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因為你別無選擇
013、因為你別無選擇
事到如今,鳳天瀾饒是再怎麼機靈,這個時候也徹底綳不住了!
「你,混蛋!」
她雙頰漲紅,一聲嬌斥,揚手就朝著面前的男人臉上扇了過去。
特么的!
算賬歸算賬,你吃姑奶奶的嫩豆腐是幾個意思啊?
只不過,那一巴掌還沒扇到容湛的臉上,就被他一把握扣住了手腕。
男人的體溫很低,鳳天瀾甚至有一種自己右腕就要被凍傷的錯覺。
「知道欺騙本王的人都是什麼下場嗎?」
兩個人靠的太近,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危險。
那微涼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成功的讓她後頸爬起一排粉色的粟米。
鳳天瀾咬牙掙扎,可根本就沒辦法掙脫他的禁錮。
只能倔強的揚起小臉,「我從未欺瞞過殿下!」
當然,僅限於穿越之後。
話音才剛剛落下,鳳天瀾突然感覺到按住自己小腹的手一重。
緊接著,好似有一股細微的暖意在下腹的丹田處緩緩升了起來。
容湛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眸色愈發冷冽:「本王用心頭血養護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玄衣花,現在就被困在你的丹田內。你卻大放厥詞說要完璧歸趙,還敢說從未欺瞞?鳳天瀾,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什麼?
鳳天瀾一驚: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她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就突然感覺到下腹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她低頭一看,發現容湛貼著自己丹田的右掌上正凝聚著一股淡紫色的內力。
他,是想強行從自己體內將玄衣花取出來嗎?
容湛掌心往後一撤,鳳天瀾便覺得五臟六腑都開始翻江倒海。
體內的血氣也開始紊亂,四處亂竄。
不消片刻,她渾身都冒出了冷汗,整個人濕漉漉的,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眼看著鳳天瀾的面色越來越晦暗,容湛突然發現自己快要感受不到玄衣花的靈力了。
「該死的!」
容湛眸色一寒,瞬間將右掌收了回來。
鳳天瀾只覺得腹部一松,整個人如同凋零的落葉,摔到了地上。
體內翻江倒海的痛感消失了,她撐著虛軟的身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鳳天瀾不傻,甚至可以說是很聰明的。
一看容湛的反應,就知道那個什麼勞什子玄衣花肯定沒辦法強行剝離。
冷汗,一滴滴的滑落,綴在她濃密卷翹的睫毛上。
鳳天瀾伸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抬眸看向容湛:「殿下,我若死了,玄衣花自然也活不成。國公府一百零八條人命栓在我一個人身上,我又怎麼會欺瞞?」
她艱難的爬了起來。
雖低眉順目,表情卻冷靜篤定:「既然今日我敢來,就代表我有我的底牌。」
容湛眉間怒意未消,只冷冷的盯著她。
倒要聽聽,她是不是能憑著那張嘴就說出個天花亂墜來。
「殿下用心頭血養護玄衣花,為了不過就是治好紀皇后的眼疾。如果,這件事我能辦呢?」
容湛眸光微凝,他蹙眉盯著鳳天瀾。
那冰冷的目光好似要穿透一切,探到她的心底,「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鳳天瀾的語氣里,又帶了幾分篤定:「我說,如果我能治好紀皇后的眼疾,那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你不但不能摘我的腦袋,也不許動國公府分毫。」
此話一出,花公公臉色驟然一變:
這個鳳三簡直就是狗膽包天,竟敢跟殿下談條件?
殿下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跟他談條件,拿捏他。
鳳三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啊!
就在花公公準備替鳳天瀾默哀的時候,卻見容湛突然開口:「本王憑什麼相信你?」
一聽這話,花公公差點沒驚到下巴脫臼。
王爺這是怎麼了?
平日里若是有人膽敢對他如此不敬,早就扔到亂葬崗喂狗去了。
而今,他竟然對一個鳳三如此寬容。
實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鳳天瀾一聽這話,便知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她咬牙,勉強站了起來,「就憑我娘是鬼手天醫的徒弟;就憑我鳳天瀾貪生怕死,捨不得脖子上這顆腦袋;就憑……王爺你除了相信我之外,別無選擇!」
容湛冷著一張俊臉,就這麼看了鳳天瀾半響。
雖然因為剛才那一番遭遇,她已經虛弱到了快要站不穩的地步,可那背脊依舊挺得筆直。
那雙清澈見底的眸子里,是他從未見過的堅毅和不屈。
「嗤!」
上一秒,還綳著臉冷若冰霜的他,突然眉眼一彎。
頃刻間,原本還天寒地凍的天氣似乎也因為他這一笑,而變得春暖花開。
就連鳳天瀾都差點沒被這一抹笑容閃到了眼睛。
「好……」容湛輕輕掩唇,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邪佞和冷意,「那本王便再陪你玩玩。若你能治好紀皇后的眼疾,我便讓你的腦袋好好的在脖子上待著。可……若你膽敢戲弄本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鳳天瀾心裡咯噔一沉,連忙垂下眸子,生怕自己露出一絲心虛和怯意,「瀾兒不敢。」
容湛淡淡抬眸,掃了花公公一眼。
花公公連忙會意,快步走到鳳天瀾的身側,「鳳三小姐,請隨我來。」
瞧瞧,這才多會兒功夫,稱謂和態度都變了。
剛剛,他可算是瞧出了這女人的厲害了。
短短一刻鐘的時間裡,幾次讓未央王起了殺機。
又幾次讓他將殺念扼殺在搖籃之中。
這個鳳三,絕對不簡單。
鳳天瀾緊緊的跟在花公公的身後,恨不得自己背後能夠長出翅膀來,這樣才好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
因為,即便是不回頭,她也能夠感覺到身後那道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當花公公和鳳天瀾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拐角之處,容湛嘴角細微的笑痕也逐漸隱去,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偷聽了這麼久,可還滿意?」
話音落下,遠處悠揚的笛聲夏然而止。
伴隨著輕且淡的笑聲,一道淺灰色的單薄身影緩緩的從八角亭的后側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