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要死了

柳生劍聖在霓虹有著什麼地位，戶守宗茂沒有多深的了解，但至少在劍道界，他的便宜老媽絕對是皇帝。

一位劍道皇帝，她的兒子，身份可能和霓虹王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就連一直和園子這個大小姐當閨蜜的毛利蘭看向戶守宗茂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拘束。

唯獨工藤新一，這個推理狂人對此毫無在乎，他現在滿腦子的活人劍這三個字，在他的推理中，這三個字可能能夠影響到他推理的最終結果。

於是他著急的說道：「戶守同學，活人劍是什麼？」

「劍道界的至高傳承，你只要理解成會活人劍的人都是高手，尋常人不可能偷襲就是了。」戶守宗茂回答道，並順口暗示了滾筒洗衣機一波。

懂了沒？兇手是那些劍道修為很厲害的，至少也得是能夠學活人劍的那種等級。

工藤新一想了想，明白了戶守宗茂的意思，他看向戶守宗茂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在他的眼中，戶守宗茂一定也是一個偵探，並且是水平很高的那種。

至少在這樁案子上，戶守宗茂已經初步有了眉目，不然不可能給予自己提醒。

張了張嘴，工藤新一還想說些什麼，但戶守宗茂卻轉頭，對著柳生劍聖問道：「媽，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嗯？哦，阿樂是我的二弟子，只比小惠晚入門了兩天。」柳生劍聖楞了一下，然後想起戶守宗茂先前問她的問題，回答道。

「嗯。」戶守宗茂瞭然的點了點頭，無數的套路從他的腦中冒了出來，最終都指向了劍道傳承這四個字。

如果說北條樂有什麼理由會對清水惠動手的話，那麼絕對是一項足以影響到她們將來成就的大事情。

「媽，你最近是不是打算選一個代表出來做些什麼。」

「是啊，十年一度的劍道大會要開始了，我原本打算讓小惠去參加的……你是說……」柳生劍聖忽然明白了戶守宗茂是什麼意思，捂著微張的嘴唇，難以置信的看著不遠處正在哭泣的北條樂。

目暮警官等一些警察看向北條樂的目光也變得有些不善。

北條樂也是聽到了這些話，有些嬌弱的身軀微微一顫，聲音略帶顫抖的說道：「不……我不是，我沒有。」

「有沒有的話，請和我們會警察局再說吧。」

目暮警官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一個兇手在他面前裝了那麼久的弱女子，然而他卻沒有任何發現，他羞愧！

「嗯？」戶守宗茂一臉懵逼的看著準備動手的警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擦？這個世界偵探的話也未免太DIO了吧，我還沒有說什麼證據呢，怎麼他們就打算抓人了？』

戶守宗茂第一次認識到了偵探這個職業，在這個犯罪頻出的世界里，究竟有著一種怎樣的地位。

「等等，目暮警官，我沒說她是兇手。」

戶守宗茂連忙制止了準備抓人的目暮警官。

「啊？」

目暮警官不滿的看著戶守宗茂，那眼神彷彿是在說，老弟，你倒是把話說完啊。

戶守宗茂也回了一個眼神，我這不還沒說完你就動手了嘛，怪我咯？

另一邊的北條樂聽到戶守宗茂制止了警察也是鬆了一口氣，眼珠子一轉，又擺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聽戶守宗茂又說道。

「雖然她不是兇手，但也是幫凶了。」

「啊？」北條樂獃獃的看著戶守宗茂，心想你這個人能不能給個痛快？這樣耍人很有意思嗎？還能不能好了？

但在心中抱怨之後，北條樂的心中又一次的升起了恐懼。

剛剛警察要抓她，她其實並沒有多害怕，因為她的確不是真正殺死清水惠的兇手，她怕的只是警察為了破案，真的去冤枉她，到那個時候，她也只能夠動用北條家的力量了。

可現在，戶守宗茂卻說出了真相。

雖然幫凶不一定會被判死刑，但……也是會被判刑的啊。

『不行，我不能承認。』

一念至此，北條樂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狠狠的盯著戶守宗茂說道：「我沒有。」

所有人又都看向了戶守宗茂，就連滾筒洗衣機也不例外。

他很想知道，戶守宗茂是怎麼知道北條樂是幫凶的，要知道就算是他，現在也對兇手沒有一點頭緒。

雖然，這其中有戶守宗茂的存在感太強，他還沒來得及開始調查的緣故，但落後了就是落後了，他也不想去狡辯什麼。

「你的竹刀呢。」面對眾人的目光，戶守宗茂淡定的問道。

「啊？」北條樂的臉上出現慌亂的神色，她的竹刀，她當然知道去哪了，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說出真相，不然自己就真的完了。

