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柴可

在這個房間裡面，綉綉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這心跳聲跟平常已經不是一個節奏了。意識仍然是連續的，她沒有感覺受到了威脅，她只希望能夠想起小愷說的那件事。「11年？12年前？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學生，一個人從小鎮到了大城市。因為不習慣大城市的生活，所以就得過且過地生活著，直到回到了菠蘿城。」

她記得的就只有這些。有一瞬間，她感覺有點無聊。正好，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液晶屏幕，看起來像一個電視。她已經好久沒有看電視了，現在解解悶也不錯。在這裡沒有被囚禁的感覺，只有一種安心。其實，長久以來，她知道，若不是因為喜歡，小愷他怎麼可能會有求必應？他難道沒有自己的事嗎？有時候人跟人之間，不必說太多的話，心與心之間有直接的感應。小愷給綉綉一種安心的感覺。

電視畫面先播了一段新聞，好像是阿拉伯的，又自動播了一段演唱會，搖滾的，狂呼的觀眾就像密集的蟻群，綉綉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她只想看一些搞笑的內容。但比較詭異的是，拿著遙控器的人不是她，接著，「電視」播放了綉綉自己的畫面，這花了她一點時間來認出自己。

她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周圍有一些服裝奇異的人在她的周圍畫畫，似乎是用沙子堆成的圖案，她似乎是變成了圓形的圖案有機的一個組成部分。接著旁白的服裝奇異的人坐在她的周圍，吹起了很長很長的長號，集體在唱誦一種未知語言的頌歌。「電視」的畫面是以快進的速度播放的，但此時的綉綉仍然訝異地等了很久，才看到自己醒來。限制她的「睡眠艙」此時已經自動打開了。「電視」也停止了播放。她想象了很多的可能：「可能那個人長得跟我比較像吧」，「可能是她們為了某種奇怪的目的，要讓我相信一些奇怪的東西吧。」「不，不可能是我的。」

她感覺渾身油膩膩的。一摸，才發現自己出了很多汗。她想找個地方洗個澡。看看周圍空無一物。只好作罷。正在這時，地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箭頭，指引她往空無一物的深處走去，正在猶豫的時候，「沐浴艙」已經推到了她的面前。這是一個十分龐大的像泳池一樣的「水體」，四周圍上了不透明的玻璃。看上去就熱氣騰騰，但綉綉很擔心自己被「淹」。

「姐姐，這是洗澡的地方。請享用，裡面有自動按摩的設備。」

「小愷，是你嗎？你在哪裡啊。我怎麼看不見你？你看得見我嗎？」綉綉有些慌亂。「小愷，小愷，我想回家了。你不要讓我在這裡了，好不好。我還是喜歡在家裡洗澡，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想洗澡的？」

「沒事的，姐姐，不要害怕，相信我。」綉綉沒有再反駁，雖然四周看起來，仍然是黑色的空洞，並且一片陌生，但是，「洗澡艙」有竹子的青草的芳香向她的鼻腔湧來。「試一試吧」，她想，「反正赤條條來去無牽挂」。最重要的是，她想：「也許真的是外星人吧。」小的時候，過家家的她就玩過這種搞笑的模擬外星人的遊戲。為此她還跟小夥伴吵過一架，大概是上小學之前吧，還沒有接受正統思維的樣子。小綉綉在頂樓的陽台上畫了一個符號。也是很奇怪的圓形符號，「林綉綉，你在幹嘛？」好幾個小夥伴這樣問她。

「哈哈，我在等我的外星人朋友接我回去。」

「你畫這個符號是什麼意思。」

「他們看到了就會來接我啊。」

「哈哈，林綉綉，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外星人，要有外星人也只是螞蟻而已。根本不會救你的！沒有人救你！因為你不值得拯救。」

「為什麼？」

「因為你很醜啊。哈哈」

綉綉本來想打那個小男生的，但，連打他的勇氣都沒有。小時候的她可能生活得並不是很幸福，所以總想離開原生的家庭。祈求有個外星文明拯救自己。「哎，事實證明，好多事情就是經不住想啊。」她記得有個哲人說過這樣的話：「你曾經渴望的一切，你都會擁有。但你擁有的時候，卻同時失去了渴望。」

綉綉根據「光箭頭」的指引進入巨大的洗澡艙。她對著空氣喊了一句：「小愷，我應該可以有隱私的吧？」

「當然了。」

「那你為什麼還可以說話？」接著，綉綉總算聽到了一種突然停止的嗡嗡聲。這種低鳴的嗡嗡聲很神奇，平常響的時候聽不到，不響了才可以聽到。她準備了一下，就滑進巨大的「泳池」裡面，好像是自己一個人的溫泉。溫泉里有一種奇特的按摩設備。水池裡面伸出一種像貓爪子一樣的軟墊，力度適中地揉捏她的手臂，和頸椎，哪裡不舒服就揉捏哪裡。不會感覺很疼。還有根據心情播放的音樂。

「小愷？」

綉綉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姐姐，你說。」

綉綉嚇得想從水裡面起來，「你還是看得見我？」

「不不不，我只是聽到了你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我想洗澡的？難道你探測到了我的腦電波。」

「沒有，地球上充滿了信息，就像宇宙中充滿了信息一樣。你的思考，意念，一舉一動都是信息。只不過有的信息可以被捕捉到，有的捕捉不到拔了。就像宇宙當中，你以為充滿了黑暗，和天體，但是其實，宇宙的密度比我們想象的大，宇宙沒有空隙，也沒有黑暗，你看到了光，星空，黑暗，只是因為你能看到的就是那麼多。所以其實宇宙沒有大爆炸，宇宙還是那個「無」，那個「原點」。我剛剛知道你的所想，是因為你的呼吸頻率出現了變化。它形成了某種頻率，我用某種演算法演繹出來了原始信息。」

「小愷，你在說什麼。」

「姐姐，是時候跟你坦白我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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