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祖宅

「哦，那我叫你一聲趙叔。」蘇風道：「小武這孩子很可憐……」

「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們蒲塘村的村民。我這個做村長的也有義務和責任。」

「那謝過趙叔了。」蘇風向趙村長點了點頭。

趙村長道：「受傷了嗎？」

蘇風一笑道：「不礙事兒，一點小傷。」

趙村長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對圍觀的村民道：「都散了吧，明天一早還要請菩薩，出菩薩，都好好回去休息一下，要起早的。」

……

人群逐漸散去，但卻都在議論。

橫行村裡這麼多年的小混混趙飛竟然被人打了，而且是被外村的人打了，這算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葉晴第一時間來到蘇風的面前，「蘇風，你真的沒事兒嗎？剛剛我看到趙飛用棍子打到了你的肩膀上……」

蘇風摸了摸肩膀，的確有一點疼，卻笑了笑道：「沒事的。」

秋紫終於開口說話，他對林渠道：「林渠，你親戚家有沒有跌打的藥酒，可以給蘇風擦擦……」

林渠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家裡有沒有，我這就回去看看。」

「我家裡有。」小武接過話來。

「你家裡有？」林渠皺眉道：「你家裡怎麼會有那東西？」

小武解釋道：「奶奶留下來的。」

說到奶奶兩個字，小武的眼睛明顯濕潤了。

蘇風摸了摸小武的頭道：「走，帶哥回家。」

葉晴望了一眼秋紫，才說道：「我們也去看看好了，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秋紫點了下頭。

蘇風也沒有說什麼。

眾人跟隨在小武的身後，向他家走去。

……

那是三間青磚房，木製的門，已經被歲月摧殘得不成樣子。

門上貼著已經被風雨洗得乾乾淨淨的對聯，留下一些殘破的墨色。

推開門，裡面倒很乾凈，但傢具木床都顯得極為的陳舊，而且屋內有一股子陳腐的氣息。

蘇風看到這一幕，說道：「打掃得很乾凈嗎？」

小武咧了咧嘴，「奶奶生前最愛乾淨了，我總不能把她留下的宅子弄亂……哥哥姐姐們，你們先坐，我去找藥酒。」

說著小武便向內屋走去。

葉晴低聲問向蘇風，「蘇風，他一個人住在這裡嗎？他的父母呢？」

不待蘇風回話，林渠已經將話接了過來，將聲音壓得很低，「小武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是被遺棄在趙奶奶家門外的。唉，那年月自然災害泛濫，有上頓沒下頓的，生的孩子又多，養不起，估計是吧。」

林渠繼續說道：「趙奶奶也是一個人住，挺孤苦的，她收留了小武，就一直拉扯小武長大，六歲的時候，趙奶奶去山上砍柴，摔下了山，意外去世了，就剩下小武一個六歲大點的孩子獨自生活……」

「難道沒有人收留她嗎？」秋紫插了一句話。

蘇風嘆氣道：「都是靠天吃飯，也都有一頓沒一頓的，哪會有人家有能力收留啊，不過村民們也沒有不管小武，有東西會拿過來點給他用，可是一到忙時，也就顧不得他了，今天他應該是真的餓壞了，所以才會拿那供果的。」

「這日子過得太苦了。」葉晴嘆氣，她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想掉落下來。

「是啊，這日子過得太苦了。」蘇風搖頭道：「要不也不會借廟會，請菩薩，為祠山大帝祝壽，祈求風調雨順了，一旦發生旱災，澇災，蝗災日子就更難了。」

這時小武終於找到了那瓶藥酒，看起來落了好多的灰，小武用破布將上面的灰擦乾淨后，才遞給蘇風。

蘇風將藥酒放到一邊，去打了盒水，他開始替小武清理被抽打的傷口。

「蘇風，你還會處理傷口？」葉晴很好奇。

蘇風笑了笑道：「我記得說過的吧，我家老爺子是赤腳醫生，我時常看到他給病人處理傷口，看得多了，也就學到了。」

也只能夠簡單的處理，沒有紗布，也沒有消毒的藥水，只能用這瓶藥酒替代，雖然有一點疼，但是小武還是忍著，不發出什麼聲音。

蘇風將小武的傷口處理完后，就拿著那藥酒，獨自一個人進入到房間，用藥酒在自己的肩膀上擦了擦，忍著火辣辣的疼，處理完后，重新回到房間中，長出了一口氣，有一些歉意的道：「本來是想帶你們看熱鬧的，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嚇到你們了吧。」

「的確嚇到了。」葉晴自嘲的笑了下，「誰能想到會真的動刀子呢，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不叫公安把他抓起來呢？」

蘇風搖了搖頭道：「公安來了，也只是會教育下了事兒，畢竟只是打架鬥毆，就算真的帶走，關幾天也就放出來了，回來后他照樣橫行村裡，除非真的弄出人命吧。」

林渠道：「所以你小子日後長點心，別什麼事情都那麼較真。趙飛真的虎起來，真的捅你一刀，怎麼辦？行了，事情都過去了，不提了。打了一架餓了吧，都跟我去二嬸家吧，她讓我們晚上去吃晚飯。」

蘇風猶豫了一下道：「帶上小武。」

林渠回道：「那還用說。」

林渠帶著眾人又回到了二嬸，二嬸也聽說了村頭髮生的事情，並沒有多說什麼，依然高高興興的準備起晚飯。

秋紫和葉晴給二嬸幫忙，摘了一點小青菜。

晚上吃的是熱湯麵條，二嬸特意打了三個雞蛋放在裡面。

別看只是一頓熱湯麵，也只是放了一些小青菜和兩個雞蛋，但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這已經算是「奢侈品」了，也只有來人來客的時候才會這麼做。

這一頓蘇風沒少吃，打了一架消耗太大，吃了三大碗麵條，又喝了一碗湯，這才吃飯。

兩個姑娘家都只是吃了一小碗。

二嬸真的很熱情，她將打的三個荷包蛋，分給了這兩個姑娘和小武。

借收拾碗筷的時候和秋紫葉晴嘮家長，問東問西問這問那。

倒並沒有惹來秋紫和葉晴反感，反而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蘇風林渠還有小武呆在房間內。

蘇風的確是累了，他就倚靠在床頭，眼皮都有一點耷拉下來了。

「我說，你不子困了就先睡一覺吧。」林渠的話倒是驚醒了蘇風。

蘇風搖了搖頭道：「林渠，晚上我不去你外公家住了。」

「不去？」林渠奇怪的道：「你不去我外公家住去哪兒住？放心吧，我已經和外公說好了的。」

蘇風道：「不去了，今晚我去小武那裡睡。」

「好啊。」小小的小武一個人很孤獨，一個八歲的孩子獨自一個人住在一個宅子里，黑夜會害怕，想一想是多麼可悲可憐的事情，蘇風雖然也不大，但卻也能夠感同身受。

「你要住在小武那裡？」林渠一想也就明白了蘇風的意思，道：「那行，晚上我回去說一聲，我也去好了，正好咱們兄弟三個可以聊聊天，吹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