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就是獸
「我的故事?其實我的一生一點都不精彩。」
龜仙人語氣一時很是有些滄桑之感,似乎如他所說那般不精彩。
「您老說說吧,您說您活了那麼長,總有一兩樣精彩的吧?」
此刻的吳慮,要是被吳悠看見定會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就和在求自己爺爺說「神之戰」一模一樣,還是那麼愛聽人講故事。
「好吧,我…想想,我出生在一個幾乎都是海洋只有星星點點陸地的世界,一開始我只是一隻小龜,按那片世界的統治者的命名,它叫海王星,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比別人活的長久,直到我的壽命到達了三百年,我竟自然而然的達到了練氣期巔峰。」
「什麼?自然而然?你不修鍊嗎?」
「哈哈,沒有修鍊,我只是單純的生存著,那時的腦袋可沒有如今的智商,待我活到一千八百歲,我經歷了一次劫難,艱難度過後,我被一股神秘力量吸走,還以為自己這是死了準備回歸輪迴。」
吳慮腳下不停,他走的這條暫時沒出現任何問題。
「接著我就到了一個新的世界,據接引我的人,我來到了小靈界,而我依舊過著原本的生活,直到我遇到了我的另一半。」
雖為殘魂,但龜仙人此時此刻的模樣不用太過去仔細看都能看出他陷入了回憶之中,而提到他的另一半時更加明顯。
龜仙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在想起他另一半時,他還未提到的一個世界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會應該徹底將他給滅了吧?」
「所有與他有密切關係,哪怕是剛出生的孩子都…」
「嗯,那這次應該成了。」
有三人在一片雲彩之上說著事,說完終於放心的吐出了一口氣,似乎所說之事糾結了他們許久。
而在龜仙人剛剛提到的世界小靈界之中,有一條小蛇遊走著突然嘴巴張開,張開的角度十分恐怖,接近一百八十度,緊接著有兩隻手伸出,然後是一個人頭,最後一個濕漉漉的人就從這條小蛇口中徹底爬出。
這從蛇嘴爬出的是一位相貌極為陰柔秀美的男子,他看看自己的身子,然後露齒一笑,有些邪氣,但卻給他添加了一種另類的美感,這樣說一名男子實在有些不適合,但他接著臉上有又怒色泛起,抬眼看了看不遠處一頭豹子,就這麼一眼,那豹子竟瑟瑟發抖起來,不敢再接近男子。
「沒想到那老龜還沒玩完,也是,我這保命的神通還是他傳授的,只是奇怪,當初確實感應到他是死了,前去找尋也沒有結果,原來,哈哈哈哈…」
男子猖狂大笑起來,那豹子趴伏在地的身子抖了幾下后竟然崩散一地,而男子身旁的小蛇卻將嘴合攏,然後纏繞在男子身上,吐起了蛇信子。
「另一半?在哪裡?」
「在,小子,注意了,向左避讓,有人偷襲!」
龜仙人突然急急傳達神念給吳慮,吳慮立馬有所行動,往左就是一個縱身,身上所有魔武器都幻化而出,既然龜仙人說是偷襲,那就要做好進攻的準備。
吳慮無論眼睛看還是神識探查都沒有發現有人影,是眉頭一皺,本想詢問一下龜仙人怎麼回事,又聽龜仙人讓他趕緊退後,不考慮太多,輕身術施展后躍就是十多米。
「你區區一個練氣期,是如何能知道我在哪的?」
吳慮睜大眼睛看著前方,沒有什麼特殊的波動,但一個人頭突然出現,頭戴斗笠,就這樣浮在半空。
「為何偷襲於我?」
吳慮不答反問,他原本有些被嚇到了,怎麼就一個人頭漂浮還在說話,實在有些恐怖詭異,但好在龜仙人說出了是怎麼樣的情況,那傢伙其實是有軀體的,只不過隱形了,手段還不錯而已。
「看來是你身上應該有些不錯的寶貝,竟能看穿我這幻影變色龍護甲的隱形能力。」
此言一出,吳慮好似靈光閃現般想起什麼,對,這人就是在拍賣會買下幻影變色龍護甲的傢伙,戴著斗笠。
說完人頭消失不見,那人又隱蔽不見。
「左,右,前…」
吳慮在龜仙人一次次提醒下躲避,好在神念傳遞比口頭交流快上許多,吳慮即使看不見人也可以避開那人的攻擊,可想要進攻卻有些力不從心。
「圓月斬。」
可惜是沒斬到人,卻將不遠處的樹給斬了。
「好一個劍修,今日沒法得手,改日再來討教。」
吳慮警惕著,在龜仙人有意的提示下,眼睛盯著空處再緩緩移動。
「哼,後會有期。」
「好了,他走了。」
「多謝龜老了,真是好險,要不是有您老人家在,我想必沒法躲過這劫。」
「要是想謝我就拜老夫為師,那陳清也交不了你什麼大本事,我敢說這世間無人比我更厲害了。」
一提陳清吳慮就不幹了,但也沒有發怒,而是岔開話題問起剛剛那人的事。
「龜老,您是如何發現那人的,我怎麼六識不辯,神識不查呢?」
