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大逃亡(上)
黑暗漫無邊際,狂風暴雨肆虐橫行。
公海上,黑色的海浪洶湧起伏,海天之間不時有電閃劃過,偶然能帶來一刻的白亮。
一艘巨輪破浪行進,船艙中透出的無數亮光在暴雨中鋪出一條條直線,最後消失在十幾米外的遠處。
砰砰······
忽然,連續的槍聲響蓋過了海浪的咆哮,不多時,就見搖晃不定的巨輪甲板上出現了三條飛奔的人影。
三人倉皇逃奔中,就聽到其一女聲喊道。
「隊長,你帶上獵物先走吧?」
說罷,她把一個金屬筒狀物件拋到另一人手上。接到獵物的人影低頭看罷,大聲喊道。
「不,一塊兒走。」
說話間,暴雨般連續的槍響傳來,只見三人身後大批的追兵尾隨跟至,此時,天際一抹微弱的亮光忽明忽暗,就見那隊長手指一抹白亮大聲喊道。
「直升機來了,銀河,耀輝你們趕緊走。」
此時,密集的子彈在暴雨中劃過無數條長線,就見三人急忙趴在地上,用手勢溝通。
忽然,一直未曾說話的第三條人影迅速滾到一旁,只見他迅速拔出手槍連續點射,遠處當即就有六人倒地不起,慘叫連連。
這時,前來接應的武裝直升機接近,吊索也已經垂下,而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男隊友調轉槍口,朝那隊長瞬間點出兩槍並朝那同伴女子大聲嚷道。
「銀河,帶上獵物走。」
眼前的一幕頓時讓那女子萬分吃驚,就見她飛快來到隊長身旁將其抱起,扭頭指責那開槍的人影道。
「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夥伴呀,你個混蛋。」
說罷,她掏出寒光四射的靴刀朝其人沖了過去。
忽然,直升機上噠噠作響,無數呼嘯的雨線飛向了手拿靴刀的女子,頓時血水四濺,整個人影也歪倒在忽然滂沱湧來的駭浪中。
「不!」
朝同伴開槍的男子撕心裂肺的大喊,手上槍口調轉啪啪幾次點射將直升機上開槍的人射殺,隨即就見其人翻滾到隊長身旁,他將獵物撿起后縱身跳入驚濤駭浪之中。
此時見到大勢已去,天際的武裝直升機爆射出兩條火光,隨即急忙掉頭飛走。
這時,火光已經撞上巨輪,頓時爆炸聲連連,巨輪的身影也在猛烈的爆炸聲中搖搖欲墜。
甲板上,身中兩槍的隊長忽然驚醒,看罷周圍的慘狀繼而發出冷笑,這時的他臉色蒼白,原本俊朗的臉龐也被臂膀上的痛楚扭曲,之後他勉強翻過身來,右手中緊握充斥綠色液體的注射器朝自己肩膀猛的扎了下去。
「這麼恐怖的東西,我情願讓他和我長眠於海底,這也不算是任務失敗吧。」
說罷,翻身滾入陰寒的海水中。
遠處,一艘小艇上,一條人影遠望下沉的巨輪,猛然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隨即對身後說道。
「走吧。」
此時,天際的一道電光讓他的臉孔忽然清晰,他就是之前朝同伴開槍的那名男子。
深海中,一艘潛艇悄然游過沉船。
船艙中,一名士兵迅速扭頭彙報。
「長官,發現跟蹤目標。」
聽到其人彙報,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隨手一擺說道。
「先救人吧。」
鏡頭轉至未知陰暗的所在。
一條略顯肥胖人影正大發雷霆,隨即他將空空如也的金屬筒狀物猛摔到地板上。
「這就是我讓你取來的東西嗎?啊?梁耀輝,你跟我解釋呀?啊?」
不遠處,一條人影戰戰兢兢,渾身的水滴噼啪下落有聲,他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吃驚,兩條一字濃眉也上下跳躍,眼球飛快擺動,口中白牙緊咬嘴唇,乃是細想的模樣,不多時,他思想完畢后迅速回答。
「當時情況複雜我沒來得及查驗,不過您請放心,我一定會把東西拿回來。」
說罷,他轉身要走,忽然就聽背後肥胖的人影說道。
「等等,你,你小心點兒。」
A國城郊一處海灘上。
