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鑽地者
「我聽說……你們這兒的大燈塔是個挺厲害的精神污染區？那燈塔光真有效嗎？」
為了繞開一批喪屍，二人暫時躲在一家窗門全部被當年核彈衝擊波震碎的店鋪里。馬金川輕聲朝他問出了上面的話題。
「沒錯。」羅一文的聲音壓得要更低一些：「是真的，很多人付出代價驗證過了。你千萬不要作死去看燈塔光。尤其是在晚上——不對，你不是楓葉區的嗎？也不是南城區人。怎麼會不知道？」
北城區的三個區，彼此接壤。
西北邊是燈塔區，東北邊是渦輪區，西南邊是楓葉區。
大橋可以從燈塔區和楓葉區交界處進入。
「我們避難所離你們這兒燈塔比較遠啊？在我們那兒看著燈光也沒事——當然，還是盡量不看。萬一朝西北走了點距離，進入影響範圍就糟了。」尷尬的笑了笑，馬金川的神色十分嚴肅：「那種精神污染禁區，真是一個比一個嚇人吶……像我們那邊，最有名的是棟豪宅。只要把目光在那兒停留一會兒，就會開始自殘……夠嚇人的，拿刀一下下捅著自己。誰敢攔他，他就去攻擊那人……」
所謂的精神污染禁區，都是只要朝那兒看一眼就會受負面影響的地方。
否則裡面再可怕，也只不過是精神污染區域罷了。
「嗯，我知道……感覺你們那個更兇殘點，但還是燈塔光給人的壓力大。」說到這裡，羅一文深吸了一口氣：「都沒人知道被燈塔光破壞心智的人最後怎麼樣了。」
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都知道他不會有好結果，可就是不知道這結果是什麼。
這批喪屍慢慢騰騰的，終於經過了店鋪。羅一文微微側身觀察四周，確認沒什麼問題后，便打了個手勢無聲的示意馬金川跟上，轉移到了小路中。
這片區域敵人很少。
至少放眼望去，只不過有一隻鑽地者（全身灰白，看上去是老鼠和狗的混合形態，尾巴很長，擅長打洞）正蹲在半倒塌的電線杆前面，啃食著什麼東西的屍體。
果不其然，是老鼠。
又肥又大、還流著很新鮮血液的老鼠。顯然是它剛剛捕食到的。
就和人類總是窩在避難所里吃蘑菇一樣，這些體型較小的異變生物便總是吃老鼠。
蘑菇吃不盡，老鼠也是一樣。
老鼠怎麼吃怎麼有，還有種越吃越多的感覺。
大概是種群數量減少的危機感讓它們反而越生越多吧。
鑽地者，別看體型小，威脅性可一點都不低。
它們不是只吃老鼠的傢伙——看到人照樣會襲擊。只不過，不會正面與你戰鬥。
這種狡猾的掠食者習慣利用自己挖的洞穴來進行偷襲。鑽地者奔跑動作迅猛而聲音輕微，稍不注意就會被從後面偷襲。
更別提走到它們洞旁時要多小心了——鑽地者可能突然鑽出來把你拖下去。
洞穴中，因為狹窄而光滑，你很難爬上來，甚至無法施展軀體反擊。被拖到底部后，鑽地者就會將你咬死，然後幾天的飯都有著落了。
「……」羅一文緊了緊左輪槍上的消音器，蹲伏身子將腳步放得更慢，緩緩靠近了絲毫沒有察覺的敵人。
接著，在離它大約有十五米遠的時候保持距離停下步伐，單手舉槍瞄準。
潛到適當的射程內，仔細觀察出手時機。
無聲、冷靜、一槍斃命。
在敵人還沒機會發現你存在時就將其一槍放倒，是潛行者的基本素養。
而羅一文恰恰是這些致命的殺手中最精於此道的人之一。
偷襲不可恥。
一槍沒打死、暴露了蹤跡才可恥。
為了生存而一直隱藏於暗處的潛行者，以此從一個個極端環境下生存下來，不斷帶回如同生命與希望一般的物資。
靠的永遠就是這暗影中的第一槍。
第一槍搞不定，就要面臨被大批變異生物圍攻和陷入苦戰的下場。可能讓你就此斃命。
沒誰能保證在那種情況下一定能活下來。
「噗」的一聲，子彈從裝了消音器的槍口飛出，迅速貫穿鑽地者的小腦袋，讓它毫無反應的癱倒在地，摔在了死老鼠上面。
毫無痛苦——不過這不是羅一文喜歡打頭的原因。
他是為了讓變異獸來不及出聲引起其它敵人的注意。
所以破壞大腦或咽喉是唯一穩妥的辦法，統稱頭部。就算是打穿心臟，它仍有可能發出拚死的呻吟。
潛行者開槍時最理想的情況，永遠是第一擊命中頭部，讓敵人瞬間喪命。
退而求其次，就算是打歪了，也不要打在其它部位引起對方的疼痛。要在敵人反應過來自己遭到襲擊前，就再補上第二槍——這次可一定要打得中頭。
再不行的話，只能說技藝不到家。
沒把握命中就不要開槍。距離縮短到一定程度時就必須命中。否則有愧於潛行者的名號。
那麼水的潛行者是活不了多久的。
所以，每一位潛行者都是子彈喂出來的。
要在各自的避難所進行大量的實彈射擊練習才能掌握射擊絕技。
「呃……你知道嗎？」在繞開鑽地者挖出的洞后，馬金川瞥了那變異獸的屍體一眼，打開了話茬：「有人試著烤鑽地者吃。」
「什麼？」羅一文被他說得著實愣了一下，進而感興趣的問道。
一般人還真沒有敢這麼乾的。
變異獸的肉很多都有有害成分，身體更是殘留有大量輻射。
正常來說誰敢吃這玩意兒？肯定是餓瘋了或者單純的瘋了才會吃。
「有三個潛行者，出任務時被困住了。蘑菇和搜刮到的食物都吃完了，正好打死只鑽地者，就商量了一下，把它烤了。」馬金川說到這裡，一副忍笑的神情：「據說肉很難吃，但還是忍著噁心咽了……然後這幾個傢伙就上吐下瀉，好懸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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