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你怎麼就吃這麼點啊。」看曲漫得碗里約莫也就一口飯。

「減肥呢」

「你也不胖啊，」

「模特行業，體重要保持在90斤左右，這樣才能使自己上鏡。」

庄婉儀聽完看了一眼自己碗裡面得飯，沉默了一下，然後把飯往徐笑笑碗裡面壓了壓:「笑笑，你太瘦了。」

這飯吃得還算是愉快吧，就安安靜靜得，印證那句老話「食不言，寢不語。」

雖然舍友們個性都不一樣，但是相處也挺好的。

董鳩和蘇澤還在討論報考哪個大學，他們先後查找了十幾所大學，最後在素回和冬訓兩所大學裡面糾結選擇。

「這兩所大學都很好，專業都過關。」

「一個偏理論，一個偏實踐。」

「我覺得實踐會好點」

「可是理論基礎，以後法庭這塊……」

理論跟實踐都是缺一不可的，不過兩人最終的想法是實踐比較好。

因為實踐的效果會更明顯，畢竟在這社會上，不止是那一條冰冷冷的法律，還有一些特殊情況，得特殊的去對待，所以兩人更偏向於實踐方面。

理論方面上自己再多些努力，完全沒問題。

「我們以後在社會上，學會的都是變通，而不是一味去按照法律上。」

素回是偏理論方面，冬訓偏向的是實踐。

「那我們報冬訓吧。」蘇澤開口說道。

「嗯...我沒問題。」董鳩點了點頭，正欲拿起筆去寫上冬訓大學四個大字。

不知為何，董鳩的手有些顫抖，隱隱約約讓他覺得，素回這兩個字，似乎更好聽。

就像有一種吸引力一樣讓他不禁去看向素回這兩個字，有些落空。

「愣著幹什麼呢？」蘇澤已經寫好了這四個字，用胳膊輕輕觸碰了下董鳩，提醒他在想什麼呢。

「沒事沒事，心裡有些落空罷了。」董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很快，志願表上就落下了冬訓大學這些字。

這一刻董鳩的內心中的落空感也逐漸消失，看來是他多想了呢。

「怎麼了？想起那個人了？」蘇澤抿了抿嘴，他想開口詢問，最終還是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來，他也不善於說話。

高中跟董鳩的相處，讓他更加了解這個人了，所以對他高中和之前都有些了解的，他知道董鳩心裡的白月光是誰。

「是啊。」董鳩心裡苦笑，面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他的高中活的太壓抑，自從沒了徐笑笑也很少真正的笑，雖然心裡感激蘇澤的陪伴和這份友誼，但總覺得缺少些什麼，可能是缺少徐笑笑吧。

隨後，董鳩又補了一句話。

「總感覺會少些什麼。」

不得不說，董鳩的第六感是很準的，雖然素回不是徐笑笑上的那一所大學，如果他去了素回，可能會遇見那個人吧。

以那個時候來看，徐笑笑的成績不太好，庄婉儀的成績也不太好，也不知道這一年有沒有認真學習。

在高三這一年，董鳩的母親攢了錢，給他換了一部好手機，至於那張手機卡，休學那年他沒有手機，所以那張手機卡早就停機了。

他獲得了一張新的手機卡和新的手機，手機是64G內存的手機，加上QQ跟微信的內存，董鳩還下載了王者榮耀，下載這款遊戲，只是因為這是徐笑笑之前喜歡打的遊戲，也是徐笑笑喊他下載玩的遊戲。

徐笑笑當時火鍋店的那一句話，也讓他記到了現在。

「都說大學是決定人生的時候，既然選了冬訓，也代表冬訓里有我這輩子該遇見的人，慢慢來吧。」這句話是董鳩說的。

兩年了，董鳩都不敢登上那個微信，他不敢去看曾經的自己，他心裡過不去這一關更過不去徐笑笑那一關。

蘇澤抿了抿嘴，他沒有經歷過這些所以不好去安慰董鳩。

不過，這真的是朋友關係嗎？蘇澤有些懷疑，沒經歷過不代表他沒聽過，從小到大看過的小說也不少，經歷的那些離婚事件，也不比董鳩慘半分。

他想點破，提醒董鳩。

董鳩見蘇澤不說話，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她的成績不好，不過我覺得她會努力的。她有一個好閨蜜，我也跟你提過的，兩人的出現呀，還有你，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棄的。」

