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少爺被綁架
第二天趙善宏竟主動地對許萌萌說:「萌萌,你是有心求學,是不是?」
許萌萌興奮地答:「是。你考慮過要成全我嗎?」
「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沒有答應?」
「不知道。」
「因為太寵你,太捨不得你。外頭世界有極多吸引你的人與事,我不願意你有機會接觸,怕你一去不回。」
這是聰敏的許萌萌始料不及的。他是捨不得我離開,才這樣做的。許萌萌有些感動。輕喊了一聲:「善宏!」
「你會責怪我么?」趙善宏攬緊了許萌萌那盈手可握的細腰問。
「怎麼會?開心與感謝還來不及呢!」
「萌萌,我愛你。真的,我愛你。」
不用趙善宏明言,她也知道這句話是出於真心。他有的是金錢養女人,不必對她刻意討好。
「萌萌,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看好不好?」趙善宏非常認真地望著許萌萌。
「你說說看!」
「我把各種科目的教師都聘回來,替你上課補習好不好?」
許萌萌驚叫:「那班教師要不是女的,就一定要七老八十了。」
兩個人哈哈地大笑一團。
不可否認,經過這些日子來的相處,許萌萌與趙善宏的感情邁進了一個新領域。趙善宏對許萌萌的愛心是越來越熱烈。
又一夜,他倆在園子里的涼亭乘涼。
望著一輪皓月,趙善宏感慨地說:「要多少回月圓月缺才走到人生的盡頭?」
許萌萌看著他問:「你怎麼心生感慨了?」
「我很少感慨。只有在信得過的親人跟前才會如此。萌萌,你也可以在我面前流淚,我只會關懷疼惜,不會怪你。」
「我知道。可是,沒有什麼值得我痛哭的。」
「我很喜歡你的這一點。我的亡妻也是個剛強的女性,我們在一起的苦難日子,她極少在我跟前流眼淚。不像現今擱在家裡頭的兩位妾,動不動就一把眼淚、兩行鼻涕的爭權奪寵,討厭得我快難以忍受了,若不是看在小女兒份上,就把她們攆出大門去。」
許萌萌緘默不語,她不想評論那兩個小妾。
「萌萌,我把你帶回趙家府邸好不好?你會介意當我的姨太太嗎?」
「我,我還是想求學,你能讓我學成后再說么?我想出國留洋學習,學更多真本領,以後輔佐你。」
趙善宏聽了這話沉默了,片刻后他問:「你出國留洋學習,學成后還會回來么?」
「我會回來,真的,信我,我會。」許萌萌這時只好說謊,她不這樣說就出不去,就不能回到祖國,回到親人身邊。她想,趙善宏不很清楚她的身世,以後知道了也會原諒她的說謊的。
「萌萌,讓我考慮,相信我,我會考慮的。」
許萌萌笑著倒在趙善宏的懷抱里。
趙善宏猜想,許萌萌如此努力不懈地要出國學習,很可能還有不為人知的目的。所以他猶豫,要不要去成全她。
事情突然急轉直下。一個重大的意外事故發生了,使趙善宏措手不及、驚恐萬狀。@
趙善宏自從對許萌萌寵幸有加之後,差不多每天都要來別墅跟許萌萌見一面。就是不能留宿,他也要吃許萌萌親手燒的晚飯或親自泡的一杯香茶,才肯離去。
可最近三天,趙善卻杳無音訊。許萌萌想給趙家打電話,但又覺得不太合適,怕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直至這天深夜,許萌萌倚在床上閱讀,忽然聽到院子的通道上有汽車聲,她躍起來,跑到窗口去眺望,果然見到趙善宏的轎車。她急忙飛奔下樓去相迎。
當她打開了大門,看見走進來的趙善宏時,嚇得不禁輕輕驚呼起來:「善宏。你怎麼了?善宏,你知不知道你的樣子好嚇人?」
許萌萌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她現在看著趙善宏還是大吃一驚,他已經憔悴得不像個人樣,形同鬼魅。
趙善宏沉重地說:「一切都完了。」
趙善宏的一切是什麼?是他龐大的產業與數之不盡的金錢。他在本國有幾十座百貨商廈、酒店、影院、還有幾十幢高樓大廈,甚至還有一個可以度假的小島。在國外他還有很多財產。趙善宏的這一切會毀於一旦,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怎麼會全完?不會吧,善鴻,你鎮靜一點。」許萌萌說。
「我動員了一切力量,搜查全市,都沒有蹤影。」
「究竟是什麼事?」許萌萌追問。
「祖亮失蹤了,他們將他綁架了。」
許萌萌才知道事態的嚴重。祖亮是趙家的獨子,是趙善宏與原配所生,趙氏夫人就是為生這個兒子,難產而死的。
難怪趙善宏認為他的一切都完蛋了。兒子的確是他的一切。趙祖亮不單是趙家唯一的兒子,而且是趙善宏與他心愛的妻子的愛情結晶。趙祖亮不只是趙家的繼承者,也是未來的希望。現今他被綁架了,這怎麼得了?
