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塢突山大捷
火月人的生活習慣似乎只要是天微微亮,就開始起床,他們的動靜雖然不大,然而還是把我吵醒,在地球上的時候,我可是有失眠的惡習,在這裡一點沒有改變,一旦被吵醒,休想安睡,見他們也陸續起身,我也勉為其難的起身。
嘴裡滿腔的臭味污垢,感覺牙齒貼著一層塑料膠,很是不舒服,我突然想起我已經快一年沒有漱口了,沒了早晨起床漱口的習慣,連這個都似乎忘記了。
我想去溪邊用手指沾水擦擦牙齒,實在不好受,本來這個時候還是酣睡的時間,我想差不多就五點半的樣子吧,很早,四周還沉迷在昨晚的疲累里,顯得寧靜而安逸。
一些軍士已經進入被燒的一乾二淨的大草坪,從我所處的位置不能發現被燒焦的鯨鯊海盜的屍體,心裡不禁有點犯疑。
踏在燒黑的茅草上,冒起一股股黑灰,地上已經有了不少的腳印,來至溪水邊,溪水上漂浮著一層茅草灰,這樣的水進口實在不敢冒險。
正在遲疑著要不要捧水清洗牙齒,見到高陵率領一干軍士返回來,個個面上露出喜悅的神情,完全沒有察覺他們個個臉上都粘著黑色的炭灰。
「火靈,大捷啊,大捷。」高陵嚷嚷道,神情甚是激動。
「如何大捷?」我已經料到結果,但還是需要他們的口中說出來。
「五十一具燒焦的屍體,五十九件刀劍,外加一條模樣像是狗的畜生,而我們不過死了五名兄弟,這不是大捷是大捷。」高陵對我的讚許溢於言表。
「五十一個人加一條狗算什麼大捷,大捷至少上萬的首級,上千的俘虜,這根本算不得什麼。」我謙虛的說道,然而笑容卻一直掛在臉上。
「這都是你火靈的功勞,首功是你火靈的,如果放在龍國邊境戰場,不說你連升三級,至少也是副總旗的位置,可惜我們火月軍就算斬殺敵人首級,也是無處申報戰功,實在可恨。」高陵開始還激昂,最後不免落寞了起來。
「這有什麼,只要我們安然無恙,高枕無憂,不愁我們不能等到明主,建功立業,躍馬天下。」我高屋建瓴的說道,神思也飛揚起來。
「是啊,建功立業,躍馬天下,總有一天能夠實現,只要我們還活著。」高陵被我感動了,附和道。
「高隊尉,高隊尉。」一名軍士手提刀獵豹般速跑過來,一邊焦急的叫到,似乎出了什麼大狀況。
眾人頓時心提到嗓子眼,驚詫的不敢多說。
「出什麼事了?」高陵不耐煩的問道。
「西面出現一隊不明軍士向這裡而來,距離此處只有三里的路程。」那名軍士喘著粗氣說道,說完一個勁的呼氣吸氣。
「準備戰鬥。」高陵抽出了腰畔的佩刀,其他軍士紛紛抽出刀劍來,一副大敵當前的戒備模樣。
遠遠的看去,那隊軍士差不多有四五十人的樣子,正急行軍的朝著這邊而來,遠了還看不清模樣,越來越近的時候,發現他們很像火月軍其他的同伴,不知道是誰叫道:「好像是我們的人。」
「是我們的人。」漢詩體眼尖,確認道。
「最前面的好像是總旗。」大山說完,眨了眨眼。
說道總旗,我不禁凝目望去,最前面那矯健身影的壯漢,氣勢非凡,當我們這邊的人現出身影不再隱藏,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那虎目竟然是銳銳發亮似的。那的確是一對炯炯有神,很特別的眸子,讓人看了永生難忘。
我們的總旗大人算得上是一個美男子,很難想象猛虎野獸般壯漢的火月人中能生出這等的美男子來,那分明的稜角有如雕塑般冷峻,流暢的輪廓恰到好處,不多不少,多一分則多,少一厘是少。
「總旗大人,你怎麼來了?」高陵激動道,心裡大為感動,這麼大隊人馬總旗大人特意來馳援他們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這邊大火滔天,本旗怎麼能不來查看呢,還以為你們遭到伏擊,特來馳援。」總旗開始注意到我這個陌生人。
