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夜娜的追蹤
當單昔璇謹慎地前往東海路路尾檢查時,才發現東海路路尾的花朵也出現了開始乾枯的現象。
因為知道花朵的重要性,單昔璇不得不把這件事偷偷告訴宮正勛。
少年一聞,立刻前往墳場摘取新的花苗,跟單昔璇一起前往第五個種植點——西堤。
西堤,圍繞著市中心的一條河,比對面的東海路繁榮得多。而宮正勛卻偏要選擇人氣旺盛的書店旁邊為種植點。
宮正勛把小心翼翼地保護的花苗交給單昔璇,微微翕動薄唇,呼出彷彿封閉已久的聲音:「你種吧。」
「為什麼?」單昔璇驚訝地凝視著宮正勛,在心頭洶湧的慾望讓她不禁衝動地問道;「我們的合約是不是還沒有解除?」
宮正勛沒有正眼看她,只是冷冷地諷刺道:「你已經交了男朋友,不是破壞了合約的條約嗎?所以合約早就在你吻司辰那一刻解除了,不過花苗是你種的,它擁有你的氣息,所以你得堅持到底。」
「只是這樣嗎?」單昔璇緊緊凝視宮正勛,眼裡彷彿散發著不安分的渴望。
「不想聽難聽的說話就趕快種吧。」宮正勛別過身去,狠狠地打破了少女最後的希望。
單昔璇緊緊抿著唇,壓抑住反覆蕩漾的心情,把花苗小心翼翼地種在書店旁邊的巷子口的一條縫隙裡面。
「種好了。」單昔璇緩緩站起來,望向宮正勛的一刻,少年已經冷冷地走開了。
單昔璇抿無奈地跟隨著少年的腳步,極力思考,欲尋找一些可以打破僵局的說話,某些問題在腦海翻滾已久,卻一直無法脫口。
「失火了!那裡好像失火了!」突然,街上突然傳來路人驚駭的叫喊,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二人同時望向不遠處的街道,半空竟然冒出了一條濃煙!
「去看看!」二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對方,吐出同一句說話。見狀,二人不禁揚起自信的微笑,同時拔腿,跑向濃煙冒出的地方!
突然冒出濃煙的地方,竟然是環城路口,熟悉的地點讓二人也坦然失色。因為這是二人第一次一起種植的地方,也就是第三個花苗種植點。
無辜的老房子突然起火,單昔璇彷彿無法冷靜思考,衝動的身軀由不住撲入正在冒火的房子!
「呀!單昔璇——」見狀,宮正勛坦然失色,立刻跑上前,欲拉住衝動的少女,卻無法在短短的路程追上她的腳步!
宮正勛掃了房子一眼,只見火勢旺盛,單昔璇居然毫無準備地闖進火場,肯定凶多吉少!一想到這裡,擔憂如焚的少年再也無法按捺,不顧一切地跑進房子!
熾熱的能量從四面八方衝過來,緊緊壓抑著脆弱的身軀。宮正勛無法抵擋這些強勢的攻擊,只能下意識後退,退回一個稍微安全的地方。
焦急如焚的少年不禁激動地搶過旁人的水桶,一邊拚命往火場澆,腦袋一邊拚命尋找拯救單昔璇的方法。
眼見火勢好像越來越大,按捺不了幾秒鐘的宮正勛不禁把水澆在身上,嘗試再次闖入火場!
熾熱得欲把人燃燒的力量,讓薄弱的軀體無法再進一步,絕望得撕心裂肺之際,一個瘦削而有點矮小的影子竟然抱著一個嬰兒跑出來!
「單昔璇!」宮正勛不顧可能會吸入濃煙的危險,也沒有確定模糊的視線里的影子是否單昔璇,便忍不住隨著心裡的渴望嘶喊而出!
熟悉的影子漸漸滲入朦朧的視線,虛弱不堪的少女抱緊懷裡嬰兒,彷彿費盡畢生的力氣,一步一步,拚命往前行。
看見熟悉的少年近在咫尺,單昔璇立刻遞出手裡的嬰兒。宮正勛迅速伸出雙手,把嬰兒傳遞到身手的人手上,再冒險地踏進一步,一把將快要倒下的少女抱起來,猛地逃出危險的火場!
來到安全的地方,宮正勛帶著興奮的期待低頭之際,才發現懷中少女已經閉起了眼睛。
「呀!單昔璇!」宮正勛坦然失色,立刻將單昔璇放在地上。
來不及等待水源及思考,心忙意急的宮正勛由不住猛地低頭,輕碰上單昔璇的櫻唇,將渾身氣息傳進少女的體內。
強烈的氣流漸漸滲入喉嚨,莫名的電流輕輕劃過大腦神經,讓單昔璇不禁用力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細小的視線範圍彷彿發現了一張張皇失措的俊臉,正在起起伏伏地貼近,那雙唯美卻邪惡的瞳孔,彷彿蕩漾著淡淡的濕潤。可是脆弱的意識沉沉昏迷,讓人無法辨認眼前真偽。
寂寞的醫院,籠罩著消毒藥水的氣味。濃烈的反感,令昏迷的靈魂緩緩醒來。
單昔璇從黑暗中睜開眼睛,第一件看見的東西卻不是雪白得令人害怕的天花,而是一張熟悉而親切如陽光的俊臉。
擔憂如焚的少年猛地握住單昔璇的縴手,用力吸了一口氣,吐出彷彿壓抑了好幾年的恐懼:「昔璇!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足足一天,醫生老是說你沒事,我卻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醒來!幸好沒事!幸好你沒事!」少年低頭,激動的薄唇輕輕伏在少女的手背上,給以單昔璇溫柔的呵護的同時,也安撫了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臟。
溫柔的俊臉卻打破了單昔璇腦海里薄弱的回憶,但莫名的期待讓少女還是忍不住游移視線,欲確認那回憶是真實的。
當單昔璇的視線游移到門外時,突然與一雙熟悉的瞳孔對視,四目交接的一刻,宮正勛霍然轉身,二話不說地離去了。
宮正勛的冷漠讓單昔璇也稍微冷靜了一些。少女別過頭來,壓抑住心臟的酸痛,非常用力地讓自己平定下來。
越是想抹掉的畫面,卻越是根深蒂固。單昔璇下意識回憶著一幕幕事發的經過,由景程步行街,到東海路路尾,再到南橋路口,為什麼這些地方會如此熟悉?花苗的種植點陸續發現意外,這只是巧合嗎?
