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痛處

楊沖本是無心的話，隨便問問，他怎麼能想到司馬飛燕的父親就是殺害他父母的劊子手司馬野呢。

司馬飛燕本來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當聽到楊沖忽然冒出這句話時，她的身子一軟，差點摔倒地上去。

楊沖眼疾手快，趕緊扶住司馬飛燕，擔心的問道：「娘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真的走路累壞了，不行就先去床上歇著吧。」

「嗯，多謝夫君的體貼。」

司馬飛燕強打精神，對著楊沖微微一笑，然後就在楊沖的攙扶下躺到了床上。

「夫君，你不要亂猜，我們玉來國皇室成員眾多，彼此之間的關係有遠有近，這個司馬野我不太認識，可能是我一個遠房的叔叔吧，我也記不清了。」

司馬飛燕躺到床上，對楊沖很認真的說道，其實她這是撒謊，不過也算是善意的謊言了。

她真的不敢跟楊沖吐露實情，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她真的擔心楊沖知道事情真相，會控制不住自己，殺了她，畢竟殺了仇人的女兒，也算是一種報仇的方式了。

楊沖聞言歡喜一笑，接著說道：「我就說嘛，以娘子這麼聰慧善良的女子，怎麼會跟那個司馬野狗扯上關係呢。

不過，要是你真的跟他有關係，或者你是他女兒什麼的，到時候我可以考慮饒他一條狗命。」

司馬飛燕聽著楊沖一句一個野狗叫著自己的父親，心裡十分難受，可表面卻要強顏歡笑，淡淡的說道：「但願如此吧。」

「嗯？」

楊沖沒有明白司馬飛燕這句話的意思，他不知道如何解讀這四個字，剛想要問問這是什麼意思呢，司馬飛燕就先開口了：

「夫君，我有些累了，要先休息了，你就先修鍊命法吧，等我一會睡醒了，再起來陪你一起修鍊。」

楊沖聞言，給司馬飛燕蓋好了被子，說道：「你累了就先休息，修鍊命法的事情不急。

我可以先自己嘗試著吸收天地精華，如果吸收速度快的話，我可以把吸收的法力傳給你一部分，那樣你就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司馬飛燕聞言心裡感動，可又有些擔憂，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司馬野就是埋在她和楊沖身邊的一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炸，把她和楊沖的關係炸的體無完膚。

「那多謝夫君了，我就先休息了。」

司馬飛燕說完，不管不顧的閉上了眼睛，假寐起來。

楊沖不知所以，認為司馬飛燕真的是乏累了，也就沒有再打擾她，給她蓋好了被子，然後自己走到了窗檯前面來。

楊沖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星斗閃閃發光，皓月熠熠生輝，充滿了精華之氣，確實是個修鍊的好夜晚。

楊沖身子一動，瞬間跳到了窗外地上，動作之輕巧如同狸貓還要迅捷輕快幾分。

是的，楊沖晉級為人命法則命法師以後，不僅僅是法力和精神之力的翻天覆地的飛躍，還有其他方面的變化。

就比如他的身法，他以前只可以飛躍起二三丈高，現在卻可以翻倍的飛起，而且還可以再堅持十多個喘息的空中滑躍，其實就跟短暫的飛行差不多，不過時間和距離都非常之短，只能叫滑躍。

楊衝來到屋外，仰頭觀看著星空，發現在這山野的茅屋草舍下，天地精華之氣還十分精純濃郁，沒有摻雜太多的俗世氣息。

楊衝來到院子的一塊空地，盤腿打坐在地，不過卻沒有真的與地面接觸，因為他已經晉級人命法則級別，可以有足夠的法力來支撐自己的身體長期懸浮於地面來打坐修鍊。

楊沖頭頂皓月星輝，盤腿打坐好，雙手平放在腿上，手心向上，五行朝天，微合二目，開始嘗試吸收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來淬鍊自己的身體和增強法力。

這時，楊沖完全靜下心來，把自己想象成一條游魚，四面是一望無際浩瀚的海洋。

楊沖徜徉在海洋之中，盡情呼吸享受著大海的饋贈。

楊沖這樣想著，就見他的身體也慢慢發生了變化，他就感覺體內的法力運轉速度變快了一些，而且自己的身體就如同一塊強力磁鐵，在孜孜不倦得從四周往體內汲取著能量。

如果這時楊沖睜開眼，他就會驚訝的發現，從天上的照射下來的星月光輝都不由自主的往他的身體靠攏聚集。

而且這些光輝特別的實質化，不像是一些虛幻的光影，反而向一根根能量棒，全被楊沖吸收進了體內。

楊沖也沒想到他的修鍊過程會這麼順利，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如同一朵枯萎的花朵，在被雨露不停的滋潤著。

過了大概，有一個時辰，楊沖緩緩睜開了眼睛，就在他睜眼的同時，兩道實質化的精光從他的瞳孔中射出，十分的罕見。

楊沖也發現了自己身體的巨大變化，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現在充滿了力量，體內的法力洶湧澎湃，有種水滿則溢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是很困難的一種修鍊命法的方法嗎？

