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籠中之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想不到

第二卷 籠中之雀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意想不到

蘇幕遮杖中劍身出鞘三寸,身旁已是劍意凌厲,青鸞與巴澤虎竟然有些抵擋不住,青鸞甚至已經半跪下去,幾乎也要失去意識,幸虧被巴澤虎攙扶了一把,方才沒有倒下身軀。

「且慢!」

鍾夜白聲音堅定而洪亮,中氣十足。

蘇幕遮側目再向鍾夜白看來,但見鍾夜白伸出一隻手掌,示意蘇幕遮不要繼續出劍。

蘇幕遮當然不會聽鍾夜白的,他是齊龍驤的師父,自然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繼承楚王爵位,面前這位聲名狼藉的世子殿下,從來就沒有如果他的法眼。

蘇幕遮繼續出劍,劍身已出鞘五寸,青鸞幾乎已經要昏迷過去,巴澤虎則捂著胸口哇哇吐出了一大口血。

「蘇老前輩不過是來要我的命的,何必傷了他們。他們都是無辜之人,如若他們沒了性命,這將是齊龍驤一生污點,無論齊龍驤將來是不是楚王。」鍾夜白鄭重的說道。

蘇幕遮眼睛睜得稍稍大了幾分,蒼老得有些累贅的眼瞼被用力的抬起,好像想認真的再看看這少年。

誠然,蘇幕遮釋放劍意,讓兩百玄甲軍盡數失去意識,即便連高堅、高興這兩個身經百戰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過無數次的兄弟也不能倖免,已經踏入一品中境的頂尖高手巴澤虎和青鸞也難以繼續向自己靠近,劍意卻從未傷及眼前這位聲名狼藉的浪蕩子,甚至都沒有在意識上給予他任何的壓迫,就是為了看看這位聲名狼藉的浪蕩子,到底在不在乎這些愚忠於他的下屬?

蘇幕遮終於說話,「世子殿下高見,如若我殺了他們,也殺了你,就不會有人知道是誰殺了你們,齊龍驤何來的污點?況且,你們是我殺的,又不是齊龍驤殺的!」

「不一樣么?」鍾夜白反問道。

鍾夜白的意思是蘇幕遮殺死了自己和齊龍驤親手殺了自己,有什麼不一樣的呢?況且,齊龍驤師承蘇幕遮,二者劍意肯定無限相近,如果沒有個見證人,誰說的清楚自己到底是死在齊龍驤手下,還是死在蘇幕遮手下?

蘇幕遮回道,「一樣么?」

蘇幕遮的意思卻是,自己殺了他們一伙人,跟齊龍驤絲毫沒有關係。

鍾夜白笑了。

蘇幕遮也笑了。

「也是,得留個見證人,不然,龍驤得遭個不白之冤!」蘇幕遮輕嘆一口氣,蘇幕遮突然收劍,瀰漫於整個山谷中的無上劍意立即消失不見。

鍾夜白嘴角笑意未消,「便由我來領教一下老劍神的無上劍意吧!」說罷,鍾夜白向前踏出一步,手中捏訣,便要向地下遁入。

只是這一腳踏向地面,地面竟如同鋼板一般結實,腳面也被震得發麻。

蘇幕遮再次哂笑:「《蒼龍遁法》?就你這個用法,也想從我手中逃脫?雕蟲小技耳!」

原來,蘇幕遮以為鍾夜白是想遁入地下然後逃之夭夭。

鍾夜白自然不會理會蘇幕遮說什麼,只是一腳未能遁入地面,便向前再踏出出一步,手中突然出現一把短劍,直向蘇幕遮的心口刺去。

蘇幕遮吃力抬起的眼瞼慢慢合上,彷彿是對鍾夜白有些失望,也彷彿是對鍾夜白這一毫無威力的殺招不屑一顧,竟是多也懶得躲去,只是稍稍一抬手,手袖便如同一道鐵幕一般,擋在鍾夜白的身前。

待到鍾夜白越過青鸞和巴澤虎二人,一劍向蘇幕遮刺去之時,只感到劍尖顫抖,彷彿一股強大的力量注入短劍之中。

待到短劍觸碰到蘇幕遮揮起的衣袖之時,自劍尖開始,無數的裂紋出現在了劍身之上,然後一把製作精良的短劍便碎裂成了無數的碎鐵塊,即便連劍柄也不例外。

鍾夜白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回原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只覺虎口麻木便沒了知覺,定睛一看,虎口處竟已滿是鮮血,而手中的劍柄,已經成為了一堆碎鐵,便是鑲嵌在劍柄上的紅藍寶石,也化為了肉眼難以分辨的砂礫。

「一個連真元都沒有修鍊出的人,與廢人何異?就憑你,也想殺我?」蘇幕遮操著蒼老的聲音向鍾夜白道。

蘇幕遮依舊站在原地,手裡依舊杵著那根酷似乾枯樹枝,內里卻藏著一把銹劍的拐杖,彷彿一棵搖搖欲墜的老樹,已經風燭殘年,卻遲遲不肯倒下。

鍾夜白將手中的鐵末碎塊猛地向蘇幕遮拋出,然後將右手在身上胡亂的擦拭了幾下,將剛剛虎口上湧出的鮮血擦在身上,然後一把搶過巴澤虎手中的斬馬-刀,想用斬馬-刀去將蘇幕遮的頭顱斬下。

