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節:異樣的感覺
(用拐指她)馮老頭:「嗯?妳個臭丫頭說什麼?」
任美庭:「我說錯了嗎?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你又不了解我,憑什麼認定我就是個只顧玩樂的人?要是以貌取人的話,我看你倒像是個專靠訛人為生的街旁老朽。」
馮老頭:「妳……妳……」(有些說不出話)
任美庭:「如果遇到問題了就想辦法解決,只會遷怒於別人是愚人的做法。」
馮老頭:「妳個口無遮攔的小丫頭,妳問問妳身後站著的人到底誰是愚人!要不是她的那個什麼朋友,我們老兩口怎麼會和一些地痞無賴扯上關係!」
滕思夢:「美庭,別說了。」
見她有些難看,任美庭只好後退兩步,不再理那個倔老頭。
滕思夢:「對不起馮大爺,是我的錯,我會想辦法彌補的。」
馮老頭哼了一聲,屋裡又再次安靜下來。
(看任美庭)糜大娘:「小姑娘,妳別見怪。妳大爺他就是這個脾氣,嫉惡如仇的,多少年都改不了。」
從她的口中,任美庭了解了他們老兩口的一些情況。老太太名叫糜暢,曾經結過一次婚,後來是托鄰居的介紹才認識了現在的老伴:馮許。因為身體上的問題,所以兩人到現在也沒有個一兒半女。這就惹得馮許心裡總是憋著一股悶氣。這老兩口的腿腳都不怎麼好,冬天腿疼、夏天腿脹,又無法斷了自己唯一的經濟來源,因此只能雇一些輕壯的人過來幫忙打點。可招聘啟事打出了小半年,來進行面試的人卻只有滕思夢一個。事情發生之後,馮許曾跟糜暢說過,要開除滕思夢,可在自己老伴兒好言相勸下,馮許無奈只好睜一眼閉一眼。
一上午太平無事,既沒等到那伙人的到來,也沒有客人臨門,整個早晨都是冷冷清清的。
滕思夢:「美庭,要不妳先回去吧。他們今天可能不太會來,另外妳還要養傷,就別跟這兒折騰了。」
(看馮許一眼,點頭)任美庭:「有事叫我,看看我這個狐朋狗友會不會來。」
馮許聽后,用拐棍杵了一下地面,然後氣哼哼的進了裡屋。和糜暢打完招呼后,任美庭就離開了五金店。剛走出沒有十米遠,一輛車駛到了店門口停下。她轉頭看去。見那是一輛很氣派的黑色轎車,從上面下來了三個人,為首的一人個子不高,大概有個一米七五左右,身穿寶藍色的襯衫、黑色的直筒褲,脖子上還戴著金鏈子,長相彪悍,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任美庭:【難不成就是他?這體型怎麼像個井蓋兒似的!】
她猜想的沒錯,那伙人的目標果然就是五金店,但他們沒進去多長時間就又出來了。那個頭目的臉上很是消極,看上去極其憤怒的樣子。他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往停車的方向走。這時,頭目看見有一個人靠在自己的車上!她插著手,把腿疊在一起,若無其事的看著頭目。
(指著眼前)手下A:「喂!妳是從哪冒出來的?趕緊起來!知道這是誰的車嗎就靠在這兒?」
(回頭看了看車)任美庭:「說我?」
手下A:「當然是說妳,不然呢?起來起來起來!」
任美庭:「這是妳的車?」
手下A:「妳一個小姑娘話怎麼這麼多?」
任美庭:「如果不是你的車,人本主兒都沒著急,你著什麼急?」
那個手下顯得有些氣憤,頭目扒開兩人站了出來。
(盯著她看)頭目:「誰派妳來的?」
任美庭:「那又是誰派你來難為那個小姑娘的?」
(直起身)頭目:「小劉。」
說完,他轉過身背對著任美庭,從兜里掏出了香煙點上。煙霧飄向天空的同時只聽身後「嘣」的一聲,一個身體落地了。頭目輕咳兩下,準備回頭上車。可轉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自己的手下捂著頭躺在地上的情景。
任美庭:「他自己倒的,跟我沒關係。」
頭目:「妳誰呀?」
(輕揉眼穴)任美庭:「你的老闆又是誰?」
此話剛落,頭目卻做出了讓人震驚的反應。只見他立馬扔掉香煙,在原地玩命的跺腳,大聲豪氣的喊叫著。
頭目:「怎麼只有我會碰到這種倒霉事!你大爺!」
(有點吃驚)任美庭:【這是什麼人吶?】
說著,頭目躍躍欲試想衝過來動手,任美庭也已經做好的準備。兩人相近之際,滕思夢發現了這邊的情況,連忙從店裡跑出來擋在他們的中間。
(非常緊張)滕思夢:「搞錯了搞錯了!他不是鞏淮!他不是!」
任美庭:「什麼?」
滕思夢:「他們不是卞倫的老闆。」(看頭目)「佬大哥,這是我朋友,她以為你是那些要找我麻煩的人。」
頭目:「她是妳朋友?」(怒氣漸消)
滕思夢:「是,誤打誤撞認識的。」
任美庭:「妳說他不是鞏淮?怎麼可能?他連長得都和那個名字很像。」
頭目:「那個小流氓最近又找妳麻煩了?那剛才在裡面妳怎麼不說?」