怎麼我感覺比我吸收五行玉石來的法力提升還要快速精純呢？」

楊衝心中不解，自我暗問道。

「小子，你就偷著樂去吧，要不是我選擇了你的身體，你怎麼會有這種奇遇，和天賦異稟的才能。」

忽然一個有些蒼老而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沒錯，這就是亡天殘念。

「老前輩！你又蘇醒過來了？」

楊沖既驚訝又興奮，連忙傳音問道。

「嗯，是呀，我是該醒過來了，不然你還想我在你體內休眠一輩子嗎？」

亡天殘念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呢，看來他認為楊沖的話裡有話啊。

「不不。老前輩，你誤會了，我沒有別的意思。你能再次蘇醒過來，我真沒替你高興啊。」

楊沖趕忙解釋，現在他最大的兩個靠山就是金翅翼龍和這個亡天殘念了，相比而言，這個亡天殘念要比自己的守護獸金翅翼龍要厲害的多。

畢竟人家數萬年前可是天地的主宰，堂堂命運之神啊。雖說現在只是一縷微不足夠的殘念，可其一旦擁有了能量體，可以獨立出楊沖的身體，其實力完全可以媲美皇命法則級別的命法強者。

「行啦，老夫就不跟你計較了，我不過就是看你甚是疑惑，想要幫您答疑解惑而已。」

「哦？那麼老前輩知道我這是什麼原因了？還請老人家明示。」

楊沖一副不恥下問的恭敬態度，搞的亡天殘念也不好再說些沒用的東西了，於是亡天殘念清了清嗓子，說道：

「小子，你以為你的五行俱存體質就是個擺設嗎？

它可是有大作用的，按照我的猜測，因為我生前是幽幻世界第一個具有五行俱存的體質的命法師，因此我對你的這種體質有最為真實的理解和看法。

首先，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的五行俱存體質應該就是我的魂魄轉世投胎后所形成的。

也就是說，我的靈魂把五行俱存體質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其次，由於時間跨度太大，我懷疑這五行俱存體質有自我升級的能力。

因為我當初在晉級人命法則的時候，也只經歷了一道白色雷劫而已，而你卻經歷了五色五次五道雷劫。

如果按照陰陽五行來推理的話，這五道雷劫剛好對應了你的五行俱存體質。

這也就是你為什麼會經歷五道雷劫，差點晉級失敗的原因。

至於你剛才說你吸收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很是快速，這個不必猜疑，也跟你的五行俱存體質有關。

因為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是五行變化糅合而來，看似色彩單一，其實不然，它包含很多，五行能量，陰陽之氣等等。

一般的命法師只有一個命池，本命體質也是一種屬性，所以吸收起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來就會緩慢很多，遠不如吸收五行玉石和丹藥來的快速。

而你則不同，因為你是天生的五行俱存體質，又是陰陽雙命池，所以吸收起天地靈氣和日精月華來就會格外順手，事半功倍。」

亡天殘念侃侃而談，說的聽上去十分的有道理，楊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感覺自己的經歷跟別人的有所不同呢，就見經歷雷劫都要多出幾道來。」

「哈哈，你小子還心眼挺小呢。」

亡天殘念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感覺楊沖還蠻有意思的。

不過楊沖頓了頓，又出咯嘻嘻。傳音問體內的亡天殘念：「那個，老前輩，我有點事情想向您討教一下，可能有些冒昧和唐突。」

「說吧，你小子又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了？」

楊沖咽了口唾沫，接機了最。咧了咧嘴，嘿嘿一笑：「嘿嘿，就是我想問問，我要是真的跟您說的這麼厲害，擁有這麼多天生的優勢，那，那我會不會有一天也會成長為像您當初的級別一樣高啊？」

「你是說命運之神？」

「嘿嘿，沒錯，我會不會有一天成為幽幻世界繼您以後的第二個命運之神呢？」

「啊哈哈哈哈！不錯，你小子想的挺長遠的嘛。」

楊沖聽了，就覺得臉上發燒，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老前輩，你不要笑話我，我就是隨便問問，就算達不到，可也容許咱想想不是？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亡天殘念笑罷，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楊沖你的想法非常好，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

恰恰相反，我是讚賞你的。沒錯，以你的兩種佔有壓倒性優勢的先天條件而言，你成長為命運之神的可能姓非常大，而且我的存在也是為了幫助你順利成長為命運之神的。

因為在當初與失地對決的時候，我雖然自爆肉身與他一同毀滅了，但直覺告訴我，一個法力在我之上的黑暗命法怪物是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消滅的。

我有一種直覺，失地就跟我一樣，他並沒有完全被消滅，或許在以後的某一天，他會突然崛起，而你的任務就是，竭盡全力的成長為命運之神，然後再次消滅失地，不然他會毀了整個幽幻世界的。」

