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藍軒,你陪著秀梅去梳洗休息吧!昨兒大家都累著了,散了吧!」楊柳抬了抬手,便轉身進了書房。關上門,卻變了臉色,她不敢確定在秀梅的脖間看到的是否是真的?難道?或者?
藍軒剛一關上門,便拉著秀梅焦急地問著:「你昨兒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怎麼不知道你喝了酒?秀梅,你為什麼要撒謊?」
秀梅下意識地扯了扯衣服,無事兒地說道:「我後來悄悄回去偷喝了。對了,藍軒,我們不要告訴公主西丹太子的事情,好不好?」
藍軒張了張口,又聽秀梅說道:「公主如果見到了西丹太子,如果公主嫁到了西丹我覺得公主不適合皇宮裡的生活。藍軒,我想休息一會兒!」
藍軒被秀梅說得一愣一愣的,只得點頭出了去,卻是拉住了小路子:「小路子,你不覺得秀梅回來后變得很奇怪?」
「嗯,你們兩個一直都很奇怪。對方好的時候總是見不得彼此,不好的時候又關心得不得了。」小路子贊成地說著。
秀梅把自己泡在冷水裡,用勁兒地擦洗著身體,那裡有著自己的屈辱:「自己不過只是一個奴婢,沒有人會為了自己大動干戈。」
「秀梅,你到底怎麼了?」藍軒一直都守在門外,沒有離開,聽著秀梅的自言自語,終是沉不住氣了。
秀梅愣愣地看著藍軒,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便把原委說了出來。
「都怪我。我竟然沒有在意你」藍軒的手攥得很緊,「我去告訴公主,讓她幫你出氣!」
「藍軒,不要!」秀梅從澡盆里坐了起來,拉住了藍軒,「告訴公主也是於事無補的。他們是外族,皇上是不會為了我而且公主本來就是眾矢之的。我不想她為難而且公主這一年心裡本就壓著事兒!」說著,秀梅又開始擦拭起了自己的身體。
藍軒不想再留在房間里,她不想看見這樣的秀梅,這裡面有一半都是自己的錯。如果自己不出神,一定可以留心到秀梅的在書房前來來回回,也不敢進去。卻等到了楊柳出來。
「公主,你這是在做什麼?」藍軒看著手中的書卷,不解地看著楊柳。
「藍軒,將檉柳宮凡是會用筆的人都叫來!」看著藍軒的迷茫,楊柳繼續說道,「秀梅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是現在的我不管去拜託誰,都不管用。可如果我出現在了皇上的生辰上,並且讓皇上賞了我。那我做什麼事情就容易多了!」
知道原委的藍軒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幫助秀梅報仇雪恨,不然楊桃是不會因為一個宮女和外戚鬧翻的。不過轉念一想,要是楊柳去了,那就一定會看到孟天承,自己該怎麼辦?
「藍軒?你怎麼出神了?快去吩咐吧!」楊柳在藍軒的面前揮了揮手,便認真地寫了起來。
看著楊柳那麼努力為了秀梅,原來以前的楊柳還在!如若自己阻止了,楊柳的心裡依舊會埋怨自己一輩子。或許讓兩個人見面也沒那麼糟糕!而楊柳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出席宮宴是為了借假死葯出宮的。看樣子只能緩一緩了!
