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陷阱（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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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離開市心后就開始顛簸著穿過擁擠的城市，駛向了高速公路。

「要不你先睡一會兒，還要很長時間才能到的，」楊全雄說道。

「嗯，」南明應著就把背包放在大腿之上，接著就趴在背包上睡了起來???

待到醒來的時候，看車廂前方的時鐘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再看窗外的景物時，長途汽車似乎行駛在了郊區。田野里的香蕉地一片接著一片的，空無一人的田地里顯得有些落寞。遠處地小山丘遮擋住了視線，山的上方是發白的天空，那裡似乎就是未知的地方。間或有車從車窗外超越駛過，發出著低沉的聲音。那聲音彷彿從地底下發出，聽起來讓人覺得很難受。

「這兒就是G市和S市的交接的地方了，」楊全雄看見南明醒后說道,「往前就是S市了，我們公司就在S市，不過不在市中心。一般市中心都是些大型企業，有錢人呆的地方。現在那市中心地皮貴，消費也高，一般在外面打工的人都不在市中心找事做的，都要到郊區找事做的。我們公司也就是因為這才在郊區設立的。」

「哦」南明應道。

汽車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候后才駛出了高速公路。從高速公路上下來后，沿著一條公路行駛了十多分鐘后，就又拐上了另外一條公路，接著就漸漸看見了高樓林立的城鎮了。在城鎮上的馬路上走走停停，前方的車堵得很厲害，弄了半個多小時，汽車才好不容易進了車站。

下車后，待楊全雄取了行李，南明就跟著楊全雄出了汽車站。

那座小鎮很繁華，儘管城市的道路很寬廣，但路上的車輛依然堵塞得很厲害。四周的樓房很高，而且似乎也很新，好像是剛不久才建起來的，完全看不出舊的痕迹。

「這附近的樓房都是新近建造起來的，」楊全雄走在前面說到，「基本上是四五年一更換，都是在原來的地基上建起來的，一次比一次高啊！」

「哦」南明在後面應道，四處打量著街道上的景物。

轉過一條街道后，南明跟著楊全雄從一條大街的支路走了出去，然後就又到了另外一條街道上。兩人沿著那條公路一直走了十多分鐘，便從另外的一個巷口裡轉了進去，那巷子里空無一人。往前走時，只有靠近街道地方開著幾個公用電話亭和一個小商店。再往前走，就看見一處施工地，似乎房子正在翻修，圍繞著翻修的樓房架起了很高的木架，從那裡走過後，就又轉入了另外的一條巷子里。

南明覺得有些奇怪，再往前走，似乎就只不過是那些居民樓了，怎麼會有工廠啊？於是就有些警惕的在後面問楊全雄道，「還要多久才能到啊？」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了，」楊全雄頭也不回地一邊走一邊回答道，「我們公司就在那前面的差不多挨著鎮子郊區的地方。以前這裡一片是沒有樓房的，完全屬於郊區，差不多就是人家的田地，後來成為經濟特區后就都蓋起了樓房。我們公司用的就是這裡以前的小學。」

「哦」南明在後面應道。

「都是九十年代的時候實行「普九」，四處大肆新建小學。後來人少了，學校也就此荒廢了。本來就沒建多久，學校的教學樓也沒用多久的，沒過幾年就成了擺設。這裡的政府覺得拆掉了怪可惜的，就連著地皮一起賣給一些工廠的老闆。那所小學其實也不是我們老闆從這裡的政府手裡直接買過來的，好像是經過了幾個人的手裡才買了過來。就是那時候搞房地產，炒地皮的人太多了啊！」

南明慢吞吞地跟著楊全雄走在後面，見楊全雄頭也不回，若無其事的樣子，就放心了下來。

「在往前就到了」楊全雄回過頭來對南明說道，「這裡附近就是以前的學校了，這邊的房屋的地基就是以前學校的操場。後來學校倒閉后就被出售，都建起了樓房。」

南明跟在後面默不作聲，只是順著楊全雄所指的看了看那些樓房。那一些的房屋大約有五六層的樣子，有的樓房在靠近巷道的窗口處豎著招牌，上面清楚地寫著「房屋出租」。那些房子布局相似，而且錯落有致，似乎那一片的房屋都是出租房。

又走了一會兒后，只聽楊全雄在前面的一排樓房前喊道：「到了！快點！就是這裡！」

南明走過去看時，只見那一排樓房之中的一處弄堂口被一道鐵柵門封住了，鐵柵門被鎖上了。門的上方橫著一個大型的招牌，上面寫著「源???印刷有限公司」。招牌上的第二個字那裡破損掉了，可以依稀看見招牌內部的鋼架子，因此也不知道那第二個字是什麼。招牌很破舊，似乎用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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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全雄在鐵柵欄門前叫了半天門后，就有一個人打開了門，從裡面出來了。