亡天殘念說道這裡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想你也應該有所耳聞，人們都傳言失地有一道殘魂尚存於世，就隱藏在寒冰島上。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傳言是真是假。但我能感覺到失地這個老對手依然還存在的微弱氣息，所以你的任務很艱巨，你的想法也是天真的，而是非常有必要的。」

楊沖聽的熱血沸騰，隨後又垂頭喪氣的說道：「話雖是如此，可想要成長為命運之神又是何其艱巨的一個漫長過程，我只怕走不了那麼遠，也只是幻想開心一下罷了。」

「哎！此言差矣，你可非同一般，你有五行俱存體質和陰陽雙命池的，這對你的命法修鍊會起到十分巨大的輔助作用，甚至在關鍵時刻還會力挽狂瀾，幫你渡過難關。

別忘了，我曾經就是擁有這兩種特殊體質的命大師，後來你也知道，我成為了命法師世界唯一名正言順的命運之神，所以你可以的。」

經過亡天殘念這樣一解釋鼓勵，楊沖頓時又信心百倍起來：「那好吧，以後還要請老前輩多多關照晚輩才是。」

但是，亡天殘念一看楊沖似乎信心太足了，過於開心了，就不緊不慢的補充道：「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以你現在的環境來看，不過還是人命法則級別的你就跟命法大宗門風煞門結下樑子，只怕你以後路會相當不好走啊……。」

楊沖本來信心十足的，結果亡天殘念的一這句話有讓他瞬間清醒了許多。

然而，就在楊沖在院子中打坐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和亡天殘念傳音對話的時候，屋子裡的司馬飛燕並沒有休息。

她一直躺在床上假寐，見楊沖躍出窗外去修鍊命法后，她就慢慢睜開了眼睛。

司馬飛燕的心裡現在五味雜陳，尤其很糾結，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她本以為自己和楊沖就可以這樣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很久很久，永遠都不分開，可殘酷的現實讓她的美夢破碎了。

從剛才的話語里看，楊沖一刻也不曾忘記殺害他父母的仇人司馬野，而司馬野卻恰恰是她的父親。

這個關聯太讓人難做了，司馬飛燕看得出，早晚有一天，楊沖會知道這件事的，那他還怎麼會容得下自己呢，誰也不會和自己殺父仇人的女兒一起生活的。

也就是，司馬飛燕註定了是會被楊沖所拋棄的，一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就如同刀絞一般。

司馬飛燕躺在床上，暗暗下定決心，與其以後被楊沖發現了再被趕走，倒不如現在找個機會，不辭而別，這樣還能給彼此一個遐想的空間。

司馬飛燕同時也在反思，自己跟在楊沖身邊越來越像一個累贅了，有楊沖這種進展神速的襯托，就顯得司馬飛燕的命法修鍊速度格外的緩慢與愚鈍。

其實司馬飛燕要比楊沖還大一歲，她現在應該是二十歲了，可卻還在五行法則級別徘徊不前。

她的這種實力不但幫不上楊沖的那你，在遇到敵人時，楊沖還要抽出精力來照看她，這在最近的一兩次戰鬥中格外的明顯。

因此，在輾轉反側了很久以後，司馬飛燕終於下定決心，不管楊沖情況如何，她都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個機會離開楊沖。

不然，早晚有一天，她是楊衝殺父仇人女兒的這件事會被揪出來，那時候她再想從容離開，就有些難了。

這時，也是後半夜了，楊沖的法力提升到了巔峰狀態，又和亡天殘念探討了一下關於能不能成為命運之神的事情，而後就準備回屋。

楊沖的法力現在處於豐盈的狀態，所以他更要看看自己的實力現在究竟如何了。

於是，他跟一開始一樣，沒有走門，而是身子一躍，直接從窗口一躍而入，接著身子輕輕落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楊沖滿意的點點頭，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他剛才只不過是用了一丁點的法力，就可以輕鬆從院子躍進屋裡來，而且是聲息皆無，足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已經有了很大程度的攀升。

但是，楊沖高興之餘，往床上無意掃了一眼。發現司馬飛燕正睜著眼睛，愁雲慘淡的看著天花板出神發獃。

「娘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楊沖走到床前，輕輕的拉住司馬飛燕的玉手關心問道。

司馬飛燕正躺在床上想著自己和楊沖之間的煩心事，並沒有發現和探測到楊沖的進入。

這不是說司馬飛燕的實力真的是有如此的垃圾，而是因為她經過一天的趕路奔波，法力消耗了不少，又得不到及時的補充，所以其精神之力的探測就大為削弱，而且有些大意了。

更重要的是，楊沖的此舉動作行雲流水，一點破招和聲音都不曾發出，所以也極大程度的讓司馬飛燕無法察覺出來。

司馬飛燕一驚，不知道楊沖怎麼突然進屋了，趕忙轉換了一副微笑的面容，看著楊沖說道：「哦，我沒事的，夫君不要擔心。

我只是趕路有些乏累，感覺身體空虛無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