夕陽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終於楊柳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寫完了。藍軒,快去準備給我梳妝。讓小路子將這些《善經》送去祈福宮吧!」
這場宮宴,場面甚是浩大。不僅因為是楊桃的生辰,更是為了在東昭國和西丹國面前彰顯國力。凡是王親貴族及五品以上的官員全部都寫著家眷出席了。
「公主殿下到!」太監依舊是尖著嗓子,依舊讓楊柳聽著不怎麼順耳。
一襲淡紅色的裝束,簡單大方的髮髻,眉心畫了一朵淡雅的柳絮,舉止輕柔。楊柳面帶微笑地走進了前殿:「臣妹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桃看著這樣的楊柳,看了十七年的人兒,怎麼不知道這臉上的笑意是那麼的虛假?臉上不禁嚴肅了幾分:「平身吧!就落座那裡吧!」楊桃指著最角落的位置,那也是離孟天承最遠的地方。
百官朝拜后,楊柳提起水袖走到了楊桃的面前:「臣妹實不知該獻何禮!只以此舞《女媧殤》恭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柳剛報出了舞曲,眾人便唏噓了起來,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公主能夠跳出這樣氣勢宏偉的舞姿。
「《女媧獻禮》是本太子最喜歡的舞蹈,不如就由本太子為公主伴奏,如何?」孟天承的衣服被蘇七故意打濕了,本來至少要在楊柳表演完后才會回來,卻沒想到這麼快就折返了。
「皇上。」
楊桃用手阻止了蘇七的話:「該來的總是要來。朕相信我楊家的兒女!」
楊柳一回頭,便整個人愣在了那裡這個人竟然和他穿得一樣!他楊柳突然用力地甩了甩頭,心裡突然萌生了一種不滿地情緒,越來越強烈。
孟天承被楊柳這樣盯著,有些尷尬了:「西單太子孟天承見過公主!不知是否有榮幸為公主伴奏?」
「有勞太子殿下了!」楊柳提著裙邊行了禮,隨即擺好了舞姿。
琴音響起,楊柳在腦袋裡不停地警告著自己,可是餘光瞟見孟天承的吹奏,同樣都是左撇子,一言一行都如此相似,除了那眼神。不可言喻,她還是動心了!
兩人的情似乎是融為了一體,就好像看見了女媧和伏羲為了天下蒼生分離的場景,各自天涯!感染了眾人。只有楊桃和蘇七的眉頭越皺越緊。
曲罷,楊柳起身朝向楊桃行了跪拜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盛玲國千秋萬代!」
百官及家眷亦朝著楊桃行了跪拜之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盛玲國千秋萬代!」
「眾卿免禮!賞公主萬金,如意翡翠一對!」楊桃面帶笑意,果不愧為一代女皇。
楊柳謝禮起身,眼睛再也離不開孟天承了彷彿他就在身邊。
孟天承也不得不打量起楊柳這個女子似乎不像母后說得那樣,一個純情的女子怎麼會有這樣複雜的眼神?!
就在楊柳想要上前的時候,卻吐了一大口的鮮血。漸漸,迷糊了孟天承的樣子。琴從楊柳的手中滑落,摔成了七八塊!
孟天承見狀,忙上去扶住了楊柳:「公主殿下,你怎麼樣了?」
「快宣太醫去檉柳宮!」楊桃從龍椅上猛地站了起來。
「你」楊柳伸手輕輕地摸住了孟天承的臉,這樣的感覺真好,「若你真的是他」聲音小得只有楊柳一個人聽得見,說罷,楊柳的手便滑落到了地上。
「皇上,屬下總覺得這件事詭異極了!」簡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著。
龍君坐在桌案前,似乎沒有聽到簡秋的話,他還在想著盛玲國的公主楊柳。從楊柳一出場,見慣了鶯歌燕舞,龍君被楊柳的清新秀麗給吸引住了。身邊從不缺乏女人,卻全是些庸脂俗粉。可是在楊柳的眼裡,有一股倔強,一股堅強,還有一股冷漠。
「簡秋,你說如果朕要是娶了這盛玲國的公主,如何?」龍君的話脫口而出,自己也沒有想到心裡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皇上,你確定?不是說那公主中毒了嗎?看樣子挺深的。或許命不久矣了。」簡秋已經見慣了自家主子奇怪的想法,而且這件事明顯是不可能的,所以沒有太在乎。
「朕的直覺告訴朕,她不會有事兒。」龍君是真心覺得楊柳不會有事兒,他總覺得這個女人還有很多的以後。
「就算毒解了,娶回去也指不定會被辰王爺拆散了骨架!」簡秋無害地說到,讓龍君聽得滿臉黑線。
「簡秋,朕在說正事兒呢!」龍君斜瞟了簡秋一眼,「就像你說的,這件事兒怕是沒有那麼簡單。看來回東昭的時間得提前了。」
「啊?那辰王爺一定會欣喜若狂的。」簡秋明白龍君的事只要事不過三,都是不會發怒的,況且這件事和政事無關,於是簡秋肆無忌憚地說著。
「簡秋!」龍君故作發怒的樣子,「你要是再這樣,朕就把你罰一個月不準去林香園。」
「是,皇上。」簡秋倒是一臉邪笑地應承了下來,「不過,皇上。若是那盛玲國的公主真的醒了,您真的娶?祖制不是規定了帝王是不能與外戚女子聯姻的嗎?」
龍君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微笑:「祖制是人定下來的。朕是天,說改就能改!如今西丹的勢力越來越大,底下的小動作也越來越多,如果東昭能和盛玲聯手簡秋,馬上去準備。明日一早便出發回東昭國。」凡事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方便些。
整個檉柳宮都陷入了異常緊張的狀態,太醫院的人個個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楊桃處理好了西丹國和東昭國,也趕到了檉柳宮!
