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伍先生
「峰…少,看來那伍聖人也、也並不是什麼壞人,不如先放他一馬,再有下次一併重罰,如何?」
「對,對,都已經丑時了,姓伍的也睡了吧?要不下次再來?」
聽了這幾個「天才」級的對話,我幾乎要氣暈了,不是念在軍心不可動搖情況下,我早就教訓他們不可。但現在只能好言哄著,道:「你傻啦,我們那麼多人,你們還是童子呢,怕個屁,一大家撒個尿在手帕上,然後系蒙在臉上,妖魔鬼怪最怕童子尿,見著了往妖鬼臉上砸,立馬煙消雲散,你們到時候可要照顧我了。」
一群人聽聞有趣味,都「吃吃」笑起來,害怕心理一下少了不少。少年人就是這麼天真的群體,有人問:「峰少,你怎麼知道的?」
故事還得往下編,煞有其事,說道:「猴子少。我那是有一次和我娘去茅山進香時,我跟那道師學的,放心信哥吧!」
一群少爺兵立馬掏出手帕,紛紛解褲撒尿,有人又問:「峰哥,你幹嘛不撒尿蒙臉呢?」
仗義的人還說:「峰少,是不是沒尿,我這有多的」
我眼珠子一滾,千百借口湧來,信手拈來一個,說:「去去去!額……你們身虛陽氣不足,需要借陽護身,何況鬼魔到時侯肯定要認臉的,都蒙面了,那他們就隨便捉捉捉,捉你?你?還是你?」噓-!那有自己挖坑埋自己的道理
這群少爺兵立馬禁聲提議,說:「峰少,你說怎樣就怎樣,當我們沒說過」
又行進數丈,感覺更是陰森,月色也被高高的荊林雜叢遮蔽,火摺子那點火更沒用處,尺餘外是深淵是蛇窟也是看不到。
15/10/10
「眼鏡蛇!」不知誰叫了出聲,眾人遁聲望去,一條長約一丈的眼鏡王蛇正盤踞路邊,認為地盤被入侵,「呼哧呼哧」昂首吐信,身體已立起將半,幾乎與少年們平視,背黑腹白,在火光下覺得油亮,頸項肌肉張開,更顯王者霸氣。
蛇這種動物,雖細小,但活生生的擺在你眼前,十之八九都會毛骨悚然。
「不能跑,慢慢挪開,該本少爺上場啦!」說話的是小霸王,聲音雖是自信,但心裡越發緊張起來,只見他肥胖的身軀躬起來,雙手張開,模樣滑稽,但誰敢取笑他!
小夥伴挪開數步,又聽身後或旁邊的高喊:「這裡也有。」數了下,可是四五處地點都有。
人心又再次恐慌起來,有人邁步要走,後人一看,慌亂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快走」
事情已無法控制,慌不擇路,「乒乒乓乓」跳進水田的,或摔倒入水田的,哪裡還存有一絲少爺的影子,逃亡都是一個樣子。事後聽說有人撞斷門牙的,碰傷眼睛,額頭鼻樑的,扭了腳踝的,丟衫丟鞋的,有人甚至尿褲子了。這不就是誰都有過的青春叛逆期嗎?
小霸王與蛇儼然成了決鬥的武士,身邊發生的事充耳不聞。小霸王首先出擊,左手手指併攏,像蛇頭一模樣,在眼鏡王蛇尺許前晃動挑逗。
眼鏡王蛇生性兇殘易怒,呼哧,一聲,張口便咬,動作敏捷如電,小霸王左手急抽回,身子微微偏側,右手出擊如風,穩穩的扼蛇七寸。拍馬屁的上前祝賀:「好擒拿!莫非是當年失傳的武林密絕『擒鳳伏虎』功?」只是他忽略了雙腿抖的如篩米一般的小霸王。
當小霸王費盡心思趕走眼鏡王蛇后,剩下不過五個人了。那是連我都覺得神奇,這種人居然會不怕蛇,看來可憎之人不見得全身上下並不見都找不到一點半點可愛之處。後來我問了他,他的回答也奇芭的有理:「以前怕老鼠,聽說貓和蛇捕老鼠,我就養貓養蛇,還請了幾個弄蛇人教訓蛇,『我敵人的敵人都是我的朋友。』嘛,呵呵!」我居然多年來忽略了他是聰明的人。
一個字,絕!
「他媽的,居然跑了大半!」小霸王回頭看到這種境況,甚是懊惱:「猴子記著誰逃了,回頭叫我爹把他們家抄了,漏記一個你自己把家抄了。」
猴子弱弱問:「那漏兩三個呢!」
小霸王虎目一睜,輕吼:「老子把你祖宗都抄個遍,你氣的老子不輕,叫聲爺來順順氣。」
「爺!」猴子早就奉他爺了!
