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大結局（七）

城郊外，一處極為隱蔽的地牢內，福王昏迷不醒。

宋井顏帶人找到時，他還扶著額頭迷糊的問：「皇嫂？」

「福王殿下清醒清醒，我們回城。」

福王懵懵懂懂的跟著宋井顏上了馬車，一路直奔皇宮。

路上，吃過宋井顏拿給他的解藥后，福王混沌的大腦才終於在一路狂奔中清醒過來。

方知宮裡出了事。

宋井顏聽從東籬的意見，帶上段劍、林嵩等人，一路帶上兵馬四處尋找福王殿下的蹤跡。

以至於當宋井顏帶人衝進曾經的太子府時，徐側妃等一眾後院妾室俱驚恐在原地，危機之時，哪裡容得她多解釋，即使有時間，她也不願意與夜孤城的女人們解釋。

府中無人，她又讓人擄來府中知情的下人，從他們隻言片語之中推測福王的去處。

然而屢屢碰壁，偌大的皇宮卻找不到一個人。

幸好，城門令一員守將想起一件事，前日晚關城后，六王府一架馬車曾奉皇命出過城。

福王捏著額角：「這麼說來，本王一直跟假冒的皇兄在一起？」

「也不能完全這麼說。」

福王抬頭，一臉疑問。

夜孤城和東籬之間的關係，並非三言兩語能說的明白，但兩個人的確是同胞兄弟。

福王雙手交握，不知在想什麼。

宋井顏看著他，也沒多說什麼，如今還是要先趕回皇宮要緊。

不久，車馬已離宮門不遠，沿途肅殺的氣息越發濃重，福王的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皇嫂，他……」

「你說誰？」

福王搖了搖頭，「沒什麼。」

宋井顏又深深看了他兩眼。

「希望父皇平安無恙。」

「嗯。」

——

殿內，手足相爭。

殿外，生死對決。

兵戎相見，廝殺之聲不絕於耳，坐在降神身後的景隆帝，恍惚一瞬間回到二十多年前，雨夜之中的景王府。

一切恩恩怨怨，皆是當年他犯下的錯。

夜孤城以一敵二，漸漸勢弱。

降神緩過神來，便助東籬一臂之力，終於將局勢扭轉過來，令夜孤城元氣大傷，一時不能再有何舉動。

東籬和降神也因法力耗損，雙雙跌退，身負重傷。

雙方一時之間僵持在大殿之內。

夜孤城目光陰鷙，只覺東籬所作所為甚是可笑。

「你救他有什麼用呢，他已經油盡燈枯回天乏術，我已經放你一馬了，你卻對我咄咄逼人？」

降神聽不下去，冷眼掃過去，「夜孤城，明明是你自己自尋死路，如今還把過錯往別人身上推？」

「笑話！」夜孤城冷笑，「我自尋死路，我閑的嗎？」

「那你以為呢。」降神失笑道：「你天天尋你兄長的不是，你何曾想過自己的不是？」

「少在那放屁！你懂什麼？」

降神一掌擊出，夜孤城噗一口鮮血噴出，眸中冷光迸射。

反手打出致命一擊，卻被東籬一個閃身擋了下來。

「夠了！」東籬沉聲喝道。

「嗤！」夜孤城。

「哼！」降神。

殿外，逞凶行惡的猛獸也因眾人圍剿而匍匐在地，哀鳴不止。

夜孤城眸光一沉，一聲哨聲響起。

外面的人只覺眼前一花，一道龐大的身影衝進大殿之內，回過神來，大家才想衝過去救駕。

可惜大殿內所有的殿門在同一時間嘭嘭嘭全部都關上了。

等他們上前時，只聽得裡面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傳出：

「殿外候命！」

是景隆帝的聲音。

眾人腳步止與殿門前，面面相覷。

不久，宋井顏帶著福王殿下急匆匆趕來，便見所有人竟然都在大殿外守著，不由上前詢問.

宋梁：「皇上和殿下他們在裡面。」隨後搖了搖頭。

示意是皇上不讓輕舉妄動。

宋井顏皺眉。

福王殿下一瘸一拐上前問道：「宋將軍，父皇可還安好？」

「福王殿下放心，太子殿下在裡面。」

福王愣了下，「哪個太子殿下？」

這一句話出口，眾人都愣了。

福王腳步堅定走上去，跪在殿門前，沉默片刻，穩定慌亂的情緒對裡面的人說道。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請恕罪！」

「皇兄，東萊愚笨，不知你心中委屈，可逼宮弒父有違綱常人倫，收手吧。」

宋井顏站在他身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殿下？」

夜孤城在裡面，起初聽見福王那些憨話只覺可笑，接著聽見宋井顏的聲音，臉色卻變陰沉起來。

東籬手握利劍，劍眉皺起。

「沒事！別進來。」

夜孤城笑了，「為什麼不讓她進來？」

說著，手臂抬起虛晃。

福王面前的大門應聲而開。

福王回頭看了看皇嫂。

「顏兒！」

宋梁情急之下喊住女兒。

宋井顏回頭給了宋梁一個安撫的目光，「爹，沒事的。」

有事沒事，誰會知道？

裡面有個瘋子和一頭畜生！

宋梁心焦如焚。

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宋井顏和福王相攜進殿，殿門在他們身後再次關上。

進來后，兩人才看清景隆帝身旁正卧著一隻兇猛無比的異獸，二人倒抽一口冷氣。

福王想要上前，被宋井顏一把拉住。

她看了看左邊的夜孤城，又看向右側的東籬和降神。

東籬目光沉沉的望著她，平日熠熠生輝的眸子此刻盈滿擔憂之色。

福王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跪到景隆帝身前。

宋井顏深吸一口氣，面向夜孤城。

「我們從荒蕪之野把老魔王接回九幽宮了。」

夜孤城寒眸大睜。

「你說什麼？！」

「我說，我和殿下把父王接回魔宮了。」

夜孤城身上的邪氣陡然大盛。

「顏兒，小心！」

宋井顏面前一花，東籬高大的身子擋在她面前，將她護在懷中。

東籬回手一擊，夜孤城胸腔受挫。

東籬沉聲警告道：「你若再傷她，我定廢了你。」

「終於肯承認你對我欲除之後快了？」

東籬只覺對牛彈琴，不願理他。

夜孤城的視線掃向景隆帝，「那老東西既然還活著，你們就應該知道我是誰了。」

說完，不待回應，他又盯著景隆帝發問：「如今我們都聚在這了，你要不要也告訴告訴他們，當年景王府的夜裡發生了什麼，而我究竟是誰？二十多年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來討個公道有何不對。」

景隆帝臉色一片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