「回稟皇上,公主中了一種罕見的毒,名叫斷腸草。毒已經侵入了五臟六腑!怕是」李太醫的額頭滲出了細小的汗珠,顫顫巍巍地跪在了楊桃的面前,儘管楊柳常常被楊桃忽略,可是現在看來。
楊桃沒有發怒,表面上看似很平淡,雙手卻是緊緊地抓住了座椅:「救不活公主,你們也別活了!」
「啟稟皇上,屬下在經過後院時,發現了這個太監鬼鬼祟祟地躲在了角落裡。」一御林軍侍衛押著一緊低著頭的太監走了進來。
倒是蘇七眼尖,一眼便認出了跪在下面的太監:「小路子?」
「蘇七,你識得他?」楊桃偏頭問著蘇七,眼睛里散發著讓人看不懂的神情。
「回皇上,這太監是公主的內侍。從公主獨立入住檉柳宮后,便一直陪在公主左右。」蘇七如實說著。
「小路子,你抬起頭來。告訴朕,你何事如此驚慌?」楊桃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劍一樣,任誰見了都害怕。
小路子看了一眼楊桃,忙慌張地說了起來:「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說著還不停地磕著頭。
「你好好說,皇上聽著的。」蘇七搖了搖幾近崩潰的小路子。
「皇上,奴才不知道那是毒藥!若是知道,一定一定不會讓公主吃的!」小路子的聲音里已經有了明顯的哭腔。
蘇七心裡一驚,難道這事兒看著楊桃沒有開口,蘇七問到:「你是怎麼知道公主中毒的事情的?」
「奴才一日無意看見了藍軒姑娘藏了一些藥丸,倒也沒有在意。今兒下午,奴才路過廚房,卻看見藍軒姑娘在公主的茶水裡放了一顆藥丸。這幾日公主都沒有休息好!奴才只以為是些安神的。沒想到公主竟然中毒了」小路子抖抖索索地說著。
「小路子,你可別胡說。小心掉了腦袋!」蘇七不相信藍軒會害楊柳,一臉地戾氣。
「奴才句句屬實。不敢有虛言。請皇上饒了奴才吧!」小路子又開始不停地磕頭。
「朕說過,宮裡不準自製丹藥!來人,把小路子關進大牢。將所有檉柳宮的宮人帶來!」楊桃順手將桌上的杯子扔向了小路子,嚇得小路子渾身一震。
檉柳宮裡燈火通明,太醫們用盡了辦法給楊柳逼毒。而堂下的人都在等著被宣判。
蘇七站在一旁看著跪在下面的藍軒。他是萬不相信藍軒會下毒害楊柳的,可是小路子的話直指藍軒,現在楊柳也躺在裡面生死未卜。
楊桃剛想問話,卻被李太醫打斷:「回稟皇上,解藥可以配了。不過需要藥引子!」
「去國庫藥材保管處拿便是。」楊桃看了一眼內室,心中有一絲絲的痛楚。
「回稟皇上,這藥引並非是藥材。而是未來月事的處女的血。」李太醫顫抖地說著,這藥引子雖然在書上看到過記載,卻也是第一次使用,畢竟斷腸草本就少見。
秀梅一聽,忙往後縮了縮。藍軒看了一眼秀梅,自己今天本是難逃一死了,不如救了秀梅!藍軒吞了吞口水,手心裡全是汗水。最終還是遞給了秀梅一個眼神!