「是怎麼樣發生的?」許萌萌關切地問。
「匪徒在祖亮回家的路上,攔截了他的車,把他搶走了。」
「報警了么?」
「當然。懸賞一百萬美元,可如今依然是音訊全無。」
趙善宏緊擁著許萌萌,說「不要離開我,如果我再見不到你,在這世上再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
許萌萌溫柔地擁抱他:「不會,我在你身邊,我一直守在你身邊。」
她抱住了趙善宏的頭,讓他埋在自己的胸脯處。這是一個女人最能令人感到安全與溫馨的地方。
「善鴻,振作起來。祖亮會安全的。」許萌萌安慰說。
「你怎麼知道?告訴我,告訴我,你說什麼我都相信,萌萌,告訴我。」
趙善宏從未有過如此的失態,他的慌亂真叫人難過。
許萌萌說:「匪徒不會在未達到目的之前,對祖亮加害的。」
「是嗎?」平日英明神武的趙善宏失去了信心與判斷,他仍是驚惶失措。
「一定是的。祖亮對你是寶貝,對他們也是搖錢的工具,所以匪徒不會輕易傷害他。」
「可是,為什麼過去三天了,他們都沒有跟我聯絡?」
「也許他們並不著急,要部署好了,才跟你講價錢。善宏,你要鎮靜下來,你若把持不住,怎麼拯救祖亮。」
趙善宏想,怎麼這幾天沒有人在他身邊說這麼幾句簡單的安慰話。在趙家巨宅內,氣氛有如古墓,所有人都只面無表情,鴉雀無聲。只有來到這兒,來到這位紅顏知己面前是例外。
幾晚無眠的趙善宏,就枕在許萌萌的手臂上,睡著了。
半夜一陣電話鈴聲,像鬼號神哭地把趙善宏吵醒。
許萌萌先接了電話,對方找趙善宏。
他接過電話時,緊張得手在抖。
「趙善宏先生嗎?」對方是男聲。
「是,你是誰?」
「你拿出五百萬美元,我就把你那塊心上的肉完整無缺地歸還給你。」
趙善宏雙手緊握著電話筒,答:「可以。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就在你別墅通往公路去的三叉路上,有個垃圾箱,你後天把現金扔進去,我們拿到了,趙祖亮就會被送回家。」
「可是,如果你們食言呢?」
「這沒有辦法向你保證,你必須信我們,賭這一把。」
「可以有別的方法嗎?」
「沒有。」隨即對方掛了電話。
許萌萌聽趙善宏把電話的對話複述一次之後,想了想,立即說:「報告警方吧!」
「那班酒囊飯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連國防部與警察總部的朋友都驚動了,仍沒有頭緒。怎麼能依靠他們呢?」
許萌萌想了想,心中有數了,問:「你是決定不報警了?」
「五百萬美金不是個小數目,但我負擔得起。我在中東有生意,合伙人是中東財團的首腦石油巨子斯巴克,他會給我現金支持。」
這是第一次,趙善宏透露他在海外的聯繫。
「善宏,我們只有一天時間,分頭去安排與打探一切,你把現金預備好,我再設法打探消息。」
「你?」
「對。請輝姐幫個忙好不好?」
「她能幫忙解決這事么?」
「如果出動警察總部與國防部的線眼,都不能得出個結果來,從事這次勾當的人看來不是有組織、有頭面的匪幫,說不定是鼠竊狗偷,這些黑道上的小人物,或者輝姐會知道。」許萌萌說。
趙善宏覺得許萌萌說得有道理,點頭同意。來到許萌萌身邊,不但聽到了溫言柔語的安慰,而且因許萌萌思考得當、處事得體,使趙善宏回復了一些信心,覺得事有轉機,兒子生機在望。心上一寬,連日來的疲累襲上身來,終於睡著了。
許萌萌反而睡不著。她清醒地意識到,這次的事件不單掌握趙善宏的命脈,而且是她生命的轉折點。
蘄碧輝是否能提供線索,這還是個未知數。但除了這個門路,許萌萌想不出新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