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賊不空手

一個黑影沿著塔梯晃晃悠悠的走了下來。

莫四躲在暗中仔細一瞧。

那黑影打著手電筒，也向佛龕這裡走來。

「咦？這不是寺院里的幫工嗎？」

莫四白天的時候見過他，還問過他就什麼么名字呢，一看清了他的臉面，心裡不由的暗暗樂了起來。

娘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這個謝留元也是個賊。

隨即，一個壞主意在莫四心裡悄悄的產生了，他決定要嚇唬他一下，探探他來這座佛塔的原因。

謝留元並沒有發現躲在佛龕後面的莫四，只顧用手電筒在佛龕上照來照去，手不停的在上面摸著。

突然，謝留元遊離在佛龕上的手停了下來，自言自語的說：「咦，怪了啊，這佛龕咋像是被打掃了似的呢？」

他驚異的倒退了一步，沒想到一腳踏在莫四扔的掃把上面，一個趔趄，又差點摔倒在地。

這下他是真慌了神了，一想起剛進來時跌的那一腳，還真的是以為佛祖顯靈，在懲罰他的這種不齒行為呢，再看佛龕上釋迦牟尼那張臉，正在凶神惡煞般的盯著他。

謝留元心裡發毛，雙.腿發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砰砰的磕起了響頭，上下嘴皮子不住的發顫，兩排牙齒直打架，哆哆嗦嗦的對著釋迦說：「佛祖啊，您大人不見小人怪，我不小心冒犯了您，您可千萬要饒恕我呀，我上有老下有小，不過就是干點偷狗摸雞的小事，全是為了混口飯吃，今後我一定改邪歸正，我這就走，這就走。」

謝留元對著釋迦懺悔了一通，從地上爬了起來，便想順著來路翻出佛塔，可眼前的這一幕，都讓躲在佛龕後面的莫四看在眼裡。

莫四看著謝留元在釋迦面前磕頭如搗蒜，嘴裡還念念有詞，心裡感到十分可笑，他看到謝留元忙活完這些后要溜走，便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幽靜的佛塔內，謝留元此時緊張的心情，哪怕一根針掉在地上，他也會聽到聲響，何況是一聲咳嗽呢，這咳嗽聲音雖小，卻像一縷冤鬼的哭訴，劃破夜空，直鑽進謝留元的耳朵里，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身酥如泥，嗓子噎氣，一股子熱流順著大.腿淌了下來，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莫四本想在裝神弄鬼的說上幾句，一看謝留元的樣子，知道他不經嚇，也就從佛龕後面站了起來，走到了謝留元的身前，用腳尖碰了碰他說：「哎，慫熊，起來！」

驚魂未定的謝留元，躺在地上，又看到一個黑影走了過來，還真以為是釋迦顯靈現身了，趴在那裡動也不敢動，舌.頭早已不聽使喚了，只「啊，啊」的從喉嚨里冒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佛祖，饒---饒命。」

莫四又用腳踢了他一下說：「哪裡有什麼佛祖，你給我起來，娘的，老子咳嗽一聲，你娘的就嚇得尿褲子了，就你這點膽子，也配做賊，我呸！」

謝留元聽到莫四罵他的話，覺得聲音有些耳熟。

莫四的手電筒光照著他。

莫四被刺的睜不開眼睛，用手遮了一下光芒說：「哎呦，剛才嚇死我了，您又是哪路神仙啊？」

「謝留元，你深更半夜的跑到這裡幹什麼嗎？」

「你是莫總？」謝留元得知是莫四搞得這一出，頓時羞怒不已，他雙手撐住地面，把屁.股一撅，邊起身邊罵道：「你娘的，黑燈瞎火的，原來是你個混蛋在裝神弄鬼的嚇唬我，老子非宰了你不可。」

莫四一腳把他踹了一個骨碌，又近前上身，一腳踏住謝留元，罵道：「尼瑪隔壁的，老子出道時，你還在你娘肚子里和泥玩呢，也敢跟老子叫板了，信不信把你弄死。」

莫四身材算不上高大，但腳上的功夫卻著實了得，這可是一雙登山越嶺，從爬墳地走墓穴中練就出來的。

謝留元掙脫不得，只好乖乖的就範。

「莫總，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魯班門前耍大斧，您大人大量，就放兄弟一馬吧，以後，兄弟鞍前馬後的伺.候您，您看怎麼樣。」

莫四嘿嘿樂了，說：「謝留元，像你這種小毛賊，你就是想給我提鞋，我還嫌寒磣呢，說吧，你今天晚上到這佛塔里幹什麼？」

「哥，你踩得我喘不上氣來，你把腳鬆了，讓兄弟我起來說話好嗎。」

「千萬別給我耍滑頭啊。」

莫四鬆開了腳。

謝留元說：「我來是想順兩件東西，賣點錢花的，還沒得手呢，就差點被您老人家嚇死，您說，我點多背吧。」

莫四：「你怎麼知道佛塔里能偷到東西？」

謝留元：「哥，我看見你身手不凡，一定是個高人。只要你願意收我做徒弟，我保管送你一宗大買賣，你考慮考慮吧。」

「先說，什麼大買賣？」

莫四對他的話感起了興趣。

謝留元說：「吳三桂的御龍璽，莫總，感興趣嗎？」

「御龍璽！」莫四一下子怔住了，他用懷疑的眼光盯著謝留元，說，「你咋知道御龍璽的？」

謝留元神神秘秘的說：「這您老就別問了，我有我的道，明白嗎？」

莫四心中早已狂喜不已，但仍故作不屑的說：「我不懂你說的什麼御龍璽，我也不感興趣，你怎麼會知道御龍璽呢？」

「我當然知道，不過，莫哥，這件事說來話長，現在眼看就要天亮了，我們還是出去以後細說吧。」

「好，夏天夜短，雞叫二遍鬼神驚，此地也不是說這件事的地方，我們外面談吧。」

兩個賊達成了協議，悄悄的溜出了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