還沒過來吃飯?」赫連一雄不悅地看向冷落雪。
冷落雪聳聳肩,「他可是大忙人,分分鐘都是錢,估計還在開視頻會議吧!」
「哼,有空關心別人的事,自己的男人肚子餓不餓,你卻一點不關心!」
面對赫連一雄的不滿,冷落雪喝了一口果汁,淡淡道:「您說錯了。對您來說,我才是那個別人,二夫人和清御,可是你們赫連家的人。」
「冷落雪,你······」赫連一雄氣得鬍子一翹。
「落落!」
赫連暮森走進餐廳,便聽到兩人又在針鋒相對,不由得一雙鳳眸冷嗖嗖地射向二夫人母子。
二夫人一見赫連暮森,心驚膽寒地趕緊起身,赫連清御也嚇得抱著南南站了起來,悄悄移步躲在了母親身後。
冷落雪沒好氣地想瞪赫連暮森一眼。
站起身,迎上去,忽然伸出一雙胳膊,一把跳起勾住對方的脖頸。
「親愛的,你可來了,你想死人家了!」
突如其來的甜膩聲音,和少兒不宜的畫風,讓眾人下巴都驚到了地上。
赫連暮森也是一怔,熟悉的體香撲鼻而來,頓時消弭了他剛要燃起的怒火。
他旁若無人地在冷落雪臉上親了一口,曖昧道:「怕是餓壞了,才想起我吧?」
這一語雙關的話,讓冷落雪臉色一紅。
可是今天,她誓要將厚臉皮堅持到底。
「嗯,剛剛爺爺還埋怨我不關心你,等下,我來喂你吃飯,可好?」
「還是我喂你,只有我親自喂你,你才能吃得飽。」赫連暮森抱著冷落雪就徑直入了座。
眾人只覺一口老血要噴出來。
他們年輕的掌家人,竟然會說出這麼,這麼令人浮想聯翩的話。
一桌子人開始了用餐。
二夫人和清御吃的是相當拘謹,清御更是不敢隨便舉筷子夾菜。
然而畢竟是少年,看到一桌子香噴噴的菜肴,暗地裡直咽口水。
同樣是孫子,但是赫連一雄對清御的態度和赫連暮森截然不同,沒有理會對方,更是沒有讓傭人給清御布菜。
在他老舊的思想里,長子長孫是這個家最重要的人。
尤其是長子還是被二兒子害死的,每當想起長子之死,就恨不得狠狠抽老二一頓,這幾年自然對她們母子不聞不問。
所以,赫連清御被赫連暮森軟禁,赫連一雄心中也是默許的,就怕這孩子將來跟他那個爹一樣心狠手辣。
赫連一雄讓人將南南抱到自己身邊,親自餵食。
同樣被餵食的,還有冷落雪。
每次都這樣,她又不是南南!冷落雪抿上了唇,不願意再張口。
「你太瘦了,這湯可是我們赫連家的老廚師,用祖傳秘法熬制的,你再喝兩口。」赫連暮森依然故我地體貼。
「我真的吃不下了,再吃,肚子都要炸了。」
冷落雪接過剩下的半碗湯,舀起一勺,遞到男人唇邊,「你每天這麼辛苦,要養這麼大一家,你要多喝點。」
赫連暮森盯著她,「怎麼,怕我晚上體力不夠?」
冷落雪羞臊地瞪他一眼,「你,你······好吧,我親自喂你,你都不給面子,以後我也不給你面子。」
冷落雪的反擊果然湊到效果,赫連暮森唇一張,看著她,緩緩喝下那勺湯。
喝個湯都這麼勾魂,冷落雪趕緊移開眼。
那邊的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那小兩口的旁若無人,敲了敲桌子,清了清嗓子。
「有件事情,跟你商量。」
老爺子的態度一向冷硬,冷落雪也習慣了,放下勺子,道:「您說。」
赫連一雄瞧了一眼二夫人,二夫人立馬站起身。
冷落雪拉住她又坐下,對赫連一雄道:「這裡除了我和南南,都不是外人,老先生有話直說,不要緊。」
赫連一雄吹了吹鬍子,居然敢違背他!
但想起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赫連一雄緩了緩,道:「快過年了,你既然是封家的孩子,還是嫡親長女,未來也是封家家主,所以······為了南南,你要先認祖歸宗,南南的身世才能塵埃落定。」
冷落雪不動聲色道:「老爺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有一點,南南在國外有戶口,無論我是什麼身份,都不會影響他的未來。」
啪!赫連一雄將手往桌上一拍,「你這叫什麼話,我赫連家的曾長孫,怎麼能入國外的戶口,他可是有祖宗在這裡!」
冷落雪看向對方,冷言道:「老爺子莫不是忘了,我還不是您家的媳婦,再說,您也不喜歡我,一直都不願意我進赫連家。我的孩子,又怎麼能成了您的曾孫?」
「你,你這個女人,你居然敢讓南南不認我們赫連家······」赫連一雄又驚又氣。
別人想進他家的門,都沒有機會,這丫頭倒好,還要搶他的曾孫子!