那個人長得有些胖，大概有三十多歲。楊全雄和那個人打了聲招呼並且說明了情況。那人用很奇怪地眼神打量了一下南明，然後就帶著楊全雄和南明進去了。進去后就把門又鎖上了。南明跟著楊全雄走在後面一路忖度著，剛剛那人的眼神就讓人覺得很奇。現在大白天的鎖門就越發讓人覺得奇怪了。南明覺得有些不安。然而只是在心裡狐疑著，也不敢做聲。

南明跟著楊全雄出了那弄堂，就來到了一個大院子中，再抬頭便看見了一棟樓房。那棟樓房似乎就是以前小學的教學樓，從下到上一共只有三層，每層大約有五六間教室。

楊全雄帶著南明來到了一樓的一間教室裡面。那教室很狹窄，似乎是從一間大教室裡面轄出來的。房間里空無一人，裡面放著一張辦公桌，還有幾把靠椅。

楊全雄把行李靠邊放下后便對南明說道：「你先坐下來歇歇吧，經理可能在上面上課的。我先出去看看，你先歇歇吧」

南明答應著便將背包取下，放在了一張靠牆的靠椅上，又在旁邊的一張靠椅上坐了下來。

楊全雄出去了一會兒后便回來了，對南明說道，「走吧！經理在另外的一個辦公室裡面。」

南明起身拿著背包跟著楊全雄出了辦公室，沿著一樓的走廊一直走，在另外的一間教室門前停了下來。楊全雄敲了敲們，就聽見裡面有人說道：「進！」

楊全雄便推了開門，南明跟著也進去了。南明看那教室裡面時，只見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人坐在一張辦公桌前面，似乎正在寫什麼東西。南明暗暗在心裡想道：這大概就是經理了。

「這是你帶來的新朋友嗎？叫什麼名字啊？」那位經理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南明便又轉過眼看著楊全雄問道。

「南明。」楊全雄回答道。

「哦」那經理應道，「那你先帶他去安置休息一下，等一下你再到我這裡來。」

楊全雄聽后回答道：「好吧！」接著又對南明說道：「我們走吧！」

南明跟著楊全雄出了那辦公室，順著走廊走到樓層中間的梯口處，接著就上了樓層，到了二樓。順著二樓一側的走廊一直到了盡頭。靠近走廊盡頭的地方有一間教室，教室的門虛掩著。

南明跟著楊全雄推開門進了那個教室，便看見教室裡面只是一間狹窄的小屋子，似乎是一個大教室轄成的一間小房，裡面放著一張上下兩層的木床，一張小桌，還有兩把靠椅。

楊全雄進去后，就連忙將南明的東西接了過來放在了床的下層。然後對南明說道：「你先在這裡歇會兒吧！這裡一開始會上培訓課的，主要就是對新來的人進行系統的培訓，並且等一下他們會派人再來帶你，給你送東西，他會告訴你這裡的一些情況，以後你跟著他就是了。」

南明連忙答應了一聲后，楊全雄便出去了。南明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后，就聽見外面有人過來了，忙站起身來，接著就看見一個約莫有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墊絮和毯子。

那人進來后便說道：「你好，我叫萬源山，以後就叫我阿山就是了。」

「哦」南明應道。

「聽他們說，你是今天下午才到這裡來的吧？」那個叫萬源山的人問道。

「嗯」南明應道。

萬源山把墊絮拿過來放在了上鋪的床上，然後對南明說道：「你睡上鋪吧！下鋪有些髒的。」

南明答應后，萬源山就拖著墊絮上床鋪起床來。不一會兒，床鋪好后，萬源山對南明說道：「把你背包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吧，裡面是衣服吧？我再下去給你拿幾個衣架來掛著吧。」

「不用了」南明說道。

「用衣架衣服不會皺的，」萬源山說完后就出了房間了。

不一會兒，萬源山又進來了，手上拿著幾個衣架，說道：「用這個把衣服撐起來吧！」

「哦」南明應道，「謝謝！」

「你先在上面歇會兒，等一下再下來吃飯。」萬源山說道。

「嗯」南明答應道。

萬源山說完后就出去了。南明整理了一下背包裡面的東西，把隨身帶著的三兩件衣服全都拿了出來，用衣架撐起后掛在了靠近窗戶的一根鐵絲繩上。在下鋪的床上坐了片刻后，就脫了鞋到上鋪的床上去又整理了一下床鋪，接著便躺了下來。

連續幾天沒有好好休息，剛剛在車上也只是睡了一個多小時，現在覺得有些困，就閉著眼睛睡了起來。

等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南明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后，萬源山就上來了。上來的時候對南明說道：「走吧，到下面去吃飯吧！」

南明答應著下了床后，便穿著鞋跟著萬源山出去了。

再次從樓梯口經過的時候，南明忽然發現從二樓通往三樓的那個樓梯口被堵住了，只留下一道鐵柵門，那門鎖著，而三樓似乎還有人在上面。南明不禁覺得有些疑惑，感覺這裡怎麼像監獄一般，但又不敢多問，便只悶在心裡。