董鳩現在瘦了下來，臉上的痘痘母親每月省下的錢會拿出一點，戴他去買一些東西來治療。

「那你為什麼放棄她們了？」蘇澤對這句話有些疑惑，倒也沒多想，就開口了。

聽見這話，董鳩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閃。

不是他不懂，是他不敢懂。他好像對於徐笑笑的感情，好像是愛情啊。

那麼多次的幫助，那麼優秀的女孩子，換誰都會心動吧...而自己卻一無是處。

「我也不知道啊。」董鳩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不過蘇澤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手指放在桌上，指尖下壓著的是志願的那張紙，隔著這張指敲了兩下桌子。

誰也沒開口。

「你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蘇澤試探性開口，他看不懂董鳩對徐笑笑的感情，其他的事情他都能看懂，只是徐笑笑董鳩似乎是在刻意去隱瞞什麼。

董鳩沒有開口，他怕一開口遍滿滿都是愛意。

「你在刻意隱瞞什麼嗎？我們不是小孩子了，該說出口的都可以說出口。」

蘇澤的這番話，似乎在示意董鳩去尋找徐笑笑，不過這好像並未有什麼用。

董鳩笑了出來，這一聲苦笑，顯得有些僵硬，不過還算是好看的。

那一抹擠出來的笑容雖然有些不符合這個年齡，眼底全都是遺憾啊。

董鳩慢慢看向蘇澤，這一刻世界都有些靜止，「可能是我太自卑，她對我來說確實有點不一樣。」

「我那個時候害怕她們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會嫌棄遠離，我不想經歷這種情況，恰好家裡出了事情，我去休學，所以我準備了自己離開。

「但我面對你的時候，透露心聲的時候，我覺得該在的都會在，該走的都會走。」

董鳩的這番話，讓蘇澤不好再說什麼。

「我對她啊，還帶歉意，不過早就準備未來沒有她了。」

蘇澤這下更加肯定，董鳩是喜歡徐笑笑的，只不過他太自卑，自己也這麼說了董鳩也沒有去找回徐笑笑的念頭，沒有去彌補自己曾經因為自卑，犯下的錯。

他再說些什麼就有些多餘了。

所以他很識趣的閉嘴了。

「所以以後也不必再提了，安心準備大學生活吧，如果我再優秀些，拜託上天，能讓我再遇見他。大學的生活我想重新開始了。」

這回的董鳩是沒有負債的，身體也瘦了下來，臉上的痘痘在減少，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不過曾經願意陪他慢慢變好的人不在了。

是他自己選擇拋棄的，如果真的有緣，肯定還會相見的。

董鳩現在還是不敢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只好埋藏在心裡，等自己再變好一些的話，他也許會考慮去尋找徐笑笑。

這可能是不忘初心吧，他媽媽經常教導他的，偶爾也會詢問休學之前玩的好的那些個同學去哪了，還有沒有聯繫。

而董鳩回話給父母的都是那一句，不清楚不了解，都沒有聯繫了。

問了幾次過後，他的媽媽也沒有再提了，估計也是明白了自己所想的，所以閉嘴不去揭這層傷疤。

「好。」蘇澤點了點頭。

這番對話更加確定了董鳩心中喜歡徐笑笑的那一顆種子。

可是膽小的董鳩終究還是不敢去找徐笑笑，他覺得他現在還無法像徐笑笑解釋為什麼當初的不告而別，雖然現在家境好很多，但也還是負債的，他還是不敢展現給她看，都說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面前，一定要體現出最好的自己，他覺得自己還不夠好，不足夠讓徐笑笑看到自己。

兩人各自回家了。

「媽媽。」董鳩回家第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媽媽坐在沙發上，等待自己兒子放學。

陳雪芬點了點頭，朝董鳩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董鳩也正好有事情想跟自己的母親說，便過去了。

「想好報哪所大學了嗎？」陳雪芬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的兒子會考上大學。

經過董鳩高三的那一年，自己拼死拼活也存了不少的錢，他算了算適合董鳩報名的大學中的學費，先交一年是完全夠的。

不用擔心自己沒錢供不起孩子去好的大學。

別人的兒子高考考上了大學，都會喊上親戚朋友來到酒店做兩桌酒席，倒不是陳雪芬捨不得這錢，一來是因為董鳩的性格不喜歡張揚，二來再加上欠債的事情，和親戚之間有了不少的隔閡，跟董鳩商量之後，就免去了這些。