只可惜,斬-馬刀太重,鍾夜白竟被斬-馬刀的重量直接拉到在地,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場面十分狼狽。

蘇幕遮瞥了跌倒在自己腳邊的鐘夜白,不屑一顧,彷彿如若此時出手殺了這個聲名狼藉卻絲毫沒有什麼本事的浪蕩子,也是髒了自己的劍,即便自己的那柄劍早已銹跡斑斑。

巴澤虎吃力道,「世子殿下,是屬下沒用!」

說完,安然閉上了雙目,好似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鍾夜白終於放棄了使用那把憑藉自己的力氣根本無法使用的斬-馬刀,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挺直了腰板,向早已進入了垂暮之年的蘇幕遮走了兩步,距離佝僂著腰的蘇幕遮僅僅半步之遙。

「我是連真元都還沒修鍊出來,但這個世界大多數人也沒有修鍊出真元,在你眼中,這些人都如螻蟻一般,他們是沒有你有實力,但你要知道,千千萬萬的螻蟻聚在一起,並不比你弱半分。」鍾夜白氣勢洶洶向蘇幕遮道。

蘇幕遮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漠然,卻似乎有幾分悲傷。

「千千萬萬的螻蟻聚在一起,依舊是螻蟻,而且是一起死得螻蟻!」說罷,蘇幕遮身上的真元向手心聚攏,手下杵著的那柄拐杖突然再被按下地面一寸。

鍾夜白心知蘇幕遮這是要二次拔劍,立即叫喊道,「巴澤虎,快!」

但見巴澤虎突然睜開雙眼,手中星盤轉動,整個山谷就好像進入了一個異域空間,以鍾夜白和蘇幕遮站立的位置為圓心,每隔七尺便是一個旋轉的陣法,從內到外,一共九個大陣層層重疊,從內向外延伸一共二十一丈距離,天旋地轉。

青鸞和巴澤虎突然暴起。

巴澤虎在每一層陣法中走動,不停變換此陣的陣眼位置,防止陣眼被蘇幕遮一劍破壞,導致大陣破損。與此同時,大陣轉換,將失去意識暈倒的玄甲軍聚攏在一起。

至於青鸞則是直接躍至空中,一把抽出紫金軟鞭,袖中飛出顆顆彈丸,自己軟鞭精準的抽打在顆顆藥丸之上,藥丸在空中爆裂,然後被巴澤虎轉換空間將藥丸粉塵送至那些玄甲軍上空。

藥丸粉塵被失去意識的玄甲軍們吸入鼻腔之中,紛紛醒來。

就在這時,鍾夜白死死的抱住要拔劍的蘇幕遮,想要以自己的血肉之軀阻止蘇幕遮拔劍,眼見玄甲軍們紛紛恢復意識,使出吃奶的勁大喊道。

「高堅高興聽令:率你們的手下速速離去,快快去向我父王報信,是蘇幕遮殺了我。」

鍾夜白的話很明確,今日殺他的是蘇幕遮,不是齊龍驤。

這話,是說給高堅、高興聽的,同時更是說給蘇幕遮聽的。

高堅、高興不明內情,更不知道楚王府還有蘇幕遮這麼一號人,至於蘇幕遮還是齊龍驤的師父,那更是不得而知,假若真的到楚王府去報信,也肯定只會提蘇幕遮的名字,而不會提及齊龍驤的名字。

而且,一旦楚王問得仔細,這話是世子殿下親口所說的事實,也能被公諸於世。

蘇幕遮要拔劍,鍾夜白自然攔不住,但鍾夜白此話一出,倒是讓蘇幕遮有些意料之外。

這是蘇幕遮最想要的結果,世子殿下的死,最好不要與自己那個優秀的徒弟齊龍驤扯上關係,當然,即便扯上了關係,只要鍾夜白不是死在玄都城內,世子殿下之死也不過是齊龍驤的一個污點而已,於大局而言,無傷大雅。

令蘇幕遮吃驚的是,就這麼一幫只能在戰場上打打殺殺送人頭,此生估計也就是在四品境界徘徊,甚至連三品的境界也無法觸摸得到的一幫人或者說自己眼裡的一幫無足輕重的螻蟻,這位聲名狼藉的浪蕩子竟然想要他們活?而且是要以自己先死為代價。

蘇幕遮發現他有些看不清這個世子了,他很清楚,鍾夜白方才那般聲嘶力竭,主要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因為自己也希望有一幫人回去幫自己報信,洗清齊龍驤在世子殿下之死上的嫌疑,而這二百人,就是最好的人選。

至於青鸞和巴澤虎,其實蘇幕遮壓根就沒想讓他們活,當然,從方才世子殿下的話里,也可以聽出世子殿下其實也知道這一點。

「為什麼?」蘇幕遮再次吃力的抬起早已鬆弛的眼瞼,吃驚的望向鍾夜白。

鍾夜白的嘴角卻露出笑容,「少死一個是一個,他們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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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荒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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