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恩人原是仇人
為了清除青石板,儘快打通墓道,楊默涵專門去了趟省城,請來一支專業鑽山打洞的工程隊,又找了幾名年輕力壯的幫工,輔助他們工作。
有糧的身體因為還沒有完全恢復,只好暫時跟著吳二順擔任起看護工地的任務。
吳翔和有糧相處的這段時間裡,感覺到了他的變化很大,沉默寡言,萎靡不振,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這才幾天呢,咋變成這樣的人了,我先前一身豪爽俠氣的二哥呢?吳翔心痛不已。
吃過晚飯以後,吳翔又來到了佛塔瞧見有糧正坐在塔下發獃。
吳翔走到近前,問道:「二哥,又在想什麼呢?」
有糧看了他一眼,說:「你咋來了?」
吳翔說:「夜間天涼,我來給你送件衣服。」
有糧接過衣服,說:「老三呢,我沒事,你不用老往這跑,還是辦你的正事要緊,回去吧啊。」
吳翔並沒有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說:「二哥,我有件事想問你,你能和我說實話嗎?」
有糧心不在焉的說:「啥事,你說吧。」
吳翔說:「二哥,就你上山的前一天,今天中午,我接到了縣警署李隊長的電話,他告訴我說,咱爹在山下挖出金條,私自倒賣給縣城的唐少行,用得來的錢將你保釋出來,你知道這件事嗎?」
有糧神情漠然,淡淡的說:「知道。挖金條的事,是爹讓我們瞞著你的。」
吳翔生氣的說:「你們這是在犯法,知道嗎?」
有糧不耐煩的瞅了他一眼,說:「還有啥事?」
吳翔嘆了口氣,說:「咱家最近發生的事,一切都是由金條引起的,那表哥也是假的,他叫陳言,是金店老闆的外甥,他到咱家編謊話,認下親來,目的就是想得到金條。」
有糧驚詫不已,瞪著眼睛說:「你說的這都是真的?」
吳翔點點頭,說:「還有更讓你想不到的呢,你找的女朋友,是王副縣長的情婦,你進派出所,到保釋你出來,都是陳言給你設的陷阱,所有這些,李隊長都已暗中調查清楚了。」
有糧聽罷之後,只覺得頭皮發炸,身上汗毛孔直豎。
他哆哆嗦嗦的掏出藥瓶來,在手裡使勁的磕了磕,發現藥片沒了,便揚起手,狠狠的將藥瓶拋到遠處的草叢中。
吳翔安慰說:「二哥,你也別著急,公道自在人心,李隊長會還咱們一個清白的。」
有糧忽的站起來,大聲說道:「明天我要下山!」
吳翔問:「下山?你下山做什麼?」
有糧氣哼哼的說:「我的事不用你管!」
丟下這句話,有糧一頭扎進了帳篷,關上了門帘,不再理會吳翔。
吳翔心中索然無味,肚子悵然若失的站了一會,只好返回了雲霽寺。
第二天一早,有糧果然下山了。
吃過早飯,吳翔又來到了佛塔,問起了吳二順。
「二順哥,我二哥啥時候走的?」
「天不亮就走了,說是下山拿葯去,等夜裡就回來。」
吳翔想起昨天扔的那個空瓷瓶,忙跑進草叢裡,將它尋了出來。
有糧沒了葯,整個晚上渾身像扎了刺似的難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便早早的跑下了山。
他到達縣城后,來到了一處公用的電話亭。
陳言接過了打來的電話,不勝欣喜的對唐少行說:「舅舅,是有糧的電話,他來找我拿葯呢。」
唐少行正在和荊蒼商量盜墓的事情,聽到陳言的話后,把目光瞥向了荊蒼。
荊蒼說:「這幾日,因為金條的事,警署調查的陳言很緊,我擔心有糧或許知道了些什麼,為了安全起見,我看還是讓老爺子的人出面吧。」
唐少行立即同意了這個想法。
有糧在公用電話亭那裡,左等右等不見陳言露面,變得更加狂躁不已,開始圍著電話亭不停的轉起圈來,嘴裡還發出嗚嗚的怪叫,嚇的前來打電話的人都躲得遠遠的,瞧起了他的怪模樣,還議論紛紛的猜測著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這人該不是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吧?」
「你看那小夥子難受難受的直撞頭,怕是得了什麼病吧?」
有糧聽到了議論,更顯得焦躁不安起來,狂罵道:「滾開,都他娘的滾開!」
圍觀的人嘩的一下,紛紛往後退去。
這時,人群里擠進兩個人,其中一個高個子指著有糧說:「說你是個神經病咋了?」
「你他娘的才神經病呢!」
有糧憤懣的情緒頓時化為攻擊的力量,他迎著那個高個子,猛的打了一拳。
高個子側身躲開,順勢將有糧抱住,喊道:「老六,你他娘的還等什麼呢。」
另一個人隨即沖了上來,將有糧掀翻在地。
接著,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嘎的一聲,停在有糧的面前,跳下兩個來人,不由分說,抬起他就扔到了車上,一溜煙的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