「我……我忘帶了。」北條樂吃吃的說道。

「今天的監控，應該壞了吧。」戶守宗茂對著目暮警官問道。

目暮警官看了眼手下，他的手下立馬出來說道：「是的，我們警方第一時間調出了監控，但卻發現今天的監控正好損壞了。」

說話的警察看向戶守宗茂的目光中有些崇拜，他可以確認戶守宗茂從來沒有問過關於監控的事情，也從沒有去監控室看過，所以對戶守宗茂的推理簡直奉若神明。

但其實戶守宗茂知道今天監控壞掉的理由很簡單，首先兇手既然要辦案，必定不可能留下把柄，不然那個人離開道場的時候就必然會被人拍下，這會很危險，再加上如果監控能看的話，那麼滾筒洗衣機一定早就有所行動了，不可能到現在還在一副思考的樣子，要知道這個裝逼犯，是絕不可能放任自己在他面前推理的。

除非他真的不知道。

也因此，戶守宗茂知道了今天的監控必然出了問題。

但哪怕出了問題，戶守宗茂也不怕，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就詢問自家便宜老媽了。

「最開始，你從廁所里跑出來的時候，你的氣息很混亂，像是之前做過什麼劇烈的運動，而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你跑出廁所前的十到二十分鐘之前，這麼長的時間，你的氣息都沒有平復，你是能夠修鍊活人劍的人，你的體力不可能那麼差，只是跑出來喊了幾聲就那麼喘，除了與人交手，不可能喘的那麼厲害。」

目暮警官聞言看了眼身邊的驗屍官，而驗屍官則向著目暮警官點了點頭。

「那個，戶守老弟啊，你是怎麼知道死者是在那個時間死去的？」

目暮警官很是疑惑，因為戶守宗茂絕對沒有去過現場，他可以肯定。

但沒有去現場都能夠知道那麼的多？簡直神了。

「我進入道場的時候，道場內沒有任何的動靜，而以她劍道小成的實力，如果有半個小時的話，足夠她平復自己的氣息了。」

目暮警官點了點頭。

至於那個道場里沒有任何動靜，他下意識的認為，如果廁所里有過搏鬥，那麼動靜一定會很大才對。

只有工藤新一用審視的目光看了戶守宗茂一眼，他知道，如果廁所內的搏鬥真的能被外界所探查，那麼其他人應該也會聽到才對。

不過他並沒有詢問，他想要知道戶守宗茂接下來會怎麼推理。

也虧得他沒法詢問，不然戶守宗茂可不想和他說，大劍豪可以通過心臟的跳動判斷一個人正處於什麼狀態。

「我說了我沒有，我只是那之前訓練了一下而已。」北條樂已經做好了死不認罪的準備，反正戶守宗茂到目前為止都只是推理，沒有什麼證據，她並不擔心。

「在廁所里訓練？」戶守宗茂調笑著看向北條樂。

「在那之前！」北條樂羞怒道。

「那你能站起來再訓練一遍給我們看看嗎？」

戶守宗茂話音剛落，北條樂的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

她支支吾吾的，但卻不敢站起來。

「嗯？怎麼了，北條小姐，如果你認為自己是清白的，還請站起來動一下。」目暮警官也發現了北條樂的不對勁，他沉著臉，對著北條樂說道。

「我……我……」北條樂有些躊躇不定。

「你是站不起來吧，因為你的左腿已經受了傷。」

戶守宗茂看了眼北條樂的左腳小腿。

他也是在和工藤新一說話的時候注意到的不對勁。

他從一開始就因為直覺和一些觀察，將北條樂定為重點嫌疑人，一直都在偷偷的關注著她，戶守宗茂注意到，北條樂在哭泣的時候，一直保持著一個動作，哪怕是別人遞給她手帕，她的左腿也不會怎麼移動，並且無時無刻保持著一種攤放的狀態。

這代表著，北條樂的左腿受了傷。

當時戶守宗茂就能夠確定，北條樂是被清水惠打傷的。

畢竟清水惠好歹也是自家便宜母親的大弟子，沒有那麼容易就被人幹掉。

渾身都在顫抖，北條樂做著最後的掙扎，她顫顫巍巍的說道：「我，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是嗎？那要不要我媽來幫你看看，這是不是新陰流劍術留下的傷勢？」

北條樂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阿樂。」柳生劍聖此時也走向了北條樂，目光之中帶著心疼憤恨以及難以置信。