秀梅愣了愣,藍軒這是要救自己?咬了咬嘴唇,秀梅跪到楊桃面前:「皇上,女婢今兒正好月事。這檉柳宮裡就只有女婢和藍軒了」秀梅說到此處,頭埋得低低地,眼淚直直往下掉。
楊桃沉思了一會兒,低聲說道:「李太醫,將藍軒帶進去給公主治病吧!」楊桃其實不怎麼相信小路子的話,如果是真的,何必等到楊柳去宮宴?而藍軒又怎麼會在這裡等死?
「回稟皇上,藍軒姑娘的血不能用!」李太醫的額頭滲出了些許汗水,著實不敢看楊桃的聖顏。
眾人一聽都變了臉色,血不能用?!豈不就是說藍軒。
蘇七就算再怎麼想幫藍軒也不敢上前了,在宮裡,若是私通只有死路一條。而藍軒又是公主中毒的最大嫌疑者!
楊桃終於明白了小路子為何這時才把丹藥的事情說出來了:「藍軒,和你私通的男子是誰?」楊桃眯著眼睛,從未有過的眼神。
藍軒緊咬著牙不回話,只不停地搖頭。這個男子是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守護的!
「皇上,是否先救公主要緊?不如將藍軒關入天牢,交給奴才。宮裡出了這樣的事兒,奴才也難逃罪責。」蘇七小心翼翼地說著。
「蘇七查事不明,免去俸祿一年。總管一職暫免,入雜役房三個月!」楊柳點頭應允,「彩雲,你去吧!秀梅,你跟著進去照顧公主。」
藍軒剛要被帶走,卻見一侍衛走了進來。
「回稟皇上,在宮女藍軒的房間里搜出了一些丹藥,經過太醫的鑒定,是斷腸草!」侍衛說罷,將丹藥放在了地上便退了下去。
藍軒震驚地看著那些丹藥,慌了神:「皇上,這些都不是奴婢的。」藍軒不敢相信怎麼可能在自己的房間里搜出毒藥!
「藍軒,方才小路子說是你下藥害得公主。這是真的嗎?」蘇七不可置信地問到。
「不,不是奴婢皇上,您相信奴婢。奴婢陪在公主身邊兩年了,怎麼會下毒害她?況且奴婢怎麼會蠢笨到如此地步?」藍軒千萬都沒有想到毒藥竟然是在自己的房間里找到的。
秀梅回身也跪了下去:「皇上,奴婢也不相信藍軒會害公主。請皇上明察!」
楊桃哼了一聲:「下毒一事朕一定會查清楚。不過私通一事已足以斬首!來人!把藍軒打入天牢,問出私通何人,便立即處死。若你們再敢求情,一併處死!」楊桃甩了甩衣袖,憤怒地說到,「公主有什麼情況立即來告訴朕!」說罷,楊桃便走出了檉柳宮。
「誰讓你下毒的?」孟天承捏住了黑衣人的脖子,他本不應該這麼激動的,可看見楊柳大口大口吐著鮮血的時候,心裡卻是萬分的緊張,似乎自己也控制不了。
「少主,不是屬下做的。」黑衣人沒有掙扎,從小接受的訓練第一條就是對主子忠誠,所以也不會撒謊。
孟天承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快速地鬆開了手:「你最近還是別來了。免得引起盛皇的注意!」
說著,孟天承倒是有些失神地走出了自己的住處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雖然以前從母后那裡了解過楊柳,可畢竟今天才第一次見面。為什麼她中毒,自己會如此心痛?
想了很久,孟天承終於強迫自己相信是因為兩人琴笛合奏而臨時產生的默契感。想到這兒,孟天承不禁一笑,竟完全沒有了防範。
「我說過,我不太關心你的身份。但是我也說過,動我的人就不可以了。西丹太子!」饒毅用劍抵著孟天承的脖子,憤怒地說到。
話說那日饒毅走後,本事想回到皇宮的。沒想到卻被孟天承設計引到了外城的山洞,直到今天下午才出來。真正讓饒毅氣憤的是自己竟然上當了!
