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日進斗金
這一屋子的書少說也有幾千本，唯獨這一本是釘在桌子上，要麼是這本書很重要，要麼是這本書很常用，要麼是這本書是被當做吉祥物一樣的象徵而沒有什麼實際用處。
就在我想要細看的時候，書房當門掛著的一個鈴鐺忽然響了起來，我探頭一望，有根繩連接到前廳鋪面，想必這就是來的客人在叫老闆。我隨手把書房門關上，朝鋪子前廳走去。
正堂站著的是一個中年人，皮膚黝黑，腳上套著的是個牛皮馬靴，這種東西我見過，內蒙的牧民特別喜歡穿，尤其是長途野外跋涉，這種牛皮馬靴很經穿，特別難磨破。
他看到從後面出來的是我明顯一愣，不過也沒多問，把一張單子拍在桌子上：「這裡的七樣東西都給我補齊，老規矩，先付三成定金，出完這趟活回來再補剩下的七成。」
我沒說啥，把單子拿起來，上面列了七種東西：虎骨釘三枚、醒神香一盒、羊油蠟燭三根、人油蠟燭一根、紅土糯米半斤、紅線十三尺、狼眼手電筒兩根。其中「人油蠟燭」這四個字讓我感覺特別扎眼，遂下意識地抬頭打量了一下此人。
腰間皮帶舊舊的，磨損比較多，尤其是左後方，看來他應該有個腰包喜歡掛在那個位置，兩袖手肘位置有斷線發白的痕迹，褲子膝蓋位置差不多，經常會遇到需要趴地上的時候，脖子上掛著個紅線吊墜，吊墜再衣服內側，不知道究竟是玉還是金銀，這人眼睛小，但賊亮，視力應該很好。
見我打量他，他有點不開心地說：「咋了，怕我付不起錢？我也不是在你這13號第一次買東西了，哪次欠過款？」
我連忙搖搖頭：「不是不是，我新來的，那啥你稍等一會，我上樓找找東西，我對貨還不熟悉哈。」
說完我就給他倒了杯茶然後往二樓去。
叔叔這賣的古玩種類還挺別緻，虎骨、羊油蠟燭，竟然還有人油蠟燭，該不會是拿人屍體的屍油煉出來做的吧，想到這裡兩個胳膊上都是雞皮疙瘩。狼眼手電筒的話，這玩意應該不屬於古玩，不過一般商店還真買不到。
這次進了第一間庫房才發現，架子上每一樣東西都有字牌標註，還好，不然我根本不認識這都是些啥。
虎骨釘再第五排，有個竹筒，四周叮了上百個孔洞，虎骨釘就插在上面，我挑了三根；羊油蠟燭也是在這個架子上，最底下一層有好幾捆；紅線掛在牆上，旁邊還有個捲尺，我抽出來量了十三尺；醒神香在第六排，就剩最後一盒了；紅土糯米更好辦，牆角都是，我拿個布袋給裝了半斤。就剩下人油蠟燭和狼眼手電筒沒找到，翻遍了房間，終於在一個拐角的桌子抽屜里發現了兩根蠟黃色的蠟燭，奇怪的是這蠟燭的芯並非棉繩，而是像用頭髮編成的一種繩，只不過編繩的像頭髮一樣的纖維都極細，所以不細看還以為是一根老粗老粗的頭髮，實際是幾百根編成的。
不用想，這肯定就是人油蠟燭，抽屜上貼著的字條有一行小字備註：「送將軍符一張。」
將軍符？我找找，記得好像在第二排的黃紙下面看到過裁剪成一張張長條狀的符紙，紙上是紅色墨水寫的鬼畫符一般文字，看不懂，不過好在有字牌標註，我找到放將軍符的盒子，打開抽了一張出來。
狼眼手電筒這東西百分百不在這一屋，如果真有的話，那就只會在第二個庫房。
我站在第二間庫房門口，門是鎖著的，牆上用毛筆寫的正楷四個字：閑人免進。
額，閑人。。。我應該不算閑人吧，按照我們老家的概念，如果自家門上鎖，鑰匙一定會在肉眼可見的周圍不遠地方藏著，掃視了一圈，到處都是光溜溜的，實在沒有什麼地方能找到藏匿一把鑰匙的。反倒是「閑人免進」四個字下方的牆面顏色略微有差異，我敲了敲，誰知「咔嚓」一聲那裡的牆面凹陷下去，一個九宮格排列的數字鍵盤出現，好傢夥，密碼鎖！
密碼鎖這種東西在1993年那會兒絕對是先進的高科技，但很尷尬，9、4、5、7四個鍵上的數字漆都磨掉了，一眼就看出來這四個鍵經常按。
我試了三次就把密碼試出來了，9574，第二間庫房大門朝內打開。
開門的一瞬間我就傻了，卧槽，我看到了啥，這個房間里只有靠牆一圈擺放著桌子，特種刀具、狼眼手電筒、工兵鏟、戰術背包、特勤靴、軍用水壺、信號彈發射槍，最裡面的桌子是櫥櫃，打開以後裡面竟然是一排四把五四手槍！
手槍！軍火啊，還有五六盒子彈！
我看到這些直接就懵逼了，天朝建國以後無論什麼時候，貌似都是禁槍的吧，我叔叔的這個庫房裡竟然有四把手槍！心有餘悸地打開櫥櫃下層，冷汗瞬間下來了，下面是四把長槍，叫獵槍根本說不過去，這口徑和彈夾，根本就是獵槍改的半自動步槍，像極了56式半自動，這東西擱外面讓警察發現了都夠槍斃了！
帶著驚魂未定的心情，我抓了一根桌子上的狼眼手電筒就跑出這間屋子，甩手關上了大門！媽的，我叔叔到底做什麼生意的，整一小型軍火庫在家裡二樓，無論從哪方面想都不正常好吧！更嚴重的是，來買東西的人都知道我叔叔這裡有狼眼手電筒，那說不定也有人知道叔叔這裡有槍，難道沒人道派出所告發嗎？
深吸好幾口氣，才強行讓自己看起來稍微正常一些，我下樓把那人要的東西擺在他面前，他草草地翻了一下，一樣沒少，爽快地甩給我三捆鈔票，又是三萬塊進賬。不過他走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這人身上一股味道，不像是多少天沒洗澡的，反倒是像下雨天後空氣里瀰漫的那種，土渣子味。
我坐在後院卧室，望著床上一摞錢發獃，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吧，我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賣米都能賣幾萬塊一袋，還有些紅繩蠟燭動物骨頭，再加個最值錢的狼眼手電筒，在我看來撐死五百塊，結果三成頭款就三萬。
什麼時候賺錢這麼容易了，簡直日進斗金啊！我在元明元畫家村待的日子簡直可以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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