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人的歷史

是非之地是兇惡險地，亦是人族在永恆宇宙的最後一片凈土。

季無命拒絕了是非之地的「洗魂術」，重新踏上了無盡的人間。

洗魂術：一種周期性的靈魂自我重置神通。

季無命剛走出是非之地，就見證了大地的撕裂，天空從藍色飄散成黑色，透漏出滿天繁星。

這裡屬於永恆宇宙的「真空地帶」，在這裡，真空的生長速度遠遠大於宏觀實體物質的生長速度，以至於時空呈現大撕裂的狀態。

今天我們可以是鄰居，明天我們就是牛郎織女，相隔上億光年。據說牛郎織女的故事就是永恆宇宙的「真空地帶」的真實故事。

季無命瞬移到一片機械大陸上，這裡的建築風格是古典的華夏木製風格。

無數的木頭房子被壓縮成二維形態，交替分佈在街道兩側，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幅幅畫飄在空中。

當季無命注視其中的一幅畫時，其他的二維通道會立即關閉，並同時將此二維通道展開為一個三維的城市。季無命僅僅注視了0.01秒，一個明朝的江南城市就在季無命面前展開。

季無命站在一家名為《朱門客棧》的酒樓前，一名店小二笑臉相迎。

「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宿？」

就在此時，一頭豬直立行走了過來，口吐人言：「30塊錢一斤豬肉買不買？」

店小二：「幾肥幾瘦？」

豬：「7肥3瘦，只賣肌肉，不賣內臟。另外我要一針30分鐘的麻醉針。」

店小二：「沒問題，3號窗口取票排隊。」

季無命一眼看出來了，這頭豬買肉時酒樓使用的是細胞定點提取技術，生命體無時無刻不進行新陳代謝，意味著有大量的細胞死在生物體內，處理這些死去的細胞同樣需要能量和特定的細胞。例如人體的吞噬細胞。

這種技術就是將那些即將死去的細胞提取出來，用於克隆，食材，飼料，肥料等。當然也許人類用這項技術減肥。

季無命坐在凳子上時，豬已經植入了納米蟲洞機器人，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裡，他將持續為這家酒樓提供自己的豬肉。

店小二又迎了上來，「客官您想吃點什麼？」

季無命看了看菜譜，有「三星混沌」，「中白套餐」，「大紅滿堂」等大餐，也有「單質玲瓏」，「有機剔透」，「輻射味蕾」等小菜。

季無命點了一杯「18禁」，大杯的。服務員立刻端上來一個黑色透明的被子，杯子里有一團漆黑的星雲，插著一根像是塑膠材質的吸管。

季無命吸了一口，味道和普通的水差不多，就是粘稠了許多。

服務員站在一旁，期待著消費同時等在客人的提問，為客人講解菜是他們的工作內容之一。

季無命回味了一下甘甜，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那種正在成長的〔活水〕？」

服務員愣了一下，說道：「有是有，不過〔活水〕處於宇宙加速生長的狀態中，蟲洞吸管無法攝入，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喝。還有就是中子數超過18的氫原子構成的水，都是劇毒的。您確定要喝嗎？」

季無命笑了笑：「不喝，我就問問。」

服務員白了一下眼，退回到了後堂。

服務員走後，兩個長相猥瑣的男子悄悄靠近季無命，低聲說道：「老哥，我這裡有比活水還得勁的東西，你要不要嘗一嘗啊？」

季無命側過身子看著他們，說道：「哦？難不成你們有〔衝擊結晶〕？還是說你們有〔離散真球〕？」

兩人一聽臉都黑客，尷尬的笑道：「我們小人物，哪有那種東西，我們說道是這個。」他們從口袋摸出了一朵彩色的蘑菇。

若以地球人視角，這兩人就是毒販，季無命說的那兩種東西，稀有度就相當於恐龍的肉和彗星的水。

季無命拿起彩色蘑菇聞了聞，說道：「這不就是其他生物的神經系統植入嘛，外加上一套配套的興奮刺激源。這玩意除了能讓我體驗豬，狗等其他生物的性刺激，食物刺激，殺戮刺激，還有什麼用呢？

小夥子，你這是黃賭毒一下全齊了呀，你的媽媽沒有教你什麼是道德和公德嗎？」

拿出蘑菇的猥瑣男尷尬撓了撓臉頰，「我沒有媽媽，我是直接由無機物合成的。」

季無命指著另外一個猥瑣男，問：「你也沒有嗎？」

該男也尷尬撓了撓臉頰，「我也沒有，我是虛幻人物逆轉錄的。」

季無命又問：「這個東西你們吃過了？」

兩人齊刷刷搖頭。

季無命：「沒吃過就好，這玩意不過是養殖場的激素葯，大部分原生人類對這玩意都是免疫的，也就你們這些人造人會中毒上癮。

你們現在的行為啊，就是狗攆雞，惹怒了主人可是要殺狗的。」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法律面前不是人人平等的么，為什麼我們是禽獸你們是主人？」

季無命笑了，他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這種人，於是說道：「你知道屠龍勇士為什麼變成惡龍嗎？因為惡龍不願意，也不能變成人類。

人類當然可以善待每一個生命，愛護花花草草，呵護小貓小狗。但是人類不可以，這是每一個〔迭代式生命〕的本能。」

猥瑣二人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季無命：「不重要的，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句話，請珍惜你們人生中的每個困境。」

一個身穿黑色機甲的人類突然出現在季無命身旁，「請不要再說了，外來者。你的行為正在撼動他們的底層邏輯，我們正在遭遇有史以來最大的〔時空斷裂〕，我們已經沒有更多的能量來維持人造人的生存環境運算了。」

季無命：「可是我看到有許多的人正在進行臨死之前的狂歡，據我所知有60%的人類將自己的全部積蓄投入這一場盛大的演出。

他們無比期待這些類人能給他們帶來一場史詩的故事。你怎麼忍心拒絕人類最後的夢想呢？」

機甲士兵沉默了一會，說道：「

我曾經讀過一本100萬字的歷史，也曾經看過一場7天7夜的舞台劇。可是他們都沒有古代化石中第一個文字，留聲螺中的第一個詞的聲音讓我震撼。

去做最困難的事，才是最美麗故事不是嗎？」

季無命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

三維的時空收縮，季無命又回到了「二維畫廊」。

人類的歷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約是從第一人敢於赴死的人身上開始的。

季無命瞬移到了機械大陸的權利中心，雙手撐著檯面，環視眾人，說道：「我來帶你們去聚合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