「太子殿下!」隨後而來的影抽出了隨身佩戴的劍。
「影,退下。」阻止了影,又對著饒毅說道,「若本太子說這件事和本太子無關。本太子也不稀罕用這些卑鄙手段,你可信?」孟天承恢復了震驚,只是沒有料到饒毅竟能這麼快就破了迷局出來了。那個局裡可是精心布置了五行八卦,一步錯便永遠被困死在裡面了。雖然。
「勉強相信。」饒毅查過孟天承,口碑還不錯,也不是那種善用陰謀詭計害人的人,這次若不是孟天承故意把出口設置明顯了,自己根本就出不來,「多謝!不過,再我沒有查清楚之前,你還是擺脫不了嫌疑。」說罷,饒毅便飛身朝檉柳宮而去。
孟天承自是知道饒毅謝什麼,而影自然也是知道的:「主子,為何要讓蝶衣放了他?」
「放了他就等於放了我自己。我不想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況且母后讓我來,也只是為了引起楊柳的注意!明白了嗎?影。」孟天承話語間,眼神黯淡了許多。
影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恍然大悟,差點忘記了正事兒:「主子,盛玲公主醒了。」
「醒了就好。」聽到楊柳的毒解了,孟天承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對了,影。蝶衣來盛玲國多少年了?」
「快要五年了吧?!」影的語氣有些悲涼。
孟天承自是明白這其中緣由:「苦了你們,卻也什麼紕漏都沒有查到!」
「這都是屬下該做的!」
「去看看她吧!珍惜現在,不要等了失去才知道後悔。」孟天承說著,便向正華宮走了回去。
影看著孟天承的背影,心中一陣感動,也孤自揣摩著孟天承的話。良久,便朝宮外飛身而去!
檉柳宮裡,燈光昏暗暗的,火苗跳動跳動著。
「博哥哥」楊柳迷迷糊糊地叫著。
「哎,你這個傻女人。好不容易有一個月聽不見你叫他了不是給你送了信條嗎?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現在傷了自己,可高興了?」饒毅輕輕舒展著楊柳微皺的眉頭,「幸好你沒事兒!」
「西丹太子,你別走!你就是博哥哥,對不對?」楊柳一伸手便拉住了饒毅的手,緊緊地抓著不放,呢喃著。
饒毅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不滿:「當著我的面竟然叫別的不相關的男人的名字,看我不收拾你!」說罷,竟俯身吻住了楊柳的唇,輾轉反側。
第一次親一個女人的唇,饒毅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地留戀,那樣捨不得挪開。不過下身的一片騷動讓他不得不停止了下來。
摸了摸楊柳玲瓏的鼻尖,饒毅期待而又悲傷地說道:「丫頭,夢裡可會有我?或者我沒有出現的時候,是否也會想起我?」饒毅知道自己早已經不是因為約定而守護楊柳了。
只不過睜閉眼的時間,饒毅便已然不見了。
天牢里,鞭痕印在藍軒雪白的肌膚上,每一條紅都那麼刺眼!
藍軒看著蘇七,只是緊張地問到:「蘇公公,公主怎麼樣了?」
「公主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藍軒,你就說了吧!免得受這些皮肉之苦。」蘇七看著血淋淋的藍軒,有些心疼地勸說著。若不是相信藍軒對楊柳的忠心,蘇七是絕不會冒死前來相勸的。
「我確實想要帶走公主,可是絕對不會害他。蘇公公,我要和小路子對證!」藍軒懇求地說道。
「哎!」蘇七搖了搖頭,「他昨兒夜裡已經在牢里自殺了。」
「什麼?!」藍軒當真是不敢相信,卻又無奈地笑道,「看來我是百口莫辯了。」
「其實辯不辯,都是一死。畢竟你犯了宮規!既然知道是死路一條,何必受這些苦?」蘇七苦口婆心地說著,他也沒想到小路子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蘇公公,你這輩子有沒有想要維護的人?」藍軒喘著粗氣,虛弱地問到,「若是有,那藍軒的堅持,蘇公公你定然是明白的。只要他無事兒,藍軒便是死也無憾了!」