「想好了，冬訓大學。」董鳩平靜的開口。

「那想好報什麼專業了嗎？」陳雪芬拉著自己兒子的手，拍了拍。

「不用擔心媽媽交不起學費，你也知道這一年家裡有了不少積蓄，咱啊，以後要抬得起頭來。」陳雪芬提醒道。

董鳩愣了愣。自己只顧自己的分數可以上什麼大學了，卻忘記了還有學費這一件事，不過聽到母親下一句話，心中的擔心又少了幾分。

「媽媽，我想學律師。」董鳩又開口說道。

「學律師是好的，這份職業以後也容易賺錢，但律師很累，如果碰上棘手的事情，自己也有可能搭進去。」陳雪芬有些擔心。

董鳩不了解律師這份行業，她也不了解，但多多少少見過新聞上發生一些有關律師的事情。

「媽媽，你知道我為什麼想去做律師嗎？因為我想維護這個世界上的正義，我知道律師這份職業可能會受到賄賂，打壓，也很累。」

董鳩不是怕母親不同意，而是怕母親擔心，可能很多人的初衷是為了這個世界的正義，但難免到了社會上，經歷的事情多了，看見了不少自己曾在學生時代沒法看到的事情，就會忘記初心，去接受別人送來的禮或者金錢。

那他處理這件事情是帶有絕對的不公平的。

「我怕你以後見多了人情世故，會忘了自己最初想做的事情。」陳雪芬也說出了自己的擔心，還是自己的兒子理解自己，不過還是要提醒一下董鳩，「答應媽媽，媽媽可以同意你做律師，但你也要答應媽媽，千萬要堅守自己的那份初心，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我會的，會為了自己的夢想去努力的。」董鳩點點頭。

兩人的大學生活，過的還算平靜。

冬訓大學，開始報道的第一天。

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門口停了不少車子，就連學校裡面也有不少車輛。

蘇澤跟董鳩來到新生處，找到了自己跟董鳩的名字后，來到了宿舍。

「很巧啊，一個宿舍呢。」

董鳩笑了笑:「那可真巧。」

宿舍里還沒人，董鳩和蘇澤兩個人開始選床位，董鳩看著蘇澤從包里拿出了類似指南針的東西，「你幹嘛呢？」

「測風水。」然後蘇澤便開始拿著這個左走右走。

「這個還有這個都很好，收拾吧。」

董鳩覺得他有些無語，但還是往蘇澤說的床位上走去。

這個學校宿舍環境不錯的，獨立衛生間，有空調，每人一張課桌和衣櫃，一個寢室四個人住，總體來說是很符合董鳩的心意的。

他們兩收拾的差不多了，另外兩個人才到來。

一個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

一個髮型是寸頭，看著就很正。

「你好，董鳩。」

「蘇澤。」

「你們好，我叫蘇素七。」

「哈嘍，馬志傑。」

簡單的打過招呼，便都個顧各的整理行李，忙了一兩個小時左右，馬志傑突然提議說要打遊戲。

「王者，來嗎？」

「可以啊。」

董鳩也沒有問題的點點頭。

「不好意思啊，我從來不玩遊戲的，遊戲會影響我學習的。」蘇素七扶了扶他的眼鏡框，對著董鳩他們說。

「書獃子。」馬志傑不帶一點嘲笑的意味打趣他。

「那我們上線吧。」

男孩子的友誼總是建立的很快，特別是有想同愛好的男孩子，建立友誼的速度只需要一場遊戲。

「別上別上，先發育。」

「打野切後排。」

「保孫尚香，保射手」

「啊啊啊啊我操，差一點。」馬志傑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摔，「不是，那個輔助怎麼玩的，保射手就贏了，有被氣到。」

董鳩笑了笑，退出了遊戲:「遊戲而已，不必在意。」

蘇澤也沒有說話，戴上耳機回到床上打算睡一覺，反正開學第一天也沒有什麼事情做。

徐笑笑的宿舍裡面也很融洽。不知不覺的她都已經大二了，也都是別人的學姐了。

「耶耶耶耶耶耶耶耶……」徐笑笑手機響了。

「哈嘍啊。」

「哈嘍。」

「學長有什麼事情嗎？」

「要不要出來吃個飯。」

「你還真挺準時，我每個學期一開學，你都找我吃飯。」

「人是鐵，飯是鋼嘛。」

「有空，那晚上見咯。」

徐笑笑掛斷電話，喊了一下庄婉儀:「婉儀，學長約晚上吃飯呢。」

「啊？據我一年觀察，葉嵐對你有意思。」庄婉儀火速的從自己的被窩裡面鑽出來來到徐笑笑的被窩裡。

「能有什麼意思。」

「嘖嘖嘖。」徐笑笑拍了拍庄婉儀的腦袋，「沒意思怎麼天天找你，他找你的頻率可超過了正常的學長和學妹了昂。」

「哪有，說不定是在約你，只是自己不好意思……」

「打斷，我可沒這閑工夫。」

「哈哈哈哈歡喜冤家也很好的。」徐笑笑挑了挑眉。

庄婉儀拿枕頭砸了一下她:「不好，一點也不好。」

葉嵐的確很幫助徐笑笑，上學期的期末論文也都是葉嵐幫著寫的，還得了一個A+，還有每次出門，葉嵐都搶著買單，讓徐笑笑和庄婉儀都覺得自己在白嫖，每年的什麼生日禮物，過年什麼的紅包也沒有落下，不會真像庄婉儀說的，他喜歡我吧。

