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壹、最後準備
齊觀宇道:「我從師尊那裡得了一整套的合擊技,你和我一起去演武台後的那片空地附近演練一下。」
元照蓮搖了搖頭,「急不來的,你先把玉簡複製給我,我今天回去看過之後,再和你一起修鍊。」齊觀宇只好點了點頭,須臾,將已經複製好的玉簡交給元照蓮。
兩人分別之後,元照蓮來到自己的聚靈洞前,將靈洞令牌拿了出來。
此刻令牌的色澤卻變得灰敗,她心下打了個突,捏了法決打在令牌之上,令牌沒有絲毫反應。她猛然間憶起兩年前她在地心室煉製丹藥時,令牌曾發出一道光芒來,她沒有理會過後更是將此事忘記得一乾二淨。莫非這令牌是有時效性的?
正自猜測,身前靈洞的法陣漾起一道波光,護罩自兩邊一分,一道青色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那人五官深邃,一抹薄唇顯得其人冷漠孤傲,凌厲的目光帶著幾分譏笑正看向元照蓮。元照蓮微微一愣,認出來人是李清韶。
「是你佔了我的靈洞?」元照蓮問。
李清韶他說著眯起眼睛打量他面前的元照蓮,發覺他即便已經是築基期,卻也看不透她的修為,面色越發冷厲。他忽然有些後悔當年一時意氣定下的九年之約,覺得自己現在簡直就是養虎為患,於是冷笑道:「要不是你兩年前沒來應戰,我也不能佔據此地。如今你想將靈洞要回去么?在下奉陪到底。」
元照蓮聽明白其中原委,淡淡一笑,道:「我們約戰在七年之後。不是今日。」說話之際,一道傳音符飛到她面前。她接過看完神情微動,轉身駕起法器凌空飛去。
李清韶劍眉一抖。看著她逐漸遠離的背影,緊抿著嘴唇。旁邊走來一人,是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笑嘻嘻地道:「這就是殺了清泉的女子么,你怎麼不追上去把她殺了呢?是不捨得殺還是忌憚她的長輩?呵呵,大不了殺了人之後我們就立即逃回去唄,怕他們幹什麼。難道這麼個二流門派我們還得罪不起么,清韶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畏首畏尾的。」
李清韶凌厲地瞥了女孩一眼,冷笑道:「表姑姑。你若能將算計別人的心思都投在修鍊之上,相信你如今便已完成了第一轉。我勸你還是用心一些的好,可別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功法。」說完看也不看女孩一眼,一拂衣袖,朝元照蓮離去的方向緊追過去。女孩望著他的背影神情閃過一絲怨毒,冷笑了一聲,施施然轉身走遠。
元照蓮靈洞被奪,本來也打算隨便找個內門弟子奪他的靈洞,可是適才陳管事發來的那張傳音符卻打亂了她的計劃——有跡象表明。許初準備再度閉關,應該就是這一兩個月之內的事。已經來不及等到築基了,只能在別的地方想辦法。可是這樣一來,連她自己也沒有多大信心能夠在環境惡劣的試練之地生存下來。裡面實在是太多未知之數了。
她一時心亂惶急,下意識便要飛回後山的秘密洞府去,飛行了一陣。才猛然發覺李清韶在她身後跟隨。他的出現讓她頭腦逐漸冷靜了下來。她並沒有立即調轉方向,帶著身後的尾巴在後山漫無目的地繞了兩圈。在離秘密洞府的相反方向數十里的山坳上開闢了一個簡易的洞府,隨手布置了一個迷蹤陣。便架起法器向香爐峰飛去。李清韶遠遠看見她和小山門上的守衛弟子說了幾句話,並回身看了天空一眼,便知道她已起疑,於是也沒有再跟蹤下去。
元照蓮回到幽雲谷,幽雲已在那裡等候良久,一見到她就道:「這兩年我給你準備了些東西,你過來,我給你好好介紹。」
他將儲物袋中的東西一一拿出來,一共三件上品法器和一件極品防禦法器,除此之外還有大量增加修為的丹藥以及為數不多卻可以在關鍵時刻保命的四級符篆和十塊中品靈石。
幽云為她預備的這些東西雖然不多,但加起來卻足可令一個三流門派傾家蕩產了。元照蓮相信幽雲已經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整副身家都用在她身上。
「乾駿坤梭你也帶去吧。」幽雲將一個靈獸袋交給元照蓮,不禁嘆息道:「我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而已了。你進門時日太短,與人鬥法的經驗不足,到了試練之地凡事要三思而後行,以保命為要,若是感到無以為繼就先回來罷。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也就這樣了……」他的最後一句話更像是要說服自己。
看著越發顯得老態龍鐘的幽雲,元照蓮動了動唇,最終沒有對他說些什麼。這時幽雲扶桌而起,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元照蓮連忙走過去扶住他,疑惑地問:「爺爺要去哪裡?」