慵懶的海水一次次的爬上海灘,隨即又很不情願的被海浪帶走,放眼四周,一夜的暴風雨將四下里沖洗的乾淨,鬆軟的沙灘上不時還有硬殼軟體的海生物爬來爬去,神情極是悠閑,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海天一色,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沙灘上少了遊人戲耍的身影。
近日來,A國政府廣發了全國範圍的禁令,並且開始著手盤問調查他鄉異國的遊客及商人,平素里熱鬧的海灘也隨著各項禁令的發布而冷淡,距海邊較遠的椰樹林中,不時還有荷槍實彈的巡邏兵隊伍走過,等這些兵士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附近的漁民才敢大膽下水網捕海魚維持生計。
此時,一條漁船正在靠近淺灘礁石群的地方撒網,由於當地居民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就算是遠處忽然有部隊巡邏艇來到,最多也是對他們大發一頓牢騷后就離開了,兵民相處久了彼此間也有了一種微妙的友誼,只要不是天塌下來,他們就依舊如故。
不過老漁民也聽到了一些傳聞,而他手裡也正有一張附帶近照的大國通緝令。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連條小魚都沒有。」
一漁民老伯唉聲嘆氣,幾次撒網下去都沒能撈到一條小魚,無奈之下他隨手掏出煙捲,不多時便一番吞雲吐霧,無聊的朝四周環顧,忽然,礁石上的一條人影映入眼帘。
此時,老漁民再度四周環顧,眼見沒人在附近盤旋,隨即將漁船慢慢靠近礁石群,他當時心裡所想無非不過是從這死鬼身上弄點值錢東西,然後再將他扔回到海里餵魚,誰知老漁民剛碰到其人腕上的一串首飾,忽然此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輕聲求救。
「救我,救我,要多少錢都可以。」
私心雜念作祟的老漁民聽到說話,急忙獅子大開口。
「五千塊,少一個子兒你也別想讓我救你,誰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害我擔驚受怕的,聽見了嗎?」
礁石上的人此時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眼皮眨兩下就算是同意了,當老漁民將其人翻過身來,一張熟悉的臉孔躍入眼帘。
三日後,平民區一處簡陋的民房內,收音機正不知疲倦的播頌當地居民為抗議政府實施宵禁海禁帶來諸多不便的示威遊行狀況,突然,幾聲槍響從收音機里傳出,緊接著就聽到人們騷亂的吶喊,採訪記者也不止一句的重複。
「地方政府開槍警告遊行群眾了,看來他們要採取措施了。」
緊接著,又是幾聲槍響傳出,頃刻間信號中斷,唯余不連續的沙沙聲。
此時,床上靜卧的病人忽然起身,一旁打盹的老漁民聽到動靜急忙睜眼看去並快速起身道。
「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救你的啊,你可要說話算數呀!」
聽罷其人的貪婪說辭,病人點點頭。老漁民才又繼續問話。
「對了,你叫什麼呀?」
「我叫,我叫,我叫什麼呀?」
病人搖頭苦思,無奈根本記不起任何事,無奈之下只好託詞道。
「我叫光寒,日前我搭乘的客輪出事了,謝謝您相救,對了,我之前答應過給您多少錢來著?」
「五千,少一個子兒不行。」
老漁民伸出五個手指提醒,嘴上也刻意把五千兩個字拉的老長。
「好好好,答應你就是了。」
「對了,你身上怎麼會有槍傷?客輪遇到劫匪了?不過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這種事情其實也正常,都是混口飯吃,都不容易呀。」
「您老倒是想得開。」