「這宮裡這樣的事兒以往也有。女人有時候別太傻!你不說,並不代表他會感激你。說不定等你死了,他的身邊又會站著一堆的女人。」蘇七在宮裡四十年了,服侍了兩代帝王,這些事兒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藍軒想著他,任身上百般地疼痛,卻也扯出了一個幸福的微笑:「只要曾經擁有,將來誰又能預知?」
蘇七無奈,只好作罷。轉身剛走出天牢,裡面便傳來了藍軒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
天又亮了,可是不過是一夜光景,醒來便物是人非。
「秀梅,怎麼不見藍軒和小路子?」楊柳服了解藥,早晨便轉醒了,只是身子有些虛弱。
看著進進出出忙碌的秀梅,唯獨不見藍軒和小路子。
秀梅聞聲,慌張地跪在了楊柳的面前:「公主,皇上不讓我說。可是,可是您救救藍軒吧!小路子已經沒了,我怕」秀梅想著昨天晚上,蘇七帶著他去看小路子,卻不想見到了七竅流血已經身亡了的小路子,心中不禁一陣噁心。
「小路子沒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藍軒到底怎麼了?」楊柳扶著床邊坐了起來,她只記得昨兒在前殿吐了一大口血便暈了過去,之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公主,您中了毒。太醫說要用處女之血做藥引,便讓藍軒為您解毒。沒想到藍軒已經不再是緊接著,小路子便說毒是藍軒下的,侍衛在藍軒的房間里搜出了毒藥」秀梅說到此處,也不是該如何講下去了。
「藍軒秀梅,快扶我去養心殿。」楊柳覺得很亂,不過一夜,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無論藍軒做了什麼,她的人都必須先救下來再說。
剛出了檉柳宮沒一會兒,卻撞上了正欲回東昭國的龍君。
昨日的宮宴上,楊柳還沒來得及注意這位君王,不過從龍君的穿著和隨從也明了了:「見過東皇,本宮有禮了!」
「公主客氣。身體可是好些了?」龍君重新打量起了楊柳,和昨日不同,今日雖然臉有病容,卻是更加的淡雅了,粉黛不施,雖不是傾城傾國,卻讓人賞心悅目。
「多謝東皇關心,本宮已無大礙。不打擾東皇,本宮先行告退了!」楊柳本就無心寒暄,只告了禮又趕往養心殿。
龍君一時間竟然沒有回過神,只有簡秋在龍君的身後偷笑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這麼不關注龍君,而楊柳竟然連正眼都沒有瞧過龍君。
看著楊柳的背影,龍君只在心裡默念:任你對朕有多麼冷漠,朕也一定要把你娶回去!
「皇上,臣妹不相信藍軒會下毒害臣妹。請皇上您放了她吧!」楊柳匆匆走進養心殿,連禮也忘記了行。
「看來你上次的軟禁還沒有醒悟,反而越來越不懂得規矩了!」楊桃剛剛才把龍君送走,一臉地倦容。
「臣妹給皇上請安!」楊柳沒有怠慢地行了禮,又立刻回到了正題上,「皇上,能把藍軒交給臣妹自行審問嗎?」楊柳雖然沒有進過天牢,卻也明白那裡不是人待的地方。
楊桃閉著眼睛,並不想向楊柳解釋什麼,蘇七見狀,忙拉住了楊柳小聲說道:「公主,就算藍軒沒有下毒,可是私通也是死罪一條。藍軒是註定出不來了!」
楊柳明白宮人私通必是死,可是楊柳也不想那個和藍軒私通的男人不承擔責任:「請皇上恩准臣妹去見一見藍軒,或許可以問出些什麼!」
楊柳獨自走進了天牢,一股惡臭夾雜著血腥味兒讓楊柳倍感噁心。
「藍軒,他們怎麼把你打成了這樣?」楊柳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手伸出卻又不敢觸摸藍軒,生怕不注意弄疼了他,轉身氣憤地對那些侍衛說到,「你們先出去,本宮要單獨和藍軒講話。」
藍軒微微睜開了眼睛,便看見了一臉憤怒的楊柳:「公主?!太好了,您醒了。」卻又淡淡地笑道,「公主,第一次看到你發火。」
「平時的忍耐,不代表他們可以隨便欺負我。」楊柳看向藍軒的眼神又變回了憐惜。
「不過公主,您才好。怎麼就到這兒來了?別污了身子。快回去吧!」藍軒皺了皺眉頭。