下了樓梯后，南明跟著萬源山來到了一樓的一間辦公室裡面，只見辦公室裡面正聚集著許多人。大家都坐在那裡，之前楊全雄帶著南明見過的那個經理也坐在了那裡。

見南明和萬源山進來后，那個經理站起身來問道：「都到了吧？」

經理旁邊的一個人隨聲回應道：「都到了。」

那經理聽說后，就對大夥說道：「今天我們這裡一共來了五位新朋友，首先我要代表我們公司歡迎你們這五位新朋友加入我們公司。」接著就鼓起掌來了。大夥也跟著鼓了起來。

接著，那經理說道：「你們這五位新朋友來到我們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進入一個陌生的公司裡面，可能對這裡周圍的一些環境啦、規章啦、制度啦都還不熟悉，我們怕你們走丟或出現其他什麼意外的事情，出於對你們安全的考慮，你出入的時候我們會叫人隨時保護你們的。並且我們公司裡面規定每一位新來的朋友都必須有一個人引導，就是你們的輔導員，大家都認識了自己的輔導員吧？以後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去問輔導員，有什麼想法的，都可以跟你們輔導員說。他們會幫你們儘快熟悉本公司，幫你們解決一切問題，也會隨時保護你們的。」

那經理又簡單地詢問了一下各位新人的情況，最後剛問到南明的時候，就有幾個人提著幾大方便袋的東西進來了。那個經理看見后就走了過去，接過其中的一個方便袋。打開后，南明看時，是十幾盒盒飯。接著眾人紛紛走過去，一人拿起一盒，就吃了起來。南明跟著萬源山也過去一人拿了一盒后，在一邊吃了起來。

吃完晚飯後，萬源山便帶著南明上去了。不一會兒，萬源山又下去了，再上來的時候帶著一瓶水，一條毛巾和洗漱用具上來了。

「晚上洗一下澡吧！」萬源山說道，「衛生間在這邊的那個小屋裡。」

「哦」南明回答道。

天剛剛全都黑下來的時候，南明提著熱水瓶出了房門，去了那間小屋。

那間屋子很小，原本只是一間廁所，裡面散發著一股臭味，橙黃色的白熾燈很昏暗，勉強照亮小屋后讓人覺得那屋裡看起來更加污穢。南明在裡面洗完澡后，就馬上出來了。

晚上把換下來的衣服放在房間的一個水桶裡面后，就上床準備睡覺了，這時候，萬源山又進來了，手裡拿著一盒蚊香。

「這個季節里還有蚊子的，點上這個吧！」萬源山說道。

南明正要下床去點蚊香，不料萬源山說道：「你不用下來了，我幫你點上吧！」說完把蚊香拆開，拿出一圈，用打火機點著後放在了床底下。

「他們四個新來的被安排在了那頭的房間裡面，只有你一個人在這邊，本來我跟經理說是要讓你也到那邊去住的，但經理說不用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想的，反正現在這邊的房間里只有我和你住，」萬源山說道，「我就在隔壁的房間里睡，那幾個輔導員也都擠在那邊的房間里了。」

「哦」南明回應道。

「明天要上培訓課，你聽阿雄說過了的吧？」萬源山問道，「就是楊全雄。」

「嗯」南明應道。

「我們這裡就是銷售部，就是專門搞銷售的，新進我們公司的員工我們一般會對新員工進行為期兩個月的培訓，主要就是開設一些課程，講一些業務情況、銷售技巧之類的東西。」

「哦」南明應道。

「反正這個部門很容易入門的，要不了一個月就可以上崗的，到時候只要符合了一定的條件，就可以成為我們公司真正的成員了。別看我們這公司小，其實在廣州深圳這邊，我們的銷售部門一共開了幾十個了，在我們這邊，最高的，只要你想做，一直可

以做到分部的經理，就像我們這裡的經理，一個月拿幾萬塊錢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哦」南明應道。

「其實經理很容易做的，因為光我們這裡的經理就有五六個的，你今天看見的是其中的一個。我們公司只要在別處又新開了連鎖銷售部，就會從這裡抽人去那邊當經理的。只要聽話好好乾，入了我們的行，就會提升的很快的。」

南明沒有做聲，只是點了點頭。

「你睡覺吧，明天要早點起來上課的」萬源山說道，「六點半起床，你們新來的五個要和他們一起去上課，你安心睡吧，明早我會來叫你的。」

「他們？」南明有些疑惑。

「嗯，是啊！」萬源山說道，「我們這裡的銷售部門現在一共有員工二十七個，加上你們五個，就三十二了。那二十七個是先來的，在上面住著的，上面的住宿條件有點差，我們這裡一般都是將就新來的學員，讓新來的員工享受優等條件。明天上課你就會見到他們的。」

「哦」南明應道。

「你睡吧，我把燈關上，」說著萬源山把燈關掉了，接著又囑咐南明道「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裡面，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啊！」

「嗯，」南明應了一聲。

萬源山走後，南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