說罷,他仔細查看身上的傷口,神色忽然驚訝,話說傷筋動骨非一百天不愈,而此時肩臂上的槍傷早已癒合結疤,他當即暗暗慶幸自己的好運,卻仍然想不起來究竟發生過什麼。
忽然,屋外空中有戰機呼嘯而過,屋頂立時落下不少灰塵,阻斷了視線,此時的老漁民倉皇的爬向床底,而光寒卻奪門而出,隨即四下張望。
天際,百餘架戰機也從遠處掠近,呼嘯著沖向海天相接的遠極。
「大國之間關係不一向很融洽嗎?這算怎麼回事兒?演習?」
思想間,屋內的收音機忽然有了響聲。
「各項禁令時間大概要維持三周左右,請各位市民耐心等待。」
聽到屋外恢復平靜,老漁民從這才床底下露出半個頭,看罷四下里沒事才站起身隨手輕拍衣衫上的塵土,此時,那張通緝令忽然從衣兜里掉出並緩緩落地。
看罷地上紙張上的字跡,老漁民的眼神忽然狠辣,就聽他自言自語。
「這可是幾十倍的價錢呀,賺了。」
說罷,他將通緝令收起,轉身向屋外走去。
室外,光寒還在失憶的煎熬中,當老漁民走過他身旁的霎那,他也只是扭頭看了一眼,然而沒想到的是,老漁民沒走幾步便掏出通緝令朝遠處巡邏的隊伍大聲喊叫。
「那個人在這兒,你們要找的人在這兒。」
聽到呼叫,九名巡邏隊員快步跑來,剩餘一個用對講機大聲呼叫。
「發現可疑人,請支援,請支援。」
此時,九名巡邏隊員已經將光寒圍在中間,黑洞洞的槍口也對準了他的頭,就聽其一隊員大聲喊道。
「趴下,雙手抱頭,速度。」
光寒不知所措,他驚訝的看著周圍的持槍者,當視線掃到眾人制服上徽章的時候,零星散落的記憶此時卻忽然一閃。
視野里只有那枚徽章,就聽佩戴徽章的一名男子說話。
「任務如果成功,你就是A國的功臣,一旦失敗,你就會被通緝,被當作恐怖分子殺掉,明白了嗎?」
此時的他腦中劇痛難忍,忽然瘋野似的狂叫,周圍的巡邏隊員見狀依舊大聲的吼道。
「蹲下,蹲下。」
九名巡邏隊員邊喊邊將包圍圈縮小。
忽然,假裝要蹲下的光寒猛一抬頭,右手食指瞬間插入其一巡邏隊員所持槍支的扳機后側,而左手直接從其人腰間拔出隨身的匕首,眨眼便橫在其人脖頸處,就聽噠噠的連射聲響,外圍的八名巡邏隊員隨即倒地慘叫連連。此時被劫持的巡邏隊員大聲求饒,無奈頭腦混亂的光寒早已沒有耐心,就見他左臂一縮,血霧頓時噴出,巡邏隊員當即倒地不停的抽搐。
遠處,方才的留下求援的巡邏隊員見到這場景,立時扣動扳機瘋狂掃射,倉皇間,貪婪的老漁民被射殺,而光寒卻隨手將匕首拋出,快如電閃的飛刀眨眼貫穿那巡邏隊員的胸腹,之後緊緊釘到二十米遠處的椰子樹上。
這時,遠處警笛聲響起,光寒看罷倒在血泊里的眾人,同時驚訝自己方才霎那間的能力,半響后才飛快的跑向遠處。
前來支援的警隊此時也有人發現了光寒的蹤跡,但他們卻膛目結舌一臉的驚訝,視野中,狂奔中的光寒身形如猿猱般靈活迅疾,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眾人眼底。
就算光寒跑動速度再快,空中偵察的直升機已經捕捉到他的蹤影,機上一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端起狙擊步槍隨性砰砰點射。
呼嘯的子彈劃過直線,所到之處無不狼藉,一名無辜的路人腿部被擊中,頓時折成兩段,鮮血直流並大聲的慘叫。
隨著機身壓低,狙擊手換彈完畢當即就要再度射擊,忽然,狂奔的光寒一躍中空,回身將手中匕首拋射。
匕首的犀利遠超所有人想象,子彈一般的飛刀穿透防彈玻璃,正中駕駛員的腦門。
直升機失衡,轟然墜地,火光衝天,附近的居民有很多人前來圍觀,這也為光寒的逃跑創造了十分有利的條件。
一路逃亡,身後的追兵緊追不捨,數小時后竟然達到了幾百人眾,面對一路上的圍追堵截,為防止更多的無辜平民傷亡,光寒毅然捨棄了進入鬧市區求生的念頭,轉而向西跑入深山老林中躲藏。
雖然他記不起自己經歷了什麼可怕的大事件,但是身懷的各項格鬥搏殺技巧卻不曾消失,這些東西變成了此時求生的工具,而他身後追兵的噩夢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