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什麼?」葉正氣不打一處來,這還沒多長時間,物價也不見上漲,怎麼這車費卻是變成了兩倍?本來五十兩銀子在整個飛翎帝國可能已經算是天價了,要不是因為今天在郡中發生了這些令人後怕的事情,葉正一定會在門口等辦公務的車,而這一百兩銀子,對於每月餉銀只有幾兩銀子的士兵來說,簡直是承受不了,雖然葉正現在並不缺這點錢,但是對於明擺著的宰殺,焉有就此退縮之理?
那車夫其實也是隨便要價,這五十兩,一百兩完全是看心情,賭桌上贏了,可能就少要一點,賭桌上輸了,嘿嘿,對不住,誰要坐車,誰就得給老子出這個賭資!而且對於一個身著士卒,他完全得罪的起,反正後面有大人物撐腰,還怕你反了不成?
「一百兩,愛走不走!」聽葉正的口氣,想來知道價格,但是價已經喊出口了,那就不能收回,不去那就下車,要去,那就一百兩。這交易買賣就是這個道理,不管我要什麼價格,只要你敢出,我就敢收,到時候就算告到衙門,那也是無罪。
「你這是明擺著想要宰我?」葉正淡淡的道,他已經從車夫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矛頭,不但不下車,反而生出一種坐霸王車的念頭,「你他niang的想宰我,誰是狼,誰是羊,還未可知!」
那車夫再次打量了葉正一番,確認葉正的的確確只是一個普通的士兵,正是屬於自己的羔羊,於是鎮定道:「你一個小兵算得了什麼?不要說我沒有告訴你,這多少銀兩一趟,那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衙門說了算,而是老子說了算!一百兩,你不走就下車,不要耽誤老子做生意!」
人倒霉的時候,就算喝涼水都會塞牙縫,本來只是想來買把法器,卻遇上王權林猛二人在青花樓喝酒嫖.妓,還不知道回軍營後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這剛剛出了城門,這一個小小的車夫居然也和自己過意不去,這叫什麼事情啊?
畢竟這裡是城門口,城門處幾十個守城的人想來和著車夫都熟絡,在這裡和車夫衝突起來,吃虧的多半是自己。
但是,男子漢大丈夫,有的事情能容,有的事情卻是不能忍的。
刷!
葉正抽出血虹天罡劍,直接橫在了車夫的脖子上,用力恰到好處,劍刃貼在車夫脖子上,冰涼冰涼的,那感覺讓車夫直接打了個寒顫。
「你牛什麼,嘴巴這麼臭,你想當我老子,等我把你的腦袋切下來,要是你還能活著,我就認你這個老子!」葉正一招得手,手上微微用力,將長劍架好,冷冷的說道。
在車夫看來,雖然架在脖子上的劍冷,但是葉正的話聽起來彷彿更令人膽寒。
「你想幹什麼?」車夫將雙手微微舉起,示意葉正不要輕舉妄動。
「哼哼,幹什麼?」葉正冷冷道:「不過想看看你的人頭到底值不值一百兩銀子!」
那車夫鼠目一轉,道:「你不要亂來,我告訴你,我在軍中的關係可硬了,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敢保證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到要聽聽你有多硬的關係!」葉正語氣加重,握劍的手也跟著用力,再進半分,那車夫脖子上便被劃破了。
那車夫心中又驚又怕,自己靠著軍中的靠山,在此十來年,何曾遇見過向葉正這等不怕事的後生小子,雙手舉過頭頂,連忙道:「於至都統你可認識!」
逼於脖子上的長劍越來越緊,車夫沒有辦法,只能掏出了自己的底牌。哪知葉正停了之後,卻是出乎車夫意料,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慌張,反而義正詞嚴的說道:「於至,一個小都統,也敢以權謀私?」
葉正的一番話,顯然不是一個小小的士卒能夠說得出口的,要知道,在軍中,要想混到一個統領五百人的小都統,在和平時代,那是多麼不易。
車夫心中駭然,難不成今天是有眼無珠,沒有看清此人的來頭,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
「我是誰你不用管,你只要認得我手中這把劍就行了!」
「是是!」車夫聞言,真的側頭過來看脖子上的劍,只聽葉正恩了一聲,這劍又是緊了兩分,那車夫駭然,立馬將頭轉了過去,連連求饒。
「快說,你們是如何壟斷這條路上的運輸的,又是如何分贓的?」
葉正心中早就打定主意,既然現在已經挾持了你,那就是得罪了於至小都統,那麼如果自己不抓點把柄在手中,豈不是等著人家來收拾自己?