「嗯,舒坦。」
我們不禁汗額,這就是官!
說著間,忽然一個披頭散髮,爛面獠牙白布包裹的「人」站在丈內,眾人頓時一陣頭皮發麻,雞皮疙瘩全都跳起來,心裡「格登」
一聲,本能反應是:「鬼!」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那「鬼」忽的消失在面前,留下短短的「嘿嘿嘿」鬼笑聲,在本來氣氛都極端恐怖下,小霸王兩腿又開始發軟。
「峰少,你……有看……到什麼嗎?」
「有,一個……」
「一個鬼!真是鬼」
「額,你怕鬼?那你一定有克制它的朋友啦?」我不忘他的處事之道。
「才怪!」丟下這句話,人已衝出數丈。餘下之人更是緊貼著後腳跟瘋跑,遠遠還能聽到這小子的尾音:「誰敢留在那裡的,把猴子的家產全送他。」什麼時候才能將他自己的送出去啊!
「額」這是剛才的小霸王嗎?前後一盞茶工夫,由強到極端至低到弱爆。
我無奈只有向前方邁去,我並不膽大勇敢,只是認準了就必須去做,那怕前面也有我懼怕的事情。果然,才走數丈,還沒出荊林,那鬼又出現了,在我面前:「嘿嘿嘿,小子膽子真大。」
「哈哈」如果有燈光,你會看到我兩腿晃蕩,像風中殘燭,幾乎軟倒,只得扶著身邊小樹桿強撐,笑說:「哈哈哈,其實我的膽一向不怎麼大,看心情唄。嘿嘿」眼下除了強壯膽還有什麼事可以做呢!
有時候,人們說的意思和別人聽到的又不同,那鬼便明顯聽到的是『我膽子是大,如何?』
「嘿嘿嘿,小孩子,有種!那你現在心情是膽大還是膽小呀?」聲音空蕩無存,彷彿就是在腦子裡響起的。
這種情況下我腦子早空了,只有想哭,但又想笑,最後我也不知是哭了笑了,總之混在一起分不清了,又想天真的丟出一句『你猜猜。』但又怕鬼不懂幽默感,會激惱了。我瞬間又生出無數句可能,又被另一個聲音否決了。最後蹦出一句:「不知道。」語氣倔犟,我一子後悔了。
果然,鬼大怒:「敢耍我。」一句說完,已凶神惡煞站在我面前不足一尺,我腳一軟,跪了下來,雙手抱著他雙腿,嚎啕大哭:「爹,我終於找到你啦,我是你兒子呀」
鬼呆了呆,剛要吼,又被我連環炮般的話給截住:「我和娘相依為命幾十年,走遍大江南北,長城內外,東西縱橫幾十萬里,我都一直找你呀……爹呀……咦,爹,你怎麼屁股著火啦?」
鬼擰頭后看,由於易燃布料原因,才一瞬間,火苗變大火,直燒屁股了,大驚失色,但肢體限制,撲火效果不佳,回頭看時,見我早已兩丈外,一隻手上還著火摺子,另一手拿小瓷瓶,吼:「你……」
「別你你我我的,不快找水,毛都燒光你,幾十歲還扮鬼嚇人真幽默,喂,有個消息你要聽嗎?我還在你腰撒了癢粉,是沾水即癢的,不沾不癢,你聽到嗎?」誰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反正我是聽到十數丈外那水泥田裡是「咚」的響了,怪誰呢!