「師……師傅。」

看到柳生劍聖朝著自己走過來，北條樂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為什麼？」

柳生劍聖的語氣很冷漠。

同門相殘，柳生劍聖的心很疼。

雖然清水惠是自己的大弟子，但她對每個弟子都是一視同仁，北條樂和人一起動手殺了清水惠，她所要承受的，可是雙倍的痛苦。

「對……對不起，師傅！」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柳生劍聖，北條樂終於崩潰了，：「是小三，小三說只要殺了惠姐，那麼劍道大會的名額就會落在我的頭上。」

柳生劍聖的身形微微一晃，似乎是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案。

戶守宗茂眼疾手快，連忙扶住柳生劍聖，輕聲問道：「媽，小三是誰？」

「北條若三……和阿樂一起，被北條家送進來當我的弟子，在我的弟子之中，也是排在第三……」

柳生劍聖閉上了眼睛，戶守宗茂見到柳生劍聖的眼角已經濕潤，顯然此時的她已經悲痛不已，身為劍聖，卻連眼淚也無法止住。

「北條若三，她人呢？」戶守宗茂問道。

「我的竹刀，不小心敲在門上，被敲斷了，小三說，她先去幫我把竹刀處理掉……」

『處理掉？』

戶守宗茂有些憐憫的看著北條樂，他已經猜到了北條樂的竹刀會在哪。

如果不出所料，一定就是在大廈內，某個顯眼的垃圾桶里，作為北條樂「行兇」的證物而存在，而北條樂，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

戶守宗茂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北條樂的下巴。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個想法。

『這個妞，她想幹什麼？』

只有吉川廣美的眉頭微微皺起，她可是知道，戶守宗茂是個真真正正的男人，雖然她知道戶守宗茂不是那種色中餓鬼，但看到自己的「老公」捏著一個美女的下巴，她怎麼都沒法放平心態。

「你要死了，你知道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

工藤新一驚恐的看著北條樂，戶守宗茂這麼一說，他也想到了，北條樂會被北條若三滅口的可能性。

「不，不會的，小三她是我的妹……額……」北條樂倒是對自己的妹妹充滿著信心，可惜，她信錯了人。

咚。

與此同時，戶守宗茂聽到了廁所那邊，傳來了一個詭異的響聲。

那是心臟的跳動聲。

心臟的跳動聲很微弱，哪怕是一個彌留的老人，心臟的跳動也比這強，會有這種微弱的跳動聲，只有一個可能。

有高手在偷聽，亦或者是……

將手放在北條樂的心臟處壓了壓，戶守宗茂果然從北條樂已經失去了生命氣息的身上感到了一絲絲微弱的心臟跳動。

柳生劍聖的表情變得很奇怪，而吉川廣美的臉色更是一黑。

戶守宗茂沒有注意這些，他看了眼已經失去了意識的北條樂，輕輕的將北條樂放在地上，對著目暮警官說道：「她沒事，只是暈過去了而已。」

「哦。」目暮警官點了點頭，他不明白，為什麼戶守宗茂先前才說北條樂要死了，現在卻又說北條樂只是暈過去而已。

不過目暮警官沒有問，戶守宗茂也沒有回答，他直接走向了廁所，裡面除了一個看管屍體，等待收屍的人員前來的警官，就只有清水惠的「屍體」在那。

戶守宗茂可以確定，那輕微的心臟跳動，是從清水惠的身上傳出來的。

看守的警官還沒有反應過來，戶守宗茂就將手指搭在了清水惠的脈上，閉著眼睛聽了會，皺起了眉頭，然後又伸出手在清水惠的心臟處一壓，那微弱的心跳聲又一次的出現。

廁所門外，目暮警官的臉色也是黑的不行，他不滿的看著門邊神遊物外的警官，心中無比的憤怒。

『特喵你就讓一個人隨便對重要的受害者屍體按來按去的？你警帽不想要了？』

瞭然的點了點頭，戶守宗茂站了起來，對著門口正在神遊物外的警官說道：「這位警官，人沒死，先送醫院吧。」

「啊？哦。」警官明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倒是聽懂了人沒死，所以還是蠻開心的。

「高木！」這時目暮警官也走了過來。

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高木涉，雖然他也知道這是這小警官第一次來這種案發現場，但他的表現，是不是也太爛了一些？

「目……目暮警官！」高木涉連忙行了個禮，說道：「這位小姐說人不死，我們是不是要將人先送到醫院去？」

「沒死？怎麼可能？」目暮警官還沒說話，他背後的驗屍官已經先跳了起來。

「假死散，武道界的東西，你不懂。」

戶守宗茂看著驗屍官搖了搖頭，他倒沒有什麼看不起驗屍官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所謂術業有專攻，科學側的人，遇上了這種有些玄學的東西，的確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