幽雲搖了搖頭,與元照蓮一同出屋,繞到了屋後進入谷中山林,在溫泉附近停下了腳步。他指了指那個方向道:「記著我的話,現在,向東北方位走四步。」
元照蓮用神識一掃前方,隱約感覺到那裡好似布置了些什麼,她的神識被繞了開去。她見狀沒有出言,扶著幽雲依言踏出四步,接著又聽見幽雲吩咐:「此處向西南走五步。」
「向北六步。」……「東南七步。」……如是走了數十步之後,這裡的景色驀地一變,數十步開外出現了一堵峭壁,峭壁上有一條大約一人寬的裂縫,裡面漆黑噬人。
元照蓮神色一動,回身看了看一步之外那道淡淡的綠色光罩問:「爺爺,這幻陣可是太乙奇門陣?」
幽雲驚訝地看向她,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道:「是的,這確實是太乙奇門陣。沒想到你竟然會知道這個陣法……」
元照蓮恍然,如果是太乙奇門陣的話她之前沒有發現這裡別有洞天也就不奇怪了,這可是結丹期才有接觸到的陣法,當然也只有結丹期的修士才能識破了。至於幽雲的疑問,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去解釋。
幽雲也沒有糾纏在這個問題之上,掙開了元照蓮扶著他的手,率先走進裂縫,元照蓮則稍比他慢一步進內。越走越黑,大約走了十來步左右,裂縫闊然開朗。眼睛逐漸適應了這裡的黑暗,抬頭望去,洞壁上鑲嵌了幾顆夜明珠,隱約可以看出洞穴的輪廓,大約就只有三丈見方。就是這樣一個洞穴,它的地面上卻畫著一個傳送法陣。
元照蓮眯了眯眼睛看向身前身形佝僂的幽雲,道:「爺爺,這裡是哪裡?」
幽雲轉過身面對著她,指了指腳下的傳送法陣道:「這是我年輕時在立下永不出谷的心魔誓前,為了以防萬一而建造的一處短距離傳送點,另一邊的傳送陣設在百里之外的寒山,激活傳送陣需要用到中品靈石的,儲物袋內的中品靈石不要隨意浪費了。」
元照蓮道:「爺爺的囑咐孫女洗耳恭聽。」
幽雲淺笑道:「我一生無子無女,你和雲靄就是我的至親。如今雲靄已死,我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世事無常,此次一別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次與你相見,你回來時我的屍首或許已隨詛咒湮滅。」他走到一面牆壁前敲了敲,機關響動,露出其上一個小洞,他續道,「如若你下次回到這裡,看見裡面擺了儲物袋,證明我已死去,你不用去找我了。但是你當要謹記,無論這次成敗與否,都不能讓許初得到仙人之體,他手中的太易青蓮也必須要奪回來,斷斷不能讓祖先流傳下來的仙器落入外姓人手中。」元照蓮聞言,垂首默然不語,緊緊握著拳。
幽雲瞥了她一眼,呵呵笑道:「好了,不提這些事兒了,說回正題:我已吩咐過陳管事,明日一早你就到香爐峰雜務司去領取一個外出任務,然後就到寒山坊市的仙來客棧里等著,到時候自會有人與你接觸。」
元照蓮嗯了一聲,咬了咬唇,道:「爺爺,我會找到解除詛咒的方法的,您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好,爺爺一定等你回來。」幽雲欣慰地點了點頭,渾濁的雙眸中隱隱泛著點點淚光。
元照蓮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身上纏系著的幽雲贈予的儲物袋和靈獸袋,對試練之行恢復了信心。祖師婆婆所畫的地圖上記載著幾種可以用來製作壽元丹的天材地寶,即便得不到仙人之體,也是可以從這些東西入手的。煉製出壽元丹的話,幽雲就可以多增數十年壽元,解除詛咒之事就可徐徐圖之了。
「爺爺,我先扶您回去吧。」元照蓮心下已經選擇相信幽雲,她真心希望他成為自己在這個異界的至親,不再猜忌提防,對地球、對前世父母的孺慕之情不再有所保留地盡皆傾注在他身上,因此也越發殷勤的侍奉了。
幽雲察覺到她的轉變,笑容也隨之多了起來。在回去的路上,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儼然一對祖孫模樣。
依依不捨地辭別了幽雲,元照蓮精神奕奕地出了香爐峰,先體察一下四周有無跟蹤的人,等確認李清韶沒有跟來之後,全速飛回了後山的秘密洞府之中。
因為不知道要去多久,元照蓮不太放心洞府內種植的靈草,便一一連根帶土挖起,暫存在神識空間之中。她又想到布置在洞府外的幻影四極陣可能會對她試練一行有所幫助,也將六爻五行石提溜了起來。所幸她並沒有在這個洞府上花太多的心思,現在荒廢了也不覺得可惜。
做完了這些之後,她決定回去陪伴幽雲,共度天倫之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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