「都好好說話!」赫連暮森放下手中碗筷坐在那,陰著個臉。
家主發話了,聲音雖然不高,卻震懾力十足,誰還敢發出聲響。
赫連暮森的視線,落在還在吧唧啃雞腿的南南那,眼底,劃過一抹深沉。
孩子,的確不是赫連家的種,但是,為了冷落雪,他又不能對赫連一雄說破這件事情。
這才是讓他最窩火的!
南南被男人盯的有點汗毛豎起,雞腿都快掉到飯桌上。
冷落雪瞪赫連暮森一眼,「你瞪他幹嘛,他懂個屁!」
「媽咪,南南不是小臭屁······」南南表示委屈。
一句話,讓大廳嚴重的氣氛得到舒緩。
冷落雪沖他笑笑,「乖,好好啃雞腿,就不是小臭屁。」
「哦,好的。」
南南繼續啃起來,另一隻手把碗里的另一隻雞腿拿起來,站到椅子上,放進了清御的手中。
「清御哥哥,吃了雞腿,就不是小屁屁。」
一家人又要被他逗笑了,清御也在他的鼓勵下吃了起來。
看到曾孫子如此乖巧,就像當年的赫連子龍小時候一樣,赫連一雄不由得心中一軟,摸了摸南南的頭。
他嘆了一聲,語氣也軟了下來,「你就算為了你自己,也該認回封家,至少,讓南南知道,他也是有外公外婆的。」
「外婆?嗯,南南喜歡外婆,她做的糕餅好好吃,南南都沒有吃過。」南南鼓著腮幫子,又開始了話語權。
因為外公外婆四個字,冷落雪這次倒是沉默了。
赫連一雄趁熱打鐵道:「除夕就是個好日子,各大家族的人都會齊聚一堂,你的身世一經公布,就再也不會有人質疑你的父母,質疑你是個孤女。」
冷落雪低眸,似在思考,眼底的一絲狡黠無人能見。
思考了片刻,冷落雪看向赫連一雄,道:「這麼多年我一個人也過來了,現在孩子都有了,還認他們做什麼,我又不需要什麼親情。」
「混賬話!親情是最重要的!」
聽到冷落雪無所謂的態度,赫連一雄氣哼哼地又拉長了臉。
冷落雪狀似不屑,「我看您也不認什麼親情,幹嘛非逼著我去認那沒什麼感情的爹娘。」
「胡說!」赫連一雄吹鬍子瞪眼,「我怎麼可能不念親情,森兒可是我一手帶大的,要不是我,他能這麼出類拔萃?」
聞言,冷落雪噗嗤一笑,「那好啊,您就先做個表率給我看。」
「什麼意思?」
「如果您解除二夫人和清御的禁足令,讓她們母子恢復正常的生活,我就同意認回封家。」
「什麼······」
赫連一雄怔愣,沒想到冷落雪會這麼說,更沒想到,冷落雪會為了那對母子出頭到此地步。
「落落——」赫連暮森面上露出少許不悅,顯然不同意。
冷落雪才不理會他,一直看著赫連一雄。
見赫連一雄不語,冷落雪無情緒地哼哼,「所以說,大道理誰都會講,可要真是輪到自己頭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赫連一雄一生都說話算數,豈能被一個小輩質疑自己的說的話。
他把視線落在赫連暮森那,忽然有點幸災樂禍地道:「丫頭,現在掌家的不是我這個老頭子,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得讓那臭小子同意才行。」
眾人不由得暗道老先生是只老狐狸,這皮球踢的。
雖然,他說的也是事實。
然而,赫連一雄忘了,冷落雪是個經常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一聽赫連一雄這話,冷落雪立刻驚訝道:「怎麼可能,我家森森雖然看上去很兇,每天陰著個臉,但我知道,他可是這世上最念情分的人。
您看他對我一直痴心不悔就知道了,他又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嬸嬸和堂弟漠不關心。
老爺子,這個鍋,我家森森可不背。
是吧,森森?」
冷落雪挽住身邊男人的胳膊,仰著頭,一副對對方堅信不疑的神情。
赫連暮森低眸凝著她。
小女人,還真是會將他的軍,如果他說不是,小女人鐵定要說他痴心不悔原來是假的。
可是讓他就這麼放過二房家的人,他又意難平。
「森森,你也勸勸老爺子,讓他看在親情份上,讓清御去學校念書,要不然,沒有文化,以後連媳婦都找不到了。
男人沒有媳婦,那活著多無聊。
你不是也說過,今生,只要有我在你身邊,你就別無所求了嗎。
所以,為了清御日後的幸福,為了赫連家日後的香火,你一定得勸老爺子對二夫人她們解了禁足令。」
一屋子的人都看著赫連暮森,大多數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因為,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餐廳里足足靜默了半分鐘,眾人才聽到赫連暮森開口,只是他們掌家人說出的話,令他們十分震驚。
「落落——
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不會再離開我,是不是?」
男人的話雖是問,卻是堅決的口吻。
冷落雪眼波微轉,然後扭捏了一下,低聲道:「這樣的話,當著這麼多人面我怎麼說的出口。晚上,我,我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