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換座

沈剎趴在桌子上，聽的清清楚楚，這些女生議論的話不是一般難聽。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沈剎就覺得這些話不中聽，好像是在說自己似的。

可能是出於早讀扔筆的愧疚，沈剎抬起頭，眼底凈是戾氣：「別說了，懂嗎？」

幾個女生在沈剎對面，被嚇住了，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沈剎露出這麼駭人的目光。

從前他都是懶洋洋的，甚至偶爾出言和她們調笑幾句。

雖然想說憑什麼，但是說話的人可是沈剎啊。

*

在學校里其實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午休，然後上課，接著下午放學，但是很快又該上晚自習了。

老班是英語老師，一整天除了英語課上見了，就再沒他人影。

聽說老班是什麼領導，可能是剛開學有很多事要處理。

等到晚自習第二節英語輔導，老班遲到十分鐘後走進來。

班裡瞬間安靜。

「三組倒數第二排，四組第二排，一組最後一排的，都給我想回去站起來。」

說話乾淨利落，老班嚴肅的看著底下的同學。

出於從小到大老師的陰影，同學們都害怕極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紛紛埋著頭。

不愧是班主任啊！不愧是帶過六屆班主任的大佬啊！

椅子拖拉的聲音此起彼伏。

站起來三個男生兩個女生。

老劉眼底肉眼可見的發出一道殺氣「啪！」課本排在講台的一聲巨響：「才開學第一天！你們就這樣的狀態？！還A班！我看你們連人家普通班都不如！你們幾個給我出去站著！」

老劉發了一通脾氣，目光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

講著講著，老劉情緒穩定下來。

「盛煙同學？」

語氣溫和，空氣莫名瀰漫著尷尬。

盛煙抬起頭，然後站起來。

怎麼突然點她名兒了？

看到盛煙，老劉的目光很溫柔……其實有點恐怖，還不如拉著臉。

「盛煙同學，你是咱們年級第一品行也端正，從昨天到現在表現也不錯，考不考慮當個班長鍛煉鍛煉自己。」

盛煙：「……」

品行端正……在其他人眼裡不見得。

沒錯，在同學們眼裡自己可能很差勁，但是在老師眼裡盛煙那是妥妥的好孩子，成績又好，看著又乖巧，老師們都很喜歡盛煙。

空氣里瀰漫著尷尬。

當班長？

恐怕班級三十二個人有一半不同意，盛煙要是同意，背後可能要被罵死。

盛煙微微低頭，聲音淡淡：「老師，我想以學業為重，班裡有很多有責任心想為班集體奉獻的同學。」

意思就是，不當。

老劉也不強制，選了些主動要當班幹部的同學。

下了晚自習，老劉呆在教室里沒走，一堆人也不敢動，然後目送班主任出去又目送班主任帶著五個人進來。

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這五個人狠狠訓斥一頓。

其中最扎眼的還是沈剎，漫不經心的站著，個字又高加上一身「壞學生」的氣質很出挑。

女同學們看的眼底星星直冒。

盛煙默不作聲的跟著同學們一起看著他。

知道老劉又來一句話，把盛煙的處境拉至冰點。

「盛煙，你把座位搬到沈剎跟前吧。」

盛煙一愣，心裡咯噔一聲，全班人的看向她，前面的同學們齊刷刷轉頭……

氣氛不僅尷尬而且緊張。

但老劉一點兒也沒感覺到。

盛煙正要說什麼，老劉眉頭一皺：「盛煙同學，換個坐影響不了什麼，而且沈剎成績也不錯就是不自覺，你就幫忙照看一下。」

老劉沒覺得哪裡不對，主要是聽王老師說沈剎是個搗蛋的不好好管管是不行的，盛煙這個好學生也可以拉沈剎一把，加上兩個人學習都好也可以互幫互助嘛。

盛煙的話被堵了回去。

很尷尬。

盛煙微微低頭，沒有說話。

老劉拍拍沈剎的肩膀：「下課你幫忙幫盛煙同學搬座位。」

說完，老劉就出去了。

「……」

「我擦！太會調了吧！」

「666！」

「一會兒打起來不會打起來吧，沈剎不會動手吧？」

「滾，沈哥從來不打女的。」

沈剎陰沉著臉，不高興寫在了臉上，也沒有看盛煙，從講台過去朝自己座位走去。

周圍的同學關心的看著沈剎。

少年低垂著眼眸看不到眼底的思緒，被周圍看煩了就背對著他們，拉開椅子坐下，接著趴在在桌子上。

誰也看不見他的臉。

前面的李先輝都不敢叫他。

太可怕了，玩呢。

盛煙碰一下他的筆他都受不了。

盛煙和沈剎都保持沉默，但是有人比他們先瘋了。

班裡嘈雜。

第三節晚自習下了。

老師讓沈剎幫忙搬座位他也沒理會，書包一拿和李先輝自顧自的走了。

盛煙被無視的妥妥的。

盛煙也沒說什麼，自己搬座位。

周圍都人看著她把桌子拉出來以為要自己往沈剎那兒搬，誰知道方向不對。

「盛煙，我幫你搬桌子吧。」

折嘉瑞看不下去了上來說。

盛煙愣了一下，沖他笑笑：「不用了，搬桌子我還是可以的。」

「噢……」

許明明一旁嘆了口氣。

才做一天同桌啊。

接著眾人眼睜睜看著盛煙把桌子拉在最前面，然後不緊不慢的和講台靠在一起。

「……」

很好，那個位置距離沈剎那兒最遠。

很微妙的氣氛，不過沒理會同學驚呆了的目光，盛煙背上書包出去了。

許明明順路都在她跟前。

看著女生冷淡沒有表情的眉眼，許明明沒忍住問：「盛煙，你就不生氣嗎？或者難過？」

盛煙心不在焉：「沒有什麼感覺。」

「心理素質真厲害。」

「沒什麼，習慣了吧。」

「……」

仔細想想也是，盛煙這個女生挺不受歡迎的，以前在高一沒少被欺負吧。

許明明想著，覺得她好可憐。

一個女生被那麼多人討厭，肯定心裡邊還是有些難受的……

*

第二天，盛煙一進去就發現自己座位沒了。

有人往後看，盛煙的手一緊，自己的座位在沈剎旁邊。

「……」

聽周圍的議論聲，好像是班主任來看了一眼讓人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