徐笑笑想了想，最後還是得出了答案，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老家的學妹聊的來一些，得多來往。

葉嵐剛剛開始也確實覺得，徐笑笑和庄婉儀兩個人在外地也不容易，所以想著就多幫幫忙，也沒有其他的想法，後來他看到徐笑笑真的很溫柔，潛移默化的暗戀這顆種子就種在了他的心裡。

他記得他那天因為奶奶的去世，心情很沉重，整個人都悶悶不樂的，是徐笑笑跑過來問他，現在怎麼樣了，人要懂得生老病死這些可能沒有用的雞湯，但是他還是被感動到了，畢竟，每個人只會稍稍安慰一下，而徐笑笑卻安慰了好幾天，隔三差五的打電話來和他說笑話和他講電視劇，讓他轉移注意力，後來，他有一次發燒，也是徐笑笑在醫院陪著他的，他突然就覺得眼前的女孩子有這麼好，他應該好好把握機會才是，不能讓這樣的女孩子錯過，所以他開始頻繁的聯繫徐笑笑，找了各種理由變著法子約她出來，可是徐笑笑好像並不開竅，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追她。

遊戲的結束，董鳩也百無聊賴，躺在床上，盯著蚊帳頂發獃，他覺得徐笑笑的不在似乎有點不舒服，他拿出手機，切換了微信登錄界面，輸入了以前賬號的密碼，最後一個確定登錄他卻怎麼也按不下去，明明都下好決心了，就看一眼，看一眼不回就退了，可是到關鍵時候還是按不下去。

蘇澤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他就這麼看著董鳩，打開屏幕關了屏幕，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搶了手機，點了登錄，董鳩有些期待，也有些害怕，那個圓圈轉啊轉，明明也就兩三秒的時間，在董鳩心裡已經過了很久的那種感覺。

很遺憾的是，因為長時間的沒有登錄，登錄微信號需要驗證碼，可是他的那個手機早就已經停機了，董鳩搖了搖頭，笑了笑，可能這就是有緣無分吧。董鳩嘆了一口氣，然後躺下，打算睡覺，心裡有淡淡的失落感，眼淚也隨著臉頰劃到了枕頭上，啊？怎麼辦啊？我把她唯一的聯繫方式給弄丟，以後想聯繫也聯繫不到了吧。

突然蘇澤在床下面推了一把董鳩:「怎麼樣了那什麼。」

董鳩趕緊抹了一把眼淚，裝作沒事人一樣，把手機遞了過去。

蘇澤看完了也沉默了以後:「我們去把那個號買回來，就行。」

董鳩想了想說:「不用了，有緣分會在遇到的。」

蘇澤很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隨便你。」

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可這份難過得藏在心裡可能徐笑笑現在連董鳩是誰都忘了呢，記住一個人很難，忘記一個不重要的人很簡單。

董鳩意志消沉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也早早的起床，深吸了一口氣，不能在這麼消沉下去了，他是來讀書的，不是為了追愛的，而且以他現在的自身條件，誰和他在一起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他何必去禍害別人呢。

徐笑笑是一直沒有怎麼好好想過董鳩，但並不是代表她忘記了，只是她不想說出口，畢竟董鳩當初的不告而別真的太過分了，她實在想不通，好好的學生怎麼說退學就退學了。而且還屬於人間蒸發，根本找不到人，再說幫他解開這些問題。但是董鳩的好友她一直沒刪，她有直覺董鳩還再來找她的，所以她沒有刪除，還一直著，希望他有一天登上這個vx號，給她發信息，看到的不會是紅色感嘆號！

董鳩對於軍訓，因為平時的鍛煉應付起來還是輕輕鬆鬆的，也並沒有軍訓，他突然被教官點了一下名:「到！」

「聽不見，沒吃飯嗎，大點聲。

董鳩站的筆直筆直的:「到！」他大聲喊出來了。

因為再也沒有人會因為他膽怯不敢說話，去替他回答，像徐笑笑那樣，幫他說話，誇他唱歌好聽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了，唉，怎麼又想起了徐笑笑了，明明已經和她斷聯繫了一年多，怎麼卻覺得她還是無處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