只能怪製造這癢粉的人,為什麼偏要沾水才癢,那我只能想法子讓他沾水。我表示同情的嘆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
我邁開步前行,可謂應了俗話「看山跑死馬」明明百來丈的路,由於夜晚黑暗,不好找路,居然被繞了快半個時辰才來到那座傳說中的茅房,透著初秋月色,依稀可辨,佔地約百平米,在秋月那冰冷月色下看著總有種冷,荒涼,神秘,恐怖感,像墳場或像地獄,一陣夜風我不禁打了個冷戰,我剛要掉頭走。
「誰?」一把傷了元氣的聲音飄出來,那種荒涼感更強,我又忍不住打了個冷。接著東廂一盞燈亮了,雖然神秘,冰冷感小了,依然荒涼與恐怖存在
「學生陳瑪峰拜見伍先生。」我自己都懷疑是有鬼推我講這種客氣話。
「半夜三更,拜什麼拜!」語氣有怒火燒。
我偷偷張目偷瞄,說道:「學生聽說先生不舒服,來探訪一下。」
「不舒服?我不舒服?哈哈哈,誰說我不舒服?我舒服得很呢。」這刻伍先生正是舒服的狀態,因為當人身體某個部位癢的時候,開始撓,一階段癢處處在饑渴時,二階段是皮膚滿足時,感覺就是爽,三階段皮膚痛苦時,一二階段時間較短。伍先生已經撓斷了三支不求人,但痕癢難止,從后腰向下延伸,屁股大腿。他恨不得長有十雙八雙手,活到現在曾無數次幻想過有多兩雙手的好處,但從未如此急切需求過。
終於,在一條頂樑柱下找到了『歸宿』,背靠柱上下來回的磨,解決了屁股至腰部麻煩,一雙手的撓著大腿,他在祈禱不要再多一個部位了。
我一開始就看見他這動作了,還奇怪。一想,也就明白了,想笑。隔著窗紙看人影的效果滑稽感頓增加,就更忍不住笑出聲來:「先生莫非強行和樑柱發生關係了?」
「去你的,小子滿口污言穢語」伍先生想過來抽我,又離不開這根頂樑柱。
「額,也是哦,先生哪有這種獸行呢,不過看樣先生似乎被柱子搞了吧?」我不放過調侃別人的機會。
「你……滾開,呦,爽呢!……明天寫個檢討書給我」如果能停一刻,我發誓,他絕對會將我捆在柱子上,然後在我身上磨,磨得一定比紙薄那種。
窗戶「吱咯」一聲響,被我打開了,剛張眼內看,柱子的人影不見了,往床處瞄時,被子剛蓋下一秒前被我看到了。
「還不滾!」伍先生又氣又恨。
「呵呵呵,先生你任性呀,我三更半夜趟了比唐三藏還多的難來到你這,不會是你一句話就能走的?」我翻過窗檯,跳入房中,往椅子一坐,挑起二郎腿,笑吟吟看著伍先生。
「你想怎樣?」他吹須瞪眼對我吼
「先生,佛曰『不可說』悟吧。」沒有更好的話詞比得上這凝聚佛理智慧之說吧?
伍先生思量甚久,說:「既然你與佛有緣,那好,我給你一冊佛書,只要你背熟了,我什麼都答應你。」
「額……」我不禁語塞,暗罵『媽的,這不是戳我痛處嗎?你看爺爺我喜歡讀書嗎?三字經念了頭三字『人之初』已經睡著了,還佛經。這不是拿老子生命在開玩笑嗎。』眼下只能說反話了:「太容易的事情我不做,來點難度的?」
「呵呵呵,整個私塾沒人不知道對於看書對你有多難吧?」
「額???」我又語塞,這人太陰險了吧?把我調查個透了?大笑個『哈哈』掩飾:「我怕你到時侯別說輸得太冤枉什麼的。」
「先生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這伍先生明顯的不退半步,緊逼著,就像蟒蛇把獵物纏上時,能感覺你的心臟和呼吸,你每呼出一口氣,它肌肉收縮,就代表你的呼吸已進入倒計時了。我明顯就是獵物了,找借口:「說出去還覺得我占你便宜呢。」
「我畫押,書就在書櫃,上往下數,第三行中間那格第六本。」
我恐懼極了,開堂的書本發下來是什麼樣子就基本上到現在都維持什麼樣,幾乎皺紋摺痕都沒有,但我又喜歡認生字,所教過的生字都認識,串在一起成句便會頭暈了。佛經!想象一下子就知道極具殺傷力的催眠劑,壓力一下湧上來,欠哈已連連,眼皮差不多被縫上了,數著格子已乏力,如舉千鈞之物。好不容易拿到一冊封面無字之書,我幾乎無力了,打開第一頁,赫然寫著三個字「易筋經」
我幾乎還沒理解「易筋經」是什麼經書,已經睡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迷糊醒來時正見一個屁股對著我的面前,在我眼皮底下晃來扭去,立馬想伸拇指插他屁股。但好奇心使我停下來,我想看那個欠揍的屁股是誰的,他在背著我幹什麼?
於是,我輕輕挪了個視角位,免強可以看到那人的側面,從輪廓可以確定是姓伍那小子,正忙著搗薑汁,我剛在想這是弄來幹嘛?
便聽見那老小子念念碎碎的自言自語道:「辣椒薑汁水,保證來個一噴即醒,嘿嘿,哎呦,痒痒!」
我一聽,想了想瞄了了瞄,該不會是我吧?!我看就是我,心急如焚要想對策。
對策會是什麼?下章也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