「不是我們遭到伏擊,而是我們伏擊了鯨鯊海盜,殺敵五十一人,外加一條惡狗。」高陵喜悅不禁的說道。
「哦。」總旗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驚訝的道。
「這都是我們新加入的火月族人火靈兄弟的功勞,」高陵引薦我道,「總旗,這位火靈兄弟可是智勇雙全,就是他用火攻計策,將鯨鯊海盜將近六十人的隊伍幾乎全部葬身火海。」
「你就是那個身高超過兩米,救了高陵,又指出食物下毒的火靈,」總旗不動聲色的說道。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反對,這位總旗還有話說。
「昨晚又施展計策,殺了鯨鯊海盜五十一人,外加一條惡狗。」總旗的聲音里終於聽出了不可思議的味道。
我琢磨著,暫且看不出總旗的喜怒哀樂,保守的說道:「都是大夥的功勞,不敢居功自喜。」
高陵已經等不及為我讚許道:「總旗,火靈的確是智勇雙全之人,不僅懂得調度人馬,而且善於分析敵我形勢,熟識陷阱布置,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何況又是我火月人的族人,還請總旗能夠不計身份之嫌疑,兄弟相對。」
「經此一戰,誰還懷疑他呢,你且說說他的計策如何了得。」總旗明顯的心情很好,一掃臉上的陰霾。
一邊向著燒焦的屍首走去,高陵一邊介紹昨晚戰事情況與準備工作,當說道我事先欲知鯨鯊海盜會來偷襲,很是萬分震驚,不可思議,對我的讚許也是不吝嗇辭彙。
高陵將戰事是說的神乎其神,不可描摹,說我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反正有什麼讚美的話都說了出來,彷彿我是一個完美的軍師,現世的救世主。
最後,總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跟我說:「跟我回火月營地。」這樣做的目的當然還有將我調開這個重要的地方的緣故,第一次見面就算我表現的再怎麼了得依然消除不了我的嫌疑。
他的語氣顯得低沉而消極,帶著央求的口吻,和不確定的氣息,這讓我陷入狐疑。
我心中氣悶,不怕事,問道:「敢問這些天,總旗大人所為何事不在火月營地,似乎所遭遇的極其困苦,不妨說來聽聽。」
總旗盯住我看了老一陣,最後說道:「實話告訴你,本旗這次是去東海郡城要糧餉去了,軍需長史用天災給打發了,最後軟磨硬泡才要到十個袋子的粗糧,別無他物,這十個袋子的粗糧省吃儉用最多能夠支撐半個月,半個月過後,我們就只能餓肚子等死。」
「困擾總旗的是最基本的吃的問題,這確實是一個首當其衝的最重要的問題,總旗您就沒有一點法子嗎?」我沉思著堅毅的說道。
「沒有,一點法子也沒有,我們只能餓死在這極東關。」總旗嘆氣懊惱的說道。
「聽說火月人是王都被派遣到此處駐守,抵抗鯨鯊海盜,難道王都的族人都不設法相救,不管你等死活?」我還是想從總旗的口中確認一個事實。
「本旗派出去兩個假死人回王都求助,已經大半年了,可是一點音訊也沒有,估計是那個君侯從中作梗,不能希冀有何助益。」總旗一五一十的跟我念道。
「王都無望,可從東海郡下手,為何早先不用重金賄賂,收買東海郡權貴,錢帛可動人心。」我建言說策道。
「這又從何下手,誰敢冒著危險得罪那位權重位高的君侯,得不償失的事沒人肯做,沒人敢做,那位君侯可是放出風聲了,誰敢幫助火月人,誰就是他的敵人,所謂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總旗悲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