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著火了

「行。」蘇風笑道：「就怕你嘴笨，吹不過我們。」

「一邊去。」林渠道：「看把你能的。我先去說一聲，一會回來。」

轉過身便要離開的時候，葉晴剛洗完碗回來，看到林渠要出去，問了一句，「幹什麼去？」

林渠回道：「去吱會我外公一聲，我和小瘋子，不去那兒住了。」

「那你們去哪兒住？」葉晴問道。

「去小武那裡，三兄弟好吹吹牛，聊聊天什麼的。」林渠呵呵一笑。

葉晴的嘴角也泛起了一絲的微笑，說道：「今天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叫蘇風同志小瘋子了。」

「知道了吧！」林渠撓了撓頭，「這小子一直都很瘋。」

葉晴銀鈴般的笑聲響起，目光偷瞄向蘇風。

蘇風狠狠的瞪了一眼林渠，「快去吧你。」

這時秋紫也走了進來，她在看蘇風的時候心緒竟然有一些微妙的變化。

而蘇風還是願意把目光移落到秋紫的身上……

蘇風有自己的想法，和趙飛打了一架，事情並沒有了結，他怕趙飛會找小武的麻煩，所以才會想著今晚和小武住。

不過蘇風也想到了今天未必就真的能夠震懾住趙飛，日後小武也許還會吃趙飛的虧，的確是一件挺頭疼的事情，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蘇風竟然眯著眼，斜倚在那裡睡著了。

葉晴見蘇風睡著了，就靜靜坐到了一邊，向秋紫打開了話匣，「如果不是經過過，還真的不知道農村裡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秋紫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今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秋紫沒有繼續下去，這一刻她開始惦記起小武日後的命運，這個小男孩會有怎麼樣的命運呢，她不清楚，也無法判斷。在唏噓命運不公的同時，秋紫想得最多的還是改變，但她不知道小武的人生該從什麼地方改變。

葉晴卻在想著蘇風，其實結識蘇風並沒有多長時間，但是蘇風展露出來的每一面都很有好感，這種好感是一種遞增的情緒，雖然她知道蘇風更多的目光是停留在秋紫身上的，可是她想要多爭取一下。

……

蘇風睡了一覺，感覺精神多了，疲憊感也消失了不少。

這時候的天已經黑了下來，林渠也回來了，正在和秋紫葉晴聊天，蘇風晃動了一下手臂，肩膀還隱隱作痛，但較之最初好了許多，他站到地面上活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才說道：「我們回去吧，早點休息。」

和二嬸秋紫葉晴打過招呼，蘇風和林渠一起帶著小武趕回老宅。

只有一張大床，也夠三個人睡的了，上面鋪著被褥，雖然都打上了補丁，但卻很乾凈，小武很好的繼承了趙奶奶愛乾淨的勤勞性格，不過只有一床被子，三個人一起蓋著，躺在床上，蘇風問林渠，「你明天幾點起床出菩薩？」

「五點吧。」

「這麼早？」

「是啊！」林渠打了一個哈欠回道。

蘇風雙手抱到頭后，感覺肩膀有一些吃力，又換了一個姿式，「也不知道那兩個女同志吃不吃得消，這一大清早的折騰。對了，你到底要表演什麼節目啊？」

問了一句沒有聽到林渠的回答，再問一句已經聽到了林渠的呼嚕聲，畢竟林渠可沒有像蘇風那樣睡過一覺。

已經睡過一覺的蘇風睡不著了，「小武，你一個人在這裡住一定很害怕吧？」

小武嗯了一聲，「還可以吧，就是已經習慣了。」

蘇風道：「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

小武皺了皺眉，那目光中透露出純真的神采，「不知道，長大以後有了點力氣，就能進生產隊幹活了，掙點工分，就不用再讓鄉親們救濟了。」

「你有想過要讀點書嗎？」說完蘇風就後悔了，飯都吃不上的小武又上哪裡去讀書？所以錯開話題，道：「村裡邊沒有給你安排什麼靈活乾乾嗎？」

「有的，趙村長給我安排了一些靈活，但時有時無的。」小武回道：「能賺一點工分，但換不了多少東西。今天……」

「今天的事情不提了。」蘇風覺得一直讓小武獨自一個人生活在這裡，也不是一個辦法，畢竟還是太小子，可是自己又不能一直留在這裡，更不可能帶他回去，忽然蘇風想到了他的父母，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道：「小武，你有沒有想過日後去找自己的爹娘。」

「不！」小武說得很果斷很堅決。

「你恨他們？」

「我不恨，但是我不想找他們。」小武回道：「雖然……」

「雖然什麼？」

「雖然趙奶奶走的時候一直叮囑我，讓我去找他們。」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當時你的爹娘也有自己的苦衷？」蘇風自己都覺得這樣的理由很荒唐，再怎麼樣，既然把孩子帶到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樣也不能夠將他遺棄。但蘇風也清楚小武出生那一年的，是一個多事兒之秋。

那是一個陣痛的年代。

雖然截止1968年底，國內公債已全部還清，成為沒有內債和外債的國家，但那場持續十年之久動蕩卻一層層消耗著勞苦大眾的命運。

或許就是在這個的情況下，小武的爹娘不甘重負而將小武放到了趙奶奶家吧。

好在這陣痛已經結束了，也許這就是希望。

小武已經睡著了，睡得很香。

蘇風也不再多想什麼，迷迷糊糊的也睡了過去，不過半夜的時候忽然聞到一縷嗆人的煙味兒，他翻了一個身，愈加嗅到這股子刺鼻的煙味，蘇風坐了起來，這麼大的煙味兒是哪裡來的？

下意識的起身，推開卧室的房門，廚房起了煙，很濃。

著火了。這是蘇風的第一判斷，但是他在廚房中卻並沒有找到火源，這時他的耳邊才聽到一陣火燒東西的噼里啪啦的聲音，蘇風忙重新竄回到卧室中，「林渠，小武！快起來，快！」

大聲的喊了幾句。

林渠這才睜開睡眼惺松的眼，困意濃濃的他道：「怎麼了？」

話音問完也聞到了很濃的煙味兒，瞬間掀開了被子，「哪裡著火了，怎麼這麼大的煙味兒？」

小武也蘇醒過來。

蘇風一把將小武拉了起來，並對林渠道：「快離開這裡。」

說著他拉著小武率先衝出了卧室。

在衝出卧室的那一刻，屋頂的一塊紅瓦掉落下來，差一點就砸到蘇風的頭上，蘇風更不敢停留，帶著小武迅速沖落到了房門前，開了門栓，沖了出去。

咔嚓，咔嚓，咔嚓！

一片一塊的紅瓦不斷的房頂上墜落。

帶小武衝出老宅一段距離，蘇風見林渠還沒有出來，急得大喊了起來，「林渠！」

正想衝進去找林渠，林渠已經闖了出來，但也就在林渠剛剛踏出老宅大門的那一刻，老宅的屋頂開始出現大面積的坍塌，熊熊的火光透過坍塌下來的屋瓦向屋內竄。

看到這一幕的蘇風讓林渠帶小武走遠一些，他則繞到房后，熊熊燃燒的大火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魔一般向老宅吞噬。原本那裡堆積的一大堆柴火和小武平日里撿來的樹枝木頭已經被燒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