那車夫顯然不願意說,要知道,這條路也就是他的發財路,一旦透露了出來,不要說是斷了自己的財路,事情牽扯大了,自己這項上人頭保不保得住還是兩說。
「你要是有種,你就動手殺了我吧,你休想從我口中掏出半點消息!」
車夫說完,已經將脖子伸長了,等著葉正動手。
「哼哼!」葉正冷哼,道:「你倒是有幾分膽子,不過我告訴你,想死,沒有那麼容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有種刑罰叫做宮刑?」
車夫本就打算以死相逼,逼退葉正,哪曾想葉正卻是沒有上當,「你想怎樣?」
「呵呵,我想怎樣?」葉正見他已經有些退縮,心中已經有底了,道:「我聽說人受了宮刑之後,就會漸漸的陰盛陽衰,變成太監,那青花樓上的姑娘,從此便與你絕緣!」
車夫雙目緊閉,身體微微發抖,嘴上卻不肯想讓,倔強道:「你敢!」
葉正知道,這傢伙現在不過是在負隅頑抗,其實他內心早就已經惶恐不安了。
「那就只有試一下了!」
說話之間,葉正從懷中掏出匕首,繞到車夫前方,對準了要害位置,緩緩的前進。
唰!
匕首陡然加速,直接刺進了車夫重要部位的左邊一寸處!鮮血嘩嘩直流!
「不好意思,這好久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了,竟然判斷失誤,重來一次!」
於是,隨著葉正念力一動,那匕首又重新懸浮在空中,隨時準備再來一刀。
那車夫眼睜睜的看著匕首一寸一寸的接近自己至關重要的位置,額頭的汗水早就一顆顆的滴落下來,要是真的成了太監,那和殺了自己又有什麼區別了?
車夫腦中靈光一閃,暗道:「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按照他說的做,然後再稟報於都統,讓他來處理這個傢伙,那豈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我說,我說!」那車夫強忍著大腿的疼痛,大聲求饒道。
「哼哼!」葉正冷哼道:「我當你是什麼硬漢子,原來也不過如此,說吧!」
「兄弟,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劍收起來,放在脖子上涼涼的,讓人沒法集中精神啊!」車夫斜著眼睛看了看脖子上的利劍,擔心待會兒葉正稍微激動,便劍入三分,無法挽救了。
「哼哼!」對於這鼠頭鼠腦的傢伙,葉正已經猜測他所有能夠做出的事情,在收起血虹天罡劍之前,叮囑道:「想必就算你呼喊或是逃跑,我的劍也能在第一時間將你擊殺,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我勸你還是老老少少的,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車夫看了看懸在空中,隨時都有可能取走自己性命的血虹天罡劍,早就打消了僅存在心底的那一點點僥倖,連連點頭,道:「那是,那是!」
「說吧!」
車夫這才道:「靠這馬車,我一月的收入大約有一千兩銀子!」
「什麼?一千兩銀子!」葉正恨不得一個耳光扇在這傢伙臉上,打的他眼冒金星,這一千兩銀子什麼概念,一輛馬車公正的市場價是一百兩,一千兩也就是十輛馬車,靠著一輛馬車,一月時間便賺十輛馬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豈能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黑字了得?
「哎哎,你聽我說!」那車夫見葉正眼中殺氣凌然,趕緊解釋道:「雖然說是一千兩,但是到我手中的不過一百兩而已!」
葉正這才好受一點,雖說這一百兩超過了上親王劉鴻治下一般富裕家庭一年的收入,但是這畢竟是生意,這點倒不足為怪。
「那剩下的銀兩呢?」葉正追問道。
「這……」車夫支支吾吾了一番,最終還是透露了出來,道:「剩下的銀兩,其中五百兩都給了於都統,其餘的三百兩都讓一路上守哨的兄弟們分了!」
「他一個人分了五百兩一月,一年豈不是有六千兩?」葉正算計著這於都統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物,居然將這麼大的一塊肥肉輕輕鬆鬆的就叼在了嘴裡。
生怕自己所說的這些話連累了於至,車夫連忙又解釋道:「其實,軍中的事情,恐怕你也是知道的,在和平年代,如果你沒錢去巴結上面的人,恐怕一輩子都只能是當小兵的命,衣錦還鄉的事情那就是永遠和你沒有多少關係的了。而如果在戰亂年代,沒有錢,同樣是苦,你大有可能被上面的人派到第一線,然後在戰場上便是九死一生,能活下來的,少之又少!所以,於都統雖然每月又五百兩的外水,但是要想繼續做大,要想保住這份活兒,那就得交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最後落到他手中的,恐怕比我還少!」
葉正點點頭,這話一點也不錯,這軍中之事,的確如此,這不過是一個公開的秘密而已,就像林猛這種沒有外水的小官,要想牢牢的保住自己,除了在軍中兢兢業業,還得將每月從下面收刮的一點錢財都拿出來請上面的人喝酒玩樂,有時候甚至將自己的軍餉都貼在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