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你之後，才會感同身受

「嗯。」

沈剎當時看到消息的時候都不敢相信，盛煙的母親居然已經……

那她，怎麼長大的?

沈剎很想知道，畢竟盛煙知道了他的一些事，而他對她完全不夠了解。

「手機給我。」

盛煙起來坐到沙發上，沈剎將手機給她。

沈剎觀察著她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有種漠不關心的感覺。

不過，卻和他媽不同，他媽就是個沒有感情的空殼子。

說起來，沈剎都覺得好笑，他唯一一次見到他母親微笑的時候，是在照片里，那張照片在客廳掛著。

很詭異。

當年那個媽媽，和現在簡直天差地別。

其實，有時候沈剎也挺理解她，畢竟她不過新婚幾年的時候，丈夫就被人殺害了，兇手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她或許對這個世界也並無留戀了，不過是兇手沒有找到，所以很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的死去。

當然，她活著的理由里並不包括他。

沈剎看著盛煙的神色越變越冷，最後沒有皺起接到一個電話。

盛煙起身走到陽台，然後拉住了玻璃門。

盛煙側著身，一手將手機貼到耳朵，她看了一眼沈剎，然後迅速收回目光。

沈剎看著「沈剎」冷笑了一聲，看嘴型，好像是在說「您要回來嗎？」

她打電話的時間不長，很快就結束了。

玻璃門被重新拉開，發出「嘩啦」一聲，沈剎就那麼窩在沙發里，眼神慵懶的看著她。

「怎麼，你……爸爸要回來了?」

盛煙點點頭，過去將電視關掉，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十一點了，該睡了，明天早點起，吃早餐。」

沈剎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聲：「嗯。」

吃早餐，以前從來沒有這樣，何況有個人陪他一起。

——

籃球比賽就在後天，正好是盛煙母親的忌日。

所以需要請假，於是沈剎沒去學校，他按照盛煙說的地址去找她父親。

沈剎還挺忐忑的，盛煙什麼也沒告訴他，所以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不過這個父親應該不怎麼了解盛煙。

沈剎等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咖啡廳里，這個咖啡廳開了好多年了，裡面的裝修什麼的也比較老式。

「客人，需要什麼?」

「嗯……兩杯咖啡吧。」

「好的。」服務員轉身離開。

沈剎看向外面，街道來來往往的人，形形色色，也不知道盛煙的父親會是什麼樣。

這邊，盛煙坐在籃球場外的椅子上，旁邊坐著體育老師，他拿著手機對著對面的隊伍上來就是十幾張「咔咔」拍。

盛煙：「……」

這個體育老師，不是他們班的嗎？

然後，盛煙莫名其妙被拍了一巴掌，體育老師笑的挺開心：「看到沒，對面那個最高的是我兒子。」

盛煙：「……」

「嗯，看到了。」

體育老師：「對了，我聽李先輝說，你打籃球很厲害?」

盛煙立即搖頭：「沒有。」

體育老師笑的眼睛邊兒都是褶子：「你小子，不會是深藏不露吧，連老師也不給說，對了。

就算知替補也把籃球服穿上，準備隨時上場，你看那幾個小子打的。」

盛煙沒說話，體育老師也剛好有事，急急的就被其他老師叫走了。

盛煙看著自己班隊的人打籃球，姿勢不錯，在她看來就是跑來跑去的，打籃球的時候跳的很高。

這樣的扣籃姿勢，沈剎做的話，應該……應該還挺帥吧?

真的，很厲害嗎？

盛煙想著，臉頰慢慢泛紅，她以為是陽光照的，然後抬手遮住陽光。

也不知道，沈剎有沒有見到他。

沈剎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外面有一輛車停到了門口，車的另一邊有人下場。

等人走過來，沈剎才看清楚他的面貌，看起來很年輕英俊，但也很好認，盛煙……長的太像他了。

這就是，盛煙的父親盛恆嗎？

盛恆透過玻璃窗看了沈剎一眼，愣了一下后就收回了目光從門口進來。

沈剎的手藏在桌子底下，有些不安。

他感覺盛煙好像不太喜歡她這位父親。

盛恆坐到了沈剎的對面。

「盛煙？」

他問，聲音溫和但莫名有種陌生感。

好像，就是一個陌生人的問候而已。

沈剎：「嗯。」

不知道為什麼，當這位……父親開口第一句話后，他就感覺心悶的慌，和沈芝呆在一起的感覺差不多壓抑。

盛恆微微笑了一下：「你怎麼不叫爸爸了?這麼長時間不見，不認識了?」

沈剎想到臨走前，盛煙說的。

「我父親再婚了，所以在國外，在我十歲的時候就走了。」

「那你，誰照顧你?」

「傭人，他這些年給了我不少錢，但對於他來說，這些錢不值一提。」

沈剎垂下眼眸擋住眼底的思緒，過了一會兒，他也笑了一下。

「爸爸，我怎麼會忘記你呢?」

盛恆有些差異：「你……」

他這個女兒一直以來都對他態度冰冷，這次，她居然對他笑了?而且盛恆壓根沒想到她會叫他爸爸。

沈剎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了，心裡有些發堵，想以別的方式發泄。

然後，他又笑了一下：「爸爸，我們該去墓地看我媽了。」

盛恆保持的面上的鎮定。

他很震驚於她的變化。

當然，或許是因為今天的特殊的日子。

沈剎不知道他的兩句話帶給盛恆的震驚。

他渾身散漫的坐在後座，盛恆透過反光鏡看著她。

沒想到，她都長的這麼大了，和他長的真像啊，不過她美得更像她的母親。

十年沒見，見到后雙方心裡也不會一絲漣漪。

風吹著「盛煙」的額頭，沈剎心情很沉，今天是盛煙母親的忌日，她心裡會不會傷心……或是難過?

沈剎想到以前在路邊的牆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

在不成為他之前，你永遠無法感同身受。

沈剎眼睛發酸，他從兜里掏出手機給盛煙發了條簡訊。

這邊，盛煙的手機在背包里，她看起來在很認真的看著一群少年們打籃球。

其實，她心裡一直在想著沈剎那邊。

現在，他們已經見了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