滕思夢不語。手下B把手下A扶起來,站到了一旁。
頭目:「又撲了一次,每回都抓不到他們。」(轉頭)「妳這位朋友有兩下子,哪找的?」
滕思夢:「在一個山上認識的。」
(湊近)頭目:「妳叫什麼名字?」
任美庭沒說話。不是故意不理他,而是頭目剛才的一句話提醒了任美庭。她轉頭看向四周,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正在她的心中蔓延。
任美庭:【每回都抓不著……這可有點蹊蹺。】
薛政:【妳不會認為鞏淮他們是躲在暗處了吧?】
任美庭:【如果我面前這個井蓋兒不是他的話……那我也許知道鞏淮威脅滕思夢的用意了。】
薛政:【什麼?】
見她半天沒答話,滕思夢上前懟了一下任美庭。
(緩過神)任美庭:「啊?怎麼了?」
(小聲)滕思夢:「人家問妳名字呢。」
任美庭:「昂,我叫滕思夢。」
(滕思夢大驚;點點頭)頭目:「名字不錯,以前混哪裡的?我怎麼沒見過妳?」
任美庭:「你要是見過我,保准我現在還出不來呢。」(頭目不解)「好好看看周圍吧,也許你能找到點什麼。」
說完,她誰也沒理,邁步就走了。
頭目:「不是她這什麼意思呀?瞧不起我是不是?」
(趕緊解釋)滕思夢:「不是不是!她本來就有點奇怪但是人很好,大哥你別在意。」
頭目:「小妮子個子不高,脾氣倒是挺倔的!哼!今天我可全看妳的面子!」
摞下一句話后,他也上車走了。
(走在路上)任美庭:「真是浪費感情,原本我還指望讓那個鞏淮能替我辦件事呢,誰知道取經的路上碰見了個五師兄。」
薛政:【讓人家替妳辦事?妳確定瘸得是腿嗎?】
任美庭:「你居然也會諷刺人了?」
薛政:【妳是什麼知道有鞏淮這個人的?】
任美庭:「昨天。」
薛政:【昨天妳才知道名字,妳連鞏淮的面兒都沒見過,怎麼就能知道他會任妳擺布?】
任美庭:「誰說要讓他任我擺布了?你確定這次回來沒少帶東西嗎?」
薛政:【那妳剛才……】
任美庭:「我只是說想讓那個人替我辦件事,又沒說我要讓他辦件事,OK?」
(無語)薛政:【……就…就算是我聽錯了,那妳的把握是從哪來的?】
任美庭:「要把握幹嘛?你覺得一個年過三十的人,還不知道怎麼拿兩條腿走路嗎?」
薛政:【什麼意思?】
任美庭:「想問題要從問題的來源著手,我問你……你為什麼會餓?」
薛政:【本能啊,因為我有胃。】
任美庭:「那為什麼車沒油了要去加油?」
薛政:【不加油怎麼開車?】
任美庭:「……為什麼鞏淮會恐嚇滕思夢?」
薛政:【……不知道。】
(無奈狀)任美庭:「你真很打擊我的積極性,你知不知道?」
薛政:【那妳又是怎麼想的?】
(側頭)任美庭:「……先回家,一會兒見了面再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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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桌邊)薛政:「說真的,妳是我這麼長時間見過的膽子最大的人。」
(查看文件)任美庭:「為什麼這麼說?」
薛政:「當時妳站在他們面前……妳不害怕嗎?」
任美庭:「嗯……你知道情感被剝奪是個什麼感覺嗎?」
(搖頭,看手裡的資料)薛政:「不知道。」
任美庭:「那就像是一個恐高的人,從小就對實地的落差有著畏懼心理。他找醫生、找大夫,求遍周圍所有的人,但沒人能解決他的問題。可後來有一天他渴了想喝酒,結果喝大了,這時他望著一棟高樓,感到非常的無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上了那棟樓的樓頂,當他站在上面往下看時,卻沒有絲毫的恐懼,你說這是什麼原因?」
薛政:「應該是酒精暫時把他治好了吧。」
任美庭:「看吧,這就是你我不同的地方。」
薛政:「難道不是嗎?」
任美庭:「不是酒精,是他的心理作用。因為他從小就聽別人講,不要往高處走,不要到高的地方,那裡危險。久而久之,在那個人的心裡就真的以為自己有恐高症。可實際呢……他並不恐高。」
薛政:「呃……」
任美庭:「沒明白?」(薛政沒動)「有沒有搞錯?我紙都給你準備好了!」
薛政:「妳現在感覺很不好嗎?」
任美庭:「不知道,總感覺好像缺了點什麼。」
薛政:「……也許妳應該先把眼前的事做完,然後再考慮別的。」
任美庭:「什麼眼前的事?」
(給她一份資料)薛政:「有個奇怪的人格出現,在妳的世界里。」
見他的表情很怪,任美庭伸出手接過了那個閃著紅光的文件夾。可當她打開一看,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任美庭:「這……這人不是我嗎?」