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七尾 白五尾 第6章 學到了很多

幾縷陽光穿過層層雲霧，投射到綠色葉面上的露珠里，潔凈的露珠舞動了朝陽，整個林間都披上了淡淡的金色光輝。

「不會吧，你收不了自己的尾巴？」閆昂左手摸著五條毛茸茸白色的尾巴，眉毛上挑，一臉吃驚樣。

「不對啊，我看見周創和另一個鷹鉤鼻都可以隨意收放尾巴出來啊。」閆昂背倚著山間老樹，抱著小狐狸，右手綰著她的頭髮，好不愜意。

「周創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唐靈兒好奇地昂起頭來，大眼睛。

「周創啊……我的老相識了。喏，那邊那堆漂亮的瑩瑩白骨看見了吧？對，沒錯，那就是我周大哥的骨頭。」閆昂對著遠處周創的骸骨揚了揚下巴。

「噢……」小狐狸望了望那堆骨頭，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

「你別說，你這尾巴摸著還挺順滑，枕著睡覺一定很舒服。」

「不行，你枕著我的尾巴睡覺我會不舒服……不要摸啦，我要睡覺了。」唐靈兒把閆昂的左手從自己尾巴上移走，閉上了眼睛，在閆昂懷裡拱了拱腦袋。

「等下，小狐狸先別睡，你這尾巴毛茸茸的，也和周創的虛幻尾巴不一樣啊。你這是貨真價實的尾巴啊。

那一會兒我怎麼帶你出去，誰家的姑娘也不可能長出五條毛茸茸的尾巴啊？」

閆昂揪了揪唐靈兒的耳朵，左手撫了撫尾巴上的白毛。

「……誒？對哦，我要怎麼出去？」

唐靈兒猛地站起來，雙眉緊蹙。「這尾巴真煩……等我翻翻我爹娘給我留下的記憶。」

「記憶還可以贈送？」閆昂不明所以。他近些兒天已經見了太多光怪陸離的東西，現在是見怪不怪了。

「讓我先猜猜，是不是你的家裡遭了狼，然後你爹娘付出慘重代價給你灌頂修為，然後才讓你逃到長白山？嗚嗚嗚，我的小狐狸好可憐。」閆昂笑嘻嘻地說。

「……」唐靈兒白了閆昂一眼，沒有理他。她緊閉眼睛，五條尾巴上浮現白色的光輝。

幾分鐘后，唐靈兒睜開眼睛，額頭冒出了些許汗珠，搜尋記憶似乎有些吃力。

「我知道了，昨天我太著急了，屬於強行開尾。一般來說成年以後化人長出的尾巴就可以自由地收放……嗯，大概一年半我就可以輕輕鬆鬆地地收掉尾巴了……到時候我就可以把尾巴弄成虛幻的，就不怕引起別人啦。」

「那就好，不就是一年半嗎，我等的起……嘶，你剛才是說你還沒成年？」閆昂深吸一口氣。

「怎麼了嗎？你還不是沒成年，你這人的關注點怎麼這麼奇怪？」小狐狸扇了扇尾巴。

「沒什麼沒什麼……對了，你爹娘還給你留了什麼記憶，比如說你這隻紅狐狸怎麼會長出五條白尾巴，比如說周創怎麼會長出三條虛幻的藍色尾巴？說書人嘴中的神仙精怪都是存在的？」

