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見面

主任出去后大家都聚到一起討論昨天的話題。

張艷的聲音最大最誇張：那個龍處長好帥不知結婚沒有？說完一臉的神往。

東哥挨著我坐下來問我：你昨晚怎麼提前走了害我到處找你。我推開他沒說什麼反正他們也知道我不喜歡那樣場合。然後東哥批露了內部消息那個龍處長的哥哥是省長助理他升職的潛力還很大。

一會兒主任回來了大家都作鳥獸散各自坐在辦公桌前發獃。一個鄉下的老教師上來辦事站在張艷的辦公桌前很久她愛理不理的一大堆官話其實分分鐘就可以辦理走人的她卻拖了別人好久。我看不下去走到辦公室前的陽台上如果她知道龍飛以前也是和這個人一樣土她還會那麼神往嗎？

星期六醒來不知做什麼好趴在看書。一本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不知翻了多少遍每次信手翻開一頁就可以讀下去。

一個電話打過來是爸媽打來的我不想接響了一會就掛斷了。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接了也沒什麼話說這麼多年了和父母之間總覺得有些距離不能實實在在的親近。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我最親近的人也只在家明了。和他在一起我可以象個孩子似的被他寵愛而現在那個嬌縱我的人好象離我越來越遠了。

有一個畫面我總不能忘記小時候的一個晚上我不知為什麼在哭爸爸一把把我倒提起來打開門扔到了外面外面一片黑暗。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在無聲無息的夜裡一個小女孩躺在門外那種感覺我現在仍能體會到就是怕怕到極點。我是多麼想一個人能緊緊把我抱在懷裡但那個時候我竟沒有哭了後來就沒有記憶了。

從小就沒有被父母抱過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他們並不喜歡我。一直就渴望被人緊緊抱著喜歡那種被觸摸的感覺。常常會覺得皮膚饑渴以前養過一隻兔子我總是會把手伸過去讓他舔喜歡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後來那隻兔子被爸從樓上扔下去摔死了。我再也沒有養過小動物。

星期一上班一大早開會主任就說省里要裝個系統每個縣市單位要派一個人去培訓決定派我去。

所有人都向我看過來尤其張艷的眼神最凶恨不得吃了我我也覺得很歉意。

下班時東哥問我：培訓一個星期要不要我去看你？我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他有點喜歡我但真要他做出什麼事他並沒有這個膽量。其實被人喜歡的感覺也不錯了至少在辦公室里少了一個針對我的人。

閉門在家我忽然想為什麼會派我去呢？是不是龍飛的關係可是這點小事他應該不會說吧誰也不知道我們認識。我做了一杯熱茶看著熱氣緩緩升起。往事一幕幕如煙般在眼前轉過。他難道還喜歡著我嗎？如果是這樣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了。

我打了個電話給老公：在幹嘛？開場白永遠是這樣。

客戶請我們在外面唱歌他的周圍很嘈雜男男女女的我回家打電話給你吧！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我把電話關機了。眼淚不知不覺流出來他不該那樣對我的他難道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家有多孤獨多無助嗎？他還是那個曾經在停電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回家為我點蠟燭的人那個每天晚上為我洗腳的人嗎？他不在在乎我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雙眼紅腫背個背包就直接坐車到省城了。到報到處報到填寫個人資料然後分到一個小小的單間不用和人合住課程是上午半天下午休息比上班自由多了。

躺在單身宿舍里家明的電話打過來：你昨天為什麼關機？昨天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只是告訴他我到省里來參加培訓了關於龍飛的事沒有給他提起免得他亂想。那你在外面注意點！我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其實有滿肚子的話要跟他說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和誰唱歌了是不是有漂亮的女生。。。。但我說不出口可能感情就是這樣慢慢磨損了吧。

晚上在輾轉反側我不習慣在陌生的地方過夜。

早上又起來遲了頭髮簡單地編條辮子白襯衫牛仔褲就這樣匆匆趕到教室已經開課了。推開門我不覺心一動今天是他主講他打量我我一低頭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

他講的是計算機程序我不怎麼感興趣在書上隨意地畫著我喜歡畫人的側面額頭鼻子嘴頭髮一筆畫下來熟極而流。幾乎每本書上都有我的塗鴉。偶爾我抬起頭凝視他現在的他應該是帥的吧濃眉大眼身材適中以前怎麼沒有發覺呢？

我有些心猿意馬起來正在這時他向我看過來我的臉一瞬間全紅了急忙低下頭連耳朵都辣辣地燒起來。

晚上一個人躺在宿舍的看電視一遍遍地調台。電話響起來哪一位？我是龍飛我們可以見個面嗎？有預感他會打電話過來但仍心頭狂跳。

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我在報名處的花名冊上查到的。

你出來我在前面建行門口等你。他不等我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我飛快地裝扮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想要給他一個好的印象有好久沒有和男生單獨出去了

他的車在我前面停下來他幫我拉開車門我上車他打量我你還是一樣象個小女孩。我微笑其實我可以這樣說也可以那樣說有很多的開場白但好象都不合適最終我什麼也沒說。

他帶我到一個西餐廳的包間點過單后服務生就把門帘拉上了。包間的燈光暗暗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我們身邊流動。進來之後他好象一直在看我。我有些不自在低下頭假裝抖那長長的裙幅。

他把手伸過來象以前一樣把我的劉海輕輕的挑起。你還是那麼討厭我嗎？沒有啦只是那時不懂事。那現在我有資格追你嗎？他一上來就問得那麼直白我有些吃驚睜大眼睛看著他。

可是我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我看到了你手上戒指但這麼多年了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我有些感動沒有多少人在乎我但一個人卻把我一直放在心裡我有這麼好嗎？

他忽然把大手放在我手上我動了動但沒有把手縮回來他的手很溫暖很溫暖我渴望被人擁有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家明把我放開得太久了我有些悲哀明知這樣做不對可是我卻不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