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撿了個人回來!
蘇瑾一口氣跑出了老遠,直到實在沒了力氣才停下扶著樹榦喘了一會,她警惕的回頭看著,生怕那個人忽然追上來討要她的銀票。
在路過了山下觀音廟時蘇瑾稍微猶豫了一下,這廟荒廢了許多年,門口的荒草幾乎比她還要高,瞧著陰森可怖的很。
只不過她既然拿了人家的銀錢就得幫人家辦事,不然她自己心裡都過不去。
她到了門口,忽有一種很多雙眼睛在盯著自己的錯覺,於是乎,她只快速的將那男子告訴的話大聲喊了三遍便火速的離開了,回家的路上,蘇瑾琢磨起這事兒覺得有點不對,那個男子大費周章的要她去一個沒人的荒廟傳什麼話?傳話給誰?
怕不是他故意在耍她?可是誰又能沒事閑的,砍自己幾刀守在那裡等著給別人銀子?就是為了耍人家?
實在想不通,蘇瑾也就不想了,摸著荷包里的銀票,她還在可惜著自己的那隻兔子,若是還在,她又能多賣三百文了。
一想到自己荷包里少了三百文錢,蘇瑾就心疼的要命。
她家就住在這山腳下的勝華村,只是一戶毫不起眼的人家。
打開院門,首先入目的便是院子里曬著的一排排藥材,院裡頭有著三間房,雖不大,卻勝在整潔乾淨。
沒等走到門口,蘇瑾便聽見屋裡傳出了一個尖銳刺耳的婦人聲音,她微微蹙了眉頭,只將兔子皮肉藏了起來,這才進了屋。
「呦,大功臣回來了。」
蘇瑾前腳剛踏過門檻,便聽見了道刻薄的聲音,轉身關上門,回頭便見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斜著三角眼看她,輕撇的嘴唇透著奚落。
此人便是她的親嬸母林氏。
「嬸母來了。」蘇瑾不曾在意林氏的態度,只淡淡的問了聲好便打算回自己屋裡去,只不過進屋后她打眼就看見了林氏手裡端著的一大塊豬肉,目光瞬間一滯,下意識的看向她站在林氏身邊不遠的蘇長友。
「家裡剛剛煮好了肉,你嬸母正好過來,爹就給她割了一塊。」蘇長友對著蘇瑾一笑,臉上寫著敦厚老實四個大字。
「哦。」看著那塊豬肉,蘇瑾心裡有些不樂意,可還沒等她說什麼,林氏便問道:「我剛才聽你爹說你今個去山上打兔子了?」
「打著了一隻,可是不小心叫它給跑了。」蘇瑾很是慶幸自己把兔子給藏了起來,面上故作失落。
「是么?」林氏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只又道:「你弟弟這幾日就饞著兔子肉呢,你下次打著了兔子別忘了給我們送過去兩隻。」她這話說的理直氣壯。
看著她手裡的豬肉,蘇瑾淺淺一笑:「說起這個來,我們家子沛也饞著兔子肉呢,對了,這幾日地里沒活,叔父不是閑著么,叫叔父去打就是了。」以她對林氏的了解,若她假意答應了此事,林氏一準會緊盯著她,等她下山後就堵著她,非得從她這要走兩隻兔子不可。
她辛辛苦苦打著的兔子,可是不捨得就這麼送了人的。
林氏聞言立刻嗔怪道:「看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咱們這都是實在親戚,晨兒可是你親堂弟,你就連這兩隻兔子都捨不得?」
「倒也不是捨不得,只是我家現在也不寬綽,嬸母這個月從我家……」蘇瑾半句話還沒說完,便被蘇長友給打斷了,他對林氏笑道:「下次瑾兒打回來了我給你送去,對了,蘇晨不是還在家等著嗎,你快些回去,一會肉該涼了。」
「那就謝謝大哥了。」林氏臉上總算是見了笑,她起身,又用眼角瞥了蘇瑾一眼輕哼了聲方才端著肉離開。
「爹!」林氏離開后,蘇瑾頓時便忍不住了:「那麼一大塊肉你怎麼都給她了?」
蘇長友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似的,搓了搓手道:「你嬸母站在灶台前盯著肉不走,爹這不也是沒辦法。」
蘇瑾蹙眉:「昨個爹一共才割了多少肉?叫她拿去了那麼多,咱們吃什麼?」
「你和子沛晚上吃就行,爹昨個去城裡吃著肉了,也不饞那一口。」蘇長友呵呵一笑:「累了吧?你先歇一會,爹給你沖碗糖水喝去。」
蘇瑾心裡依舊不痛快,只忿忿道:「咱們又不欠她的,憑什麼她要什麼就給什麼?」
「不看別人,咱們還得看在你叔父和堂弟的份上呢。」蘇長友說完便轉身去廚房給她沖糖水去了。
看著蘇長友的背影,蘇瑾無奈的很。
沒錯,眼前這個老好人就是她爹,準確的說,是她這副身體的爹。
她本是生長在二十一世紀的人,卻在一次意外后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成為了這個名叫蘇瑾的人。
起初她感覺這一切很不真實,拼了命的想要回去屬於自己的世界,可是折騰了一年多她也沒找到回去的途徑,反而被村裡的人懷疑沖著了不幹凈的東西,往她身上潑了不少狗血。
後來她知道自己回不去也就認命了,反正她在現代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任何牽挂,高考的時候還腦抽選學了中醫,畢業后找不到工作,只能縮在一個私人診所拿著微薄的工資。
蘇瑾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先前那些事情,可能是上輩子窮怕了,她只有摸著荷包里的銀票心裡才會踏實些。
說來也巧,她這原身的爹也是個大夫,不過他醫術不佳,平時只靠在縣城裡擺攤給人看小病過活,雖收入還算湊合,但是因為他這人老實心善,平時樂善好施,加上家裡還有三口人要養著,也不剩什麼錢。
她在那胡思亂想,一言不發,蘇長友當她是因為被要走了肉心情不好,遞給了她糖水后連忙承諾下次進城給別人看病的時候再給她割一斤精肉吃。
喝完了糖水,蘇長友又緊忙倒了剛剛煎好的安神葯來給蘇瑾:「閨女啊,你一會記得把葯喝了,我剛剛按照方子抓的葯,安神的。」
這幾日蘇瑾晚上總睡不踏實,蘇長友便特意給她熬了安神助眠的葯。
葯一入口,蘇瑾就覺出了幾分不對,可嘗著味道她知主葯沒錯,便在蘇長友那關切的眼神下把葯給喝了,只想著許是這方子和她熟知的不同,卻不想吃了葯她直接就硬了眼皮,睡的不能再死了。
也不知是這安神的葯調的劑量大了,還是方子不對。
直到了第二日清晨,蘇瑾迷迷糊糊的還沒睜開眼睛,耳邊便忽然響起了蘇子沛稚嫩清脆的聲音:「娘親!外公又不知從哪撿了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