「當然存在咯。天地有玄炁，萬族萬物競自由。

長尾的野獸玄炁自然就儲存在尾巴內，沒長尾巴的生靈就慘咯，只有被本狐仙吃掉的份。

唯獨你們人類很奇怪誒，胎兒時期是有尾的，但是你們的尾巴竟然會自然消失，人類真是又多事又奇怪的種族。」小狐狸打打哈欠。

「嗯，學到了很多。」

閆昂聽得很認真，從來沒有人跟他講這些東西，生活在集市裡十他也不喜歡在熱鬧之處流連。在小集市裡的飯館里聽木工石匠喝酒嚷嚷便是他了解外部世界的唯一途徑。

「那萬一你的尾巴被砍了怎麼辦？」閆昂一臉認真地發問。

……一時間唐靈兒不知道怎麼回答，它還真沒見過被砍了尾巴的狐狸。

「噢，大概……可能……會重新長出來？」唐靈兒小心翼翼地回答。

「……所以你其實是壁虎成精嗎？」閆昂狠狠地敲了一下唐靈兒的額頭，「快去想想你爹媽給你的胎教。」

小狐狸很是懊惱地摸摸自己額頭，搖了搖尾巴。

「噢，等下……我知道了，如果原本有尾的野獸失去了尾，它尾部儲存的玄炁會衝擊全身，野獸本身會有失控變成奇形怪狀，不可形容的怪物的危險，但如果其本身意志堅強，沒有變異，失去理智那就會……」

「那就會重新長出尾巴？」閆昂下意識的接嘴。

「就必須修鍊幻尾了，就像你那變成骨頭的周大哥，你個笨蛋，再敲我腦袋小心我把你也變成一堆骨頭。」唐靈兒沒好氣地回答。

她繼續說，「人類其實有兩條修鍊途徑，吸納玄炁生成幻尾或是把玄炁儲存在體內……我說的人類包括化為人形的生物。」

「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倒是不大，只是修鍊幻尾的人大多會被認為是邪修，因為尾巴可以掠奪……當然也可以給予。」

「掠奪和給予？就像周創吸我生機，你吸周創生機那樣？」

「喂，我可沒吸那個又丑又臭的大塊頭，我把他的生命都給你了啊……你難道沒感覺你力氣變大了？跑的變快了？吃的變多了？越來越丑了？」

「啥？越來越丑了？」

「你不覺得你那條黑尾巴是真的丑嗎？」

「黑尾巴？我的？」

「嗯？對啊，黑尾巴……誒，不對啊，誰教你開的尾？」

大眼瞪小眼，閆昂有些懵。幾分鐘后，山林里傳出一聲尖叫，驚走了幾隻停在樹上的鳥雀。

「啊啊啊啊啊，流氓，你在幹嘛啊，把你褲子給我穿上！」

「不是你說我長了條黑尾巴嗎？」閆昂摸摸屁股，「沒有啊，哪裡有什麼黑尾巴？對了，為什麼你的尾巴是白色的，周創他們的尾巴是藍色的？」

唐靈兒用手死死地捂住眼睛。

「我爹尾巴是白色的，我娘尾巴是白色的，我哥哥尾巴是白色的，我妹妹尾巴也是白色的，我尾巴自然也是白色的啊……至於你口中的那兩個人，可能他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

閆昂扯扯嘴，他知道小狐狸又在胡言亂語了，「難道是那溫泉？」閆昂暗自思量。

「帶靈兒去看看？嗯……不急，有的是時間，現在更重要的是去小鎮上買些物資。」閆昂頻頻點頭，看得小狐狸不明所以。

「喂，小狐狸，我先回趟小集市，你在野豬洞里乖乖地等我回來啊……等我回來，帶你去洗澡。」

閆昂摸摸唐靈兒的頭，他也不擔心她的安全，畢竟咱周創大前輩的骨頭還撒在地上不是。

唐靈兒的臉刷一下變紅了，她以為閆昂又在開玩笑捉弄自己。

把唐靈兒送進野豬洞，閆昂仔仔細細地把青草鋪滿洞口，在洞口撒上驅蟲藥粉后，他才慢慢地走到周創的屍骨面前。

他想要收拾收拾周創的屍骨，但手指一碰，周創的屍骨便化為粉末隨風飄散，分散在山林之中，沒留下有半點痕迹。山林靜靜的，只有風刮樹葉發出的輕輕聲音。

閆昂愣住了，「我家靈兒還真是吸得乾淨，原來小狐狸這麼生氣的嗎？」

沉默片刻，閆昂搖搖頭，笑了出來，「誰讓你是孤身一人呢？可憐人啊……有機會我會去那什麼展尾閣的，替你看看你生病的老母。」

拍拍手，閆昂走了，畢竟天色不早了，還有人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