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鋼煉同人：最後的鍊金術師

林夕是最後一個鍊金術師。

他已經這麼活了二百多年了，卻仍然保持著20歲左右的容貌。他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離他而去，而自己卻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這才明白，痛苦的不是死去，而是經歷一次次的分別，到最後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人了，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還活著。

鍊金術講求的是「等價交換」，如果要用鍊金術煉成一個物體，首先，鍊金術師的腦海中要有該物體的形象；其次，還要準備等量的，構成物體的材料；最後，依照鍊金術師的天賦水平，施展鍊金術對體能的消耗也是不同的。

這是一個涉及領域十分龐雜的偽科學，它就像民間傳言的巫術一樣，誰也難以辨別究竟他是真是假。這並不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整個宇宙都是未知的，就像是牛頓定律一樣，他在宇宙中的某些條件下是適用的，但是也有很多條件是不適用的。

而且，那些傳言中的人，都學會了蹈光隱晦，把自己隱藏起來。

中世紀歐洲的女巫審判就是一個例子，在1480到1780左右的時間，它持續了將近300年。寧錯殺一百，也不肯放過一個。無數無辜的女人因此而冤死，不管是確有其事還是被誣陷陷害，都會被立刻行刑，活活燒死。

而席捲全球的煉金斬首運動也是如此，它被認為是殘害正統科學的偽科學，是邪惡的戲法。這場運動從1900年就開始了，誰也不清楚它的停止時間是什麼時候。只不過到後來，世界上幾乎所有的鍊金術師都被斬首示眾。

只有一小部分倖存者躲在社會的暗處苟且存活著。

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通過調節來進行的，每隔一段時間，林夕只需要用鍊金術在體內煉成特定的激素，補強或修復受損的細胞便可以。人體中有很多調整的激素，最為常見的就是多巴胺，通過調節它的水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個體的情緒和上癮情況。

人體的衰老情況也是同樣如此，通過分解人體內的自由基就可以做到。

但這種細微的操作並不是那麼容易做得到的，拿捏不準反而會破壞掉體內的正常細胞。不過這種事情對於林夕來說已經沒那麼困難了，他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這也是他在無數實驗體上練習后的成果。

為了避免周遭人的懷疑，每過一段時間，他就要換到一個新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與此同時，他還要用鍊金術對自己的容貌進行簡單的微調。

鍊金術師遭到抵制也不是空穴來風，是有根源的。

在1898年，煉金熱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些潛心鑽研鍊金術的術師開始踏入鍊金術的禁區，人體煉成。一切都是人的私心在作祟，想要復活死者的意願愈發強烈，使他們如飛蛾一般湧進這一禁區。

一個標準成年人的構成主要是：水35升，碳20千克，氨水4升，石灰1.5千克，磷800克，鹽250克，硝石100克，硫磺80克，氟7.5克，鐵5克，硅3克以及其他微量元素15種。

這些材料都很容易收集得到，但是卻從未有人能真正煉成。

而且，人體煉成會以本人的生命為代價，施術者的身體會被解構、拉扯，變成殘疾甚至從這個世界憑空消失。儘管代價如此嚴重，但卻從未有一人成功煉成過。反而煉成了一群又一群沒有自主靈魂的怪物，在黑暗中橫行禍亂。

這種發展結果是可預見的，即使不是一時，也遲早會走到這一步。

林夕也很清楚這一點，但是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要喪心病狂地做出泯滅人性的殺戮。他們當著那些孩子的面，把他們的至親之人殘忍地殺害。並告誡他們，如果他們仍然選擇搞鍊金術，那這就是他們今後的下場。

這根本就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適得其反，那些被殘殺的，鍊金術師的後代反而更想要去做那些被禁止的事情，不僅如此，他們還會嘗試人體煉成。這個概率比以往更加誇張，殺雞儆猴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他還記得父母跪在自己面前的場景，那個人站在他的面前，準備隨時行刑，而他則被另外一個人束縛住，動彈不得。

「記住這一刻，這就是你們這些邪門歪道的下場。」說完，那人便毫不猶豫地揮下砍刀。

「孩子，以後你要……」

沒等他父親說完，就已經人頭落地。然後，又是他的母親……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時候，他就像是瘋了一樣，歇斯底里地咆哮著。他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了，一定要這樣心狠手辣，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而且他的父母只不過就做一些簡單的煉成，根本沒有做出任何有危害性的行為。

「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而已。」他苦笑道。說白了，人還是自私的，不論那些進行人體煉成的鍊金術師，還是那些藉由滅絕鍊金術師整體的那些人。都是一樣的。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后，他們更有「底氣」去殺害鍊金術師，因為他們有自己不具有的才能，因為他們想要追逐人本身對死亡的追求，並將其投射到其他人的身上。

林夕把手中的兩個罐子放在地上。這兩個罐子里的，就是當年殺害自己父母的那個人，以及他死去的孩子。雖然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但是他始終沒有放棄尋找與學習。為的，就是這一刻。他很清楚，想要復活他們，不僅需要他們的骨灰以及其他成人構成的材料，還需要祭獻出自己的靈魂，這意味著，自己也是必死無疑的。

「這是哪裡？」

「爸？」

「兒子？？」

……

由於剛剛復生，他們對於生前的記憶還很模糊。

「親人團聚了吧。」林夕成功的煉成了他們兩個，但是他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也在逐漸消失。

「你是？」那人問道。

林夕操起一把大刀，直接結束了他兒子的生命，然後說道：「記得嗎？當年你在我面前把我父母殺害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抱著自己的孩子，痛哭道。

「為的，就是讓你再品嘗一次當初我經受的一切。怎麼樣，這種感覺。死去的人重新復活，重聚，然後再在片刻之間幻滅。痛苦嗎？」林夕輕笑道。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感覺自己終於可以放下了，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

「帶著這份痛苦，繼續活下去吧，不過，我復活的你也是將死之年，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說完，林夕便消失了。

那人抱著自己的孩子，坐在地上。或許，沒有什麼比這更痛苦的了。

復活，與親人重聚，失去至親之人，然後再悄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