單昔璇抿了抿唇,再抬起疼痛的腦袋,向侯司辰請求道:「司辰,你幫我去火災的地方看看,火災的附近是不是有我種的花苗?花苗是否安然無恙?還有,這次火災有沒有人受傷啊?」
侯司辰輕輕壓住激動的肩膀,揚起溫柔的微笑,淡然地說道:「在你昏迷的時候,正勛已經讓米米去查看你說的這兩個問題了。首先,你種的花苗沒事,不過就像前兩棵一樣乾枯,而昨天的火災沒有太大的傷害,只是你救的嬰兒吸入了濃煙,要住院觀察。」侯司辰抿了抿唇,彷彿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沉默。
「司辰,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沒關係的,告訴我吧!」單昔璇心藏擔憂,所以一眼便看穿了侯司辰隱瞞著什麼令人擔心的事情。
侯司辰自知無法隱瞞,惟有放輕聲音,語帶安慰地說道:「嬰兒的脖子上出現了跟之前兩個受害者同樣的斑紋,不過嬰兒並沒有危險,你放心吧。」
單昔璇沉重地點了點頭,卻又沉默下來,腦海不禁浮現了剛才的問題。
侯司辰輕輕摸了摸少女的小腦袋,甜美地笑說道:「昔璇,你還是病人,所以不許想太多哦!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吧,吃了東西然後就好好休息一下。」
單昔璇揚起欣然的微笑,點了點頭。
眼見侯司辰離開,單昔璇隨即變回一個壞小孩,再次思考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多心,怎麼她竟覺得這些案件,好像隨著她跟宮正勛的約定而發生?一個一個種植點,一步一步地貼近……
心臟忐忑不安,甚至帶著翻滾的恐懼時,木門竟然被推開了,突然而來的聲音把單昔璇嚇了一跳。
「司辰,這麼快?」單昔璇下意識側頭,卻發現了一張陌生的臉。
一個阿姨捧著一碗粥進來,走到單昔璇面前,冷冷地說道:「你的粥。」
「阿姨,我沒有叫粥耶,你是不是弄錯房號了?」單昔璇愕然地回應道。
「沒有弄錯,是你的。」不耐煩的阿姨一把將粥塞到單昔璇的手裡,然後帶著壞壞的脾氣掉頭就走。
「什麼嘛,現在還用這種服務態度可是行不通的呢!」單昔璇不忿地埋怨一句。
不爭氣的肚子及時地傳來微微的飢餓感,而手裡的粥好像已經放涼了,單昔璇便順應「阿姨的命令」,接受這碗粥。
單昔璇輕輕掀開蓋子,打算把勺子放進碗里的時候,一個可怕的東西突然攝入眼底,頓時把人嚇得呆若木雞!
腦袋!沒錯!那個布滿血絲的東西,就好像一個腦袋,而且還在微微蕩漾,宛如一個正在思考的腦袋!
「像你這種沒有靈力又笨拙的凡人,只會拖他們後腿。」突然,一句諷刺的說話傳進耳朵,低沉的語氣加強了恐懼的氣息,讓單昔璇猛然回神,同時驚駭得把手中塑料碗丟到地上!
單昔璇驚駭得欲尖叫起來,可是該死的喉嚨彷彿被什麼卡住一樣,竟然無法嘶喊!
當人極度無助之際,木門再次被推開了。單昔璇坦然失色,帶著恐懼萬分的目光望向門口。
「司辰——」一見熟悉的俊臉,單昔璇立刻驚呼起來!
侯司辰猛地跑到少女面前,擔憂地抱著少女的肩膀,問道:「昔璇,怎麼了?怎麼把粥都丟到地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單昔璇一聞,立刻抽身,驚訝地望向地面。
剛才被丟在地上的腦袋……竟然變成了白粥!
「怎麼會……」單昔璇不敢置信地皺起了眉頭,渾身發抖。半晌,驚駭的少女才緩緩冷靜下來,向侯司辰說出可怕的經歷:「司辰,那把聲音又來了!那個在我耳邊說話的聲音……他依然說我沒有能力……」
「昔璇,會不會是你多心呢?」侯司辰擔憂地問道。
「不會!」單昔璇猛地搖了搖頭,再道:「司辰,夜娜好像跟著我作案一樣!你有發現嗎?這三次出事都是在我的花的種植點!」
「昔璇,不要過於擔心,我覺得是你太緊張了。你不是異能人,又沒有什麼特別的能量,你對夜娜來說根本沒有威脅,她又怎麼可能跟隨你呢?」侯司辰輕輕摸了摸少女的腦袋,揚起溫柔的微笑,提議道:「昔璇,出院后不如去見一見師傅吧,或許心情會平靜一點。」
此時此刻,單昔璇也無法辨認這一切,更是無法理解。無奈之下,單昔璇惟有點了點頭,決定按照侯司辰的意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