「因為你太弱了。」
打擊,赤果果的打擊。
「主要你這兩樣都沒有得到鍛煉,我那世界中有人練成了能看穿一切偽裝的靈目,能聽得千萬裡外聲音的靈耳,一嗅之下所有隱藏之物無所遁形的鼻子等等,而神識強大之處比起六識來說更為奇妙,想來你應該還是略有體會的吧?」
吳慮點點頭,但沒有回答說些什麼,只是繼續向前走,心中想起有關這幻影變色龍護甲的介紹來。
這幻影變色龍護甲是木屬性的,那這隱形的能力是否自己可以掌握,不過又想想前面那倉木猿弄出木棍的術法自己都還沒搞明白呢,著隱形絕對比之高級多了,自己怎麼可能自行悟出來。
苦笑行進,其實他斂氣術施展過後,在神識不強的某些人或獸中也相當於隱形了,只是他陷入了隱形二字最直白的解釋了。
突然,林間響起了獸吼之聲,聽起來有一點熟悉,似乎是那裂天熊的吼叫聲,判斷之下,聲音赫然是從自己後方遠處傳來。
「莫非是剛才那群?」
吳慮很是好奇,猶豫沒一下,便上了樹,縱越與樹與樹之間往聲音發出之處前去,距離也不算太遠,也就過了沒幾分鐘,吳慮便來到這事發之地。
「咦?」
吳慮看著下方有些熟悉的場面,不由「咦」了一聲,下方竟然又是倉木猿與裂天熊不過此時裂天熊一方明顯處於劣勢。
這片林中,躺著八具屍體,雙方各一半,但這倉木猿一方人數還是很多,而且再看剩下的裂天熊,都是帶著很重的傷,也不知吳慮離開的這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
兩聲熊吼后,兩頭裂天熊再次施展倍化之術便毫不猶豫的向倉木猿群衝去,而那剩下的一頭裂天熊正是那肌肉男,他沒有衝上去,而是帶著怨恨無比的眼神獨自逃生,那兩頭衝出去的也沒有去管,只是不斷揮出利爪,不斷進攻阻撓著倉木猿。
倉木猿首領一聲啼叫后,也不知它們使了什麼手段,兩頭裂天熊被一大堆的藤蔓纏繞束縛著,一動不懂,倉木猿首領掄起他的木棒就是給其中一頭一個重重一擊,直接爆頭,接著一顆金光燦燦多個稜角的東西漂浮而起,大手一揮,再一拋落入口中。
眾倉木猿發出歡呼的聲音,拍打胸膛和用木棍敲擊地面。
剩下一頭裂天熊逐漸變小,恢復成原本大小,已經氣息微弱,既然放它離開也活不了多久,這時一頭看起來十分年邁的倉木猿緩緩來到其身前。
年輕的倉木猿掰開裂天熊的大嘴,然後這年邁的倉木猿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豆子大小的顆粒,它將手伸進熊口之中,裂天熊是一陣顫抖,迴光返照似的突然力氣上涌,嘴巴掙脫年輕倉木猿的拉扯是閉合起來。
血花四濺,年邁的倉木猿手掌連同半截手臂都被咬斷,但卻一吭不吭,兩眼放光的看著裂天熊。
不多時,這裂天熊面部一陣扭曲,然後開始全身抽搐,緊接著身體皮膚下鑽出了一些植物。
又過了一會,植物凋零,那塊皮膚就一同變了顏色,漸漸成了枯木般的顏色,年邁的倉木猿用僅剩的一隻手去揭那塊皮膚。
吳慮覺得一陣惡寒,那皮膚和老樹皮一樣,而皮膚下的血肉更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發黃髮黑。
「它們喂下的那些顆粒好像是…隨機種子?那剛才發生的是木質化…」
吳慮內心有些顫抖起來,如果這是真的就太過駭人聽聞了,他從來沒有想過木質化後會造成這般可怕的結果,一時間都不願再碰森林劍了。
「迂腐,對待敵人就要不擇手段,不過這拿人做實驗的手段還是有些,哎,獸就是獸,但它們聰慧程度還是挺高的,果然靈長類就是比其他類腦袋好使。」
龜仙人自然看出吳慮的介意森羅劍的木質化帶來的結果,他欣賞吳慮對於醜陋東西的抗拒,但還是要指出吳慮不該放棄使用這等有特殊能力的寶劍,因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當然他也看不過去倉木猿拿沒有抵抗之力的裂天熊做實驗,在他看來,這倉木猿做這實驗絕對不是一次兩次了。
吳慮又想到身上有幾樣倉木猿所制魔武器,一時有些噁心上頭,一隻按在樹榦的手用力過猛,是「咔嘣」一聲,將樹榦抓了一大半下來。
眾倉木猿耳朵一動,便抬頭循聲望去,紛紛怒吼出聲,更有反應迅速的,直接上樹,蕩漾著向吳慮所在之地而去。
「走吧,就是這些裂天熊也遭了他們的道,以你的實力只能逃,當然,可以適當的保持好速度,將它們逐個擊破,不過我還是建議你直接就溜,畢竟這裡可不只有這一種兩種魔獸存在。」
在沒有絕對壓倒性實力的情況下,面對群體最好的辦法就是要嘛逃,要嘛想辦法逐個擊破,龜仙人都提點給吳慮聽,吳慮原先是打算儘可能幹掉幾頭倉木猿的,但聽得後半句還是只管逃比較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