「藍軒,你連我也要瞞著嗎?」楊柳有些生氣地看著藍軒,「你告訴我是誰,或許我能夠幫助你們!」
「他」藍軒欲言又止,「公主,如果我說出來。他的前途就全毀了!公主,藍軒覺得自己好幸福,您不僅沒有質問藍軒您中毒的事兒,反而還要幫助我謝謝您!可是若您真的要幫助我,就請您求皇上賜我一死吧!」
楊柳震驚地退了一步:「藍軒,我們在一起三年,已經情同姐妹。這三年,你第一次求我,竟是求死。」
離開了天牢,楊柳獨自走去了藍軒的房間到處都是一片凌亂,顯然是那些侍衛搜查時弄的。剛要離開,卻被腳下藍軒的畫像給吸引住了。
看著署名,楊柳不禁捂住了嘴:「怎麼可能是。」
楊柳捏著信,這無論如何都必須送出去,可是能找誰呢?楊柳的腦袋裡突然閃現出了一個人:饒毅。可是楊柳立馬否決了,因為她不知道怎麼聯繫饒毅。卻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孟天承。於是毫不猶豫地朝孟天承的宮殿正華宮跑了去。
饒毅看著楊柳的背影,將手中擺弄的小石子瞬間捏成了灰:「你這個女人!一天到晚就想著別的男人。虧我三天兩頭還來看你。」說罷,饒毅生氣地飛身而去。
「公主殿下!」孟天承看著完好的楊柳,心中高興極了。
而楊柳看著孟天承的一顰一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言語了。若不是那不相同的眼睛時刻提醒著楊柳,怕是早已經淪陷了!
「公主可有什麼事兒?」
孟天承的話驚醒了楊柳,「我想請西丹太子殿下幫我一個忙!」
她竟然沒有自稱本宮,孟天承的心裡有一絲的失望,他終於了解到了慕容博在楊柳心中的地位,也難怪母後有那麼大的把握:「公主請講,我定竭力相助!」
馬鞭聲不停地響起,信在一天一夜累死了十匹馬之後,終於送到了收信人的手裡。
又是一天一夜累死了十匹馬。
「公主」看著楊柳又一次踏進了天牢,藍軒的心裡一陣悸動。
楊柳看著比前些天傷口更多的藍軒,愈發地心疼了。
「公主,您這樣來,皇上會怪罪的!還是快些離去的好。我沒事兒的。」藍軒咽了咽口水,扯出了一個勉強的微笑。
「藍軒,你放心。我已經給皇兄發了急報,他很快就會趕回來,很快就會來救你的!」楊柳給藍軒遞上了水,「喝點兒!」
「公主,你知道了?」藍軒的眼睛里閃著淚光,「公主,你快讓他離開。我不想拖累他!」
楊柳捋了捋藍軒的頭髮,憐惜地說道:「如若他心中有你,怎能這樣捨棄你?看這個時辰他也快到了,我這就去迎他,你等我!」
「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楊帆風塵僕僕地從邊關趕了回來,也沒有回過賢王府,只在路上聽楊柳說了一個大概,便匆匆面聖了。
楊桃正在小憩,聽著楊帆的聲音,只微微地睜開了眼睛:「賢王且起。前日不是才送了書信,怎這日就趕回來了?可是邊關出了什麼事兒?」
「邊關一切安好。只是臣弟此次回來是為了臣弟心愛的女子!」楊帆跪著並沒有起身。
楊帆的話雖然沒有挑明是誰,可是精明如楊桃怎麼會不明白,從楊柳踏進正華宮,楊桃便什麼都明了了:「賢王,你可是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她就這麼值得你維護?你知道你這樣做有什麼後果嗎?」
「皇姐,這是臣弟最後一次求您。自從見到了藍軒,臣弟的心裡便只容得下她一個人了。若不是帆兒酒後亂性,她豈是今日這樣的下場?」楊帆堅定地說道。
楊桃突然想到了當年的自己,想到了當年自己的堅持,若是他也能如楊帆一般,自己現在應該生活在世外桃源之中吧!
「賢王,你把自己當什麼?你把我盛玲國百姓當什麼?你應該知道,在二十歲的時候,你就必須接管盛玲國的一切。豈能被這些兒女私情而誤了國事兒?」楊桃收住了心中的憐惜,畢竟一切都要以國事為重,「朕要你親自送毒酒給他!」
「不,皇姐你為何這樣心狠?」在門外的楊柳終於沉不住氣了,推門直入。
楊桃沒有理會楊柳,只無情地盯著楊帆:「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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