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衛隊百將
回到大營，車離拿著人頭的士卒排隊到軍中書記官那裡登記，普通的人頭可以換錢，免除罪責，抵消家人的奴隸身份等等，甲士的人頭可以進爵，分宅地、耕田還有僕役，當然還有年俸。
「照身貼！」書記官全程苦著個臉，不過想想他拿著血淋淋的人頭一個個登記，要是心情好了，那離變態就不遠了。
車離從軍衣內兜里拿出一塊竹板，上面鐫刻著他的個人信息，隴西郡、獂道縣、車離、家中長子、公士。
「首級。」
嘭~
兩個人頭放到一邊的案板上，一個怒目圓睜、一個狼眼獨目。
書記官看了一眼，隨後輕噫道，「騎將，隊率，真不知你小子好運，還是霉運，若是一戰取隊率首級、一戰取騎將首級，那就是兩爵功勞了。
車離，嗯？莫非你是子車氏族人。」
血脈是維繫貴族集團的關鍵，哪怕是秦國也不例外，這個時候車離絕對不能謙虛，「屬下的族叔是子車氏先賢子車仲行的嫡裔，在狄道縣擔任郡尉一職。」
「原來如此。」書記官的語氣更加柔和一些，「你的功勞可以升爵，照身貼需要更換，暫且留在此處，午時來取。」
「唯！」
車離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后離開。
他性格偏內向，不代表不懂得人情世故，怎麼樣提高自己的身價，怎麼樣讓自己得到賞識，都是從細微的動作里體現。
郡尉確實是他的族叔，不過子車氏幾百年繁衍下來，人口眾多，他們家只能算是離得比較近的旁支。
回到自己這一什的營地，發現五百主皋蜱在這裡等他，連忙走到近前。
「車離是吧，你小子這次升爵一級，就是上造了，再做一小卒不合適，我讓你到我衛隊中做一什長，如何？」
車離看了一眼旁邊的陶，對方滿是欣慰地點點頭，他心中瞭然，抱拳道，「多謝五百主賞識，屬下願為。」
等皋蜱離開，陶給車離用沸水清洗了傷口，用乾淨的葛布包紮好，再用河水衝去身上的血污，漿洗和縫補長袍。
在這個過程中，車離召喚出系統面板，果不其然又有一個血色圖標點亮，打開之後第一列的首殺顯示完成，獎勵兵煞的凝聚方法。
「看起來和劍氣有些相似，但是不限於武器，很適合戰場生存，這樣活下來的幾率就更大了。」
首戰告捷，還斬獲兩個首級，沒有滋長車離的驕傲，他的首要目的還是保命，最重要的是他忽然意識到了不久后致命的危機。
秦時明月在戰爭的時間線上遵從了歷史，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不久后，趙王就會急令李牧回防邯鄲，而車離所在的這支大軍的下場是幾乎全軍覆滅，只有主將樊於期和少量親兵逃到了燕國。
東西都整理好后，車離背著行囊，在周圍士卒羨慕的目光中，前往書記官那裡領取自己的新身份證，還有一些賞賜的憑證，等凱旋的時候才能領到實物。
再之後又前往五百主皋蜱的帳篷報道，接替了一名戰死的什長，到軍吏那裡登記的同時，領取了一件幘（ze），類似武士系帶，把腦袋上那塊抹布一樣的圓布片撤掉，看起來英武了不少。
現在他手下有七個弩兵，三個掛了彩，都是輕傷，不用下火線。
車離其實不止射死了兩個騎兵，不過其他的都是射中了軀幹，而且身上有其他人的弩矢，他索性沒有爭，讓給了其他人。
這裡就有兩個人得到了好出，所以對年紀輕輕的車離沒有疏離，主動介紹著自己的情況，訴說著家長里短，幾人也熟悉起來。
因為打戰的緣故，中午加餐一頓，下午的時候再次出戰，還是在中軍側翼。
接連五天，最多一天三戰，最少一天一戰，秦軍反而漸漸出現疲勢，想要擊潰對方的中軍沒有開始那麼容易，車離此時已經因為軍功晉陞三級爵簪裊，成為五百主皋蜱的衛隊屯長，但是他手下只有三十二名士卒，一直沒有補充。
基本習慣了戰場的車離終於有閑心來關心整場戰役，在利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許可權逛了一圈營地之後，他可以肯定，大營號稱十萬大軍，其實人數不足七萬。
樊於期掩蓋的非常好，車離也是根據各營帳實際人數與標準人數的比例推算出來的。
而且他發現，今日又陸續有成建制的士伍以偵察為由離開大營。
樊於期在秦國諸多將領中不算突出，但也不是庸才，所以十萬大軍中兩萬餘精銳應該已經在五天前繞道取武城，如果不出所料，這兩天戰報就會傳來。
面對前後夾擊的危險，扈輒肯定會選擇撤往東陽，那麼今天離開的那些士卒就會在對方撤退的路途中埋伏，拖延時間，隨後三路大軍合圍，到時候這十萬趙軍就是瓮中之鱉，引頸待戮。
戰爭的方式來來回回就那麼幾種，如何靈活運用才是關鍵，當然還需要一支精銳勁旅，嚴格執行軍令。
後續的發展和車離的預計沒有任何差別，秦國大軍三路合圍，軍心渙散，人馬惶惶的十萬趙軍被全殲於東陽城西北三十里處，扈輒當場被斬殺。
皋蜱累軍功升任五等爵大夫，職位也提拔為千將，擁有了自己的指揮戰車，車離也順勢提為衛隊百將，擁有一匹戰馬，一把青銅長劍，一把短劍，一柄軟弓，一把手弩，還有一套輕甲。
短短十餘天，從繼承來的一級公士成為三級簪裊，從小卒成為百將，效果卓著，但這些都是車離真刀真槍拿人頭換來的，身上的傷口有七八處，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癒合。
此時已經是初冬，寒流南下，秦軍沒有足夠禦寒的衣物，暫時停下了向東征服的腳步。
而且秦國的曆法與各國不同，使用的是顓頊歷，每年的十月初一是新年。
所以大軍不止臨城修整，輜重營還從後方運來了大量的酒肉，犒賞三軍之餘，讓遠離故鄉千百里之遙的將士們過個新年。
熱鬧的氛圍舒緩了車離的緊張，出乎預料的